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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房梓珊寿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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溜达了一整天,穆熠白由于收获颇丰,心情大好。幸好他最后采的那几根竹子是自己拿回府上的,要不然素青青肯定累得连爬进门的力气都没有了。该死的古代,为什么没有出租车。
素青青觉得今天穆熠白买了那么多东西,心情应该很好吧,所以晚饭后一边看他在房里弄他那些竹子,一边斗胆提起了明天要请假的事。
素青青:“那个…少爷…我想明天请一上午的假。”
穆熠白:“上次就告诉你不行了…”
素青青:“可是,我已经答应人家了。”她的情绪有些激动。这不公平,今天她可是当了一天的苦力,不就一上午的假吗?有什么不能给的啊?
穆熠白:“又不是我让你答应的。”他继续用竹子编着什么。
素青青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憋回去了。
穆熠白:“想说什么?”
素青青不吱声。
穆熠白看了她一眼,“说啊…”
她生闷气,根本不想再跟他说一句话。
穆熠白:“不说的话就回去睡觉吧,明早我要晚起,但是你要早起来我房里整理这些东西,”他指了指那些竹子,“不许吵醒我。”
素青青觉得他故意刁难自己,终于爆发,“你明天要晚起,我进来收拾东西怎么可能不吵你呢?下午再来收拾不行吗?从我入穆府以来一直表现良好,怎么请个假就这么难?”
“你请假要去干什么?”穆熠白也有些激动,说话的声音不禁有些大。
素青青被他的神情有些吓到了,可是自己并没理亏,所以也很大声的说:“无可奉告!”
穆熠白立刻回绝:“不许去!”
素青青更加生气:“我去干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告诉你啊?我一杀人二不放火…”
穆熠白:“不杀人不放火你就有理去做那个啦?”他觉得她简直无可救药,一个姑娘家怎么可以把陪人家睡觉说得那么理直气壮,他简直要气死了。
素青青觉得奇怪,她要去帮人家奔丧他是怎么知道的。不过就算知道,这又有什么不能做的啊?莫名其妙!于是大声说道:“有什么不能做啊?那个不是赚钱快一点吗?我赚钱还不是为了还给你?”
穆熠白听了一愣,原来那个“逼良为娼”的人是自己,激动的气焰顿时减了三分。
“我逼你马上还钱了?”他这一句说得有些伤感,让素青青有些摸不着头脑。
“…没有…”
“回房吧,我要休息了。”
素青青委屈的在被窝里哭,他凭什么这样对自己?王八蛋穆熠白,我明天偏要去!
穆熠白在房里摆弄着手里的竹条,弄来弄去也弄不出什么花样来,心里实在很烦,干脆宽衣解带上床睡觉了。
不知道是清晨什么时辰,穆熠白很少醒得这么早,一晚上梦见的都是在和素青青吵架。他这会儿有些心神不宁,果然,敲了几下素青青房门没听到任何回答,当他强行进入室内,她已经不见了踪影,其实这在他意料之中。他恨恨的叹了口气,快速向肃清王府方向去了。
肃清王府
素青青换上丧服,正欲加入奔丧的队伍,却听见了孩子的哭声。
应儿?她拍了一下脑门,怎么忘了肃清王是应儿的爹了呢。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角落里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看得素青青心都碎了。
素青青走过去轻轻擦去小家伙脸上的泪水,道:“应儿不哭。”
谁知应儿看到她情绪更加激动,抱着她哭的更凶,一时弄得她不知所措,只能不停的温柔的摸着他的头。
王府内室里八个家丁抬着一副棺木缓缓走出。死者的家属是个年过七旬的老妇人,她的女儿托着她的手,将她慢慢扶到元崇面前。这一天肃清王也穿着一袭黑衣,连束发的金丝也换成了黑色。
老妪泪流满面,几度哽咽地说:“王爷…我们家老爷子…这么多年来…承蒙王爷照顾,我们一家…”说着就要给元崇磕头,元崇见状忙扶住她,
元崇:“老人家,马管家一辈子都为王府尽忠,他本想年底就返乡安度晚年,没想到…”
老妪:“我们家老头子要是没有王爷您一直请大夫关照着,早就…唉…”她已经说不下去了。
元崇刚想说点什么,一小厮趴到他耳边,轻声说“马管家该起程了…”
元崇:“已到马管家离开的吉时,二位节哀顺变,咱们送他一程吧。”
素青青抱着仍然在抽泣的应儿,看到刚刚那一幕,没想到那个不会笑的肃清王竟然这么体贴下属,她对心里那个冷漠又不近人情的形象不禁有些改观。但她没注意到他走之前,朝自己望了一眼。
王妈一路小跑到素青青身边,催促道:“我说青青啊,这送葬的队伍都要走了,你还在这儿磨蹭什么呢?”
素青青:“我…”她示意她怀里正抱着个哭泣的娃娃。
王妈:“随便你,不来别怪我不给你算钱。”说完又一路小跑追队伍去了。
应儿抹着鼻涕,道:“青青姐姐,马爷爷他再也不会回来了吗?爹说他去了很远的地方。”
素青青:“你爹说的对,马爷爷去了一个比咱们这里更快乐的地方。”
应儿:“那我也要去…”
素青青:“可是你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你不想你爹吗?”
应儿:“想…”
素青青:“对啊,姐姐也会想你,所以应儿不可以去,不可以随便丢下爹爹和姐姐。”
应儿:“嗯。”
素青青:“应儿是男子汉,要坚强。”她帮他弄了弄头发,应儿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应儿突然好奇起了她的装束,此时她正披麻戴孝,一副死者家属的妆容。
应儿:“青青姐姐,你是马爷爷的孙女吗?”
素青青:“不是啊,哎呀…”她突然想到自己再不去追送葬队伍,就白跟穆熠白置气了。这时,刚好肃清王府的刘管家进了院子。
刘管家:“小王爷…”
应儿:“…”
刘管家:“小王爷刚在跟谁说话?”
素青青见有人来照顾他,自己也就放心了,“姐姐还有事,我走了啊,应儿乖。”说完就跑走了。
穆熠白到肃清王府时,给马管家送葬的队伍已经准备出发了,几个人抬着棺木走在前面,死者的家属和肃清王走在后面。
怎么,今天肃清王府谁出殡吗?那素青青来这儿干嘛?他一时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要做什么,难道要跟踪人家送葬的队伍吗?这成何体统。他在犹豫时,那一队人马已经走了一段路程了,待他正准备回府,想等素青青回去时再问话时,一个穿着丧服,十分熟悉的身影从府里跑出来,追那一行人去了。穆熠白看着她消失在远处,心里把自己好顿骂,自己怎么可以这么龌龊,她怎么可能是自己起初想象中的“那种”女子呢?不过是死了亲人想去送葬,自己怎么就那么刻薄不让她去呢?唉!
太阳都快落山了,素青青才托着疲惫的身子回到穆府。她将赚来的几个铜子儿放到了一个小木盒子里,铜板清脆的碰撞声抚慰了她疲惫的心灵。身子刚要被她扔到床上,她突然想到今天早上耍性子擅离职守,现在回来了怎么说也应该跟老板报个到,于是就去了穆熠白的房间,但却扑了个空。
她又去别的房里找,没想到在书房里遇到了正在看书的穆已龙。
素青青:“老爷。”
穆已龙从书卷上抬起头,道:“嗯。”
素青青:“嗯…我来找…”说来找穆熠白会不会很不合理?自己是他的丫鬟,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主子现在身在何方呢?于是他想了想,继续道:“找一本书。”
穆已龙:“嗯。”
素青青见他没有再追问找什么书,就站在书架前假装找了一会儿,就在她决定拿一本《孙子兵法》逃走了事之时,穆已龙忽然深沉地说:“你就是那个青青吧?”
素青青表情木讷的“嗯”了一声。
穆已龙:“今年多大了?”
素青青:“二…二…”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说话磕巴了,
穆已龙没等她说完,“我要是有个女儿也该有你这么大了。唉…”说完,便望着窗外再没看她一眼。
素青青傻站了一会儿,见穆已龙也没什么反应,便小声说:“老爷,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下去了。”得到应允后,她便迅速出了门。
她回到穆熠白的房间,依旧没人。夕阳将他的房间照得暖融融的,立刻一阵睡意袭来,任素青青怎么也挡不住,脑袋里还在想为什么穆已龙会那么说,却不知不觉趴在桌上和周公约会去了。
临近中午时,坤药堡派人来请穆家两位将军和辛妮娅公主去堡中一聚,说是房梓珊的寿辰。本来穆已龙就懒得参加这种无意义的社交活动,何况是肃清王那边的人搞的目的明确(撮合房梓珊和穆熠白)的名堂,他更是不想凑热闹,便称自己身体不适,去不了了。辛妮娅是真的抱恙了,日日不出屋,竟然病了,可能是因为心情一直很郁闷,感情又无处宣泄,所以才病了。其实穆熠白也不想去,他的宝贝青青还没有回来,还没得到他的安慰,他怎么可以不在府上呢?可是坤药堡的来使说汝襄王已经在堡内等候了,便勉为其难的上了轿子。
坤药堡
房项荣满脸堆笑:“穆将军从战场归来,身心疲惫,十分需要休息,老夫还三番两次劳烦将军来堡中相聚,对不住了。”
穆熠白赔笑道:“房堡主严重了,房堡主能看得起我穆熠白,是熠白的荣幸。”他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明镜得很,你不就是想找机会把你家女儿多往我怀里推推,好让坤药堡和七皇子也沾上边,到时候不管是元崇还是元胤当了皇帝,你都有好果子吃吗,切,也不看看你家女儿有多刁蛮,哪里比得上我家青青,想嫁给我?哼,晚了。
房项荣:“哎,将军能赏脸来堡上,实在是坤药堡积德。”
远处房梓珊看着父亲和穆熠白寒暄着,心里直觉得恶心,今天哪里是自己的生日,坏爹爹,以后再也不理你了,她咬着嘴唇,心里恨恨的想。
此时,娄海峰黯然的经过她身后,看了她背影一眼,微微叹了口气。可能是房梓珊天生听力灵敏,闻着这叹气声便回眸,恰与他的目光遇上,还没等她做出反应,他已经先一步躲闪,气得房梓珊将手中的柳条往地上一摔,没想到抽到自己的腿,疼得她直抽冷气。娄海峰见状很想上前看看她的情况,刚迈了半步,又停了下来。因为房项荣正引穆熠白向她这方走来。房梓珊见他这般对待自己,更是来气。
房项荣:“珊儿,为父有事走开一会儿,你先陪穆将军走一走。”房梓珊皱了皱眉,她可不想陪他瞎溜达,可又一想刚才师兄那个样子,便欣然答应了,还故意大声说:“穆大哥,后花园里有好多我亲手种的花呢,咱们去看看啊。”她身后不远处的娄海峰悄然走开了。穆熠白看到了他的黯然离开,摇了摇头,脸上还带着不易被人察觉的笑。
穆熠白与房梓珊二人踱步到后花园,那里有个小池塘,水中的莲花还没有开放。两人默默的走着,房梓珊一直拧着眉。穆熠白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主动说:“今天是房姑娘的十七岁寿辰,在下来的匆忙没准备礼物,还请姑娘包涵,等改日我选好了寿礼再叫人送来。”
房梓珊一脸的无所谓,“不必那么麻烦,今天根本不是我生日。”
“哦?”穆熠白倒不是吃惊她的生日不是今天,而是觉得这姑娘这么心直口快,也算难得。接下来,她问了更加让他吃惊的问题。
“你喜欢我吗?”她说这话时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怎么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
“我…”他正犹豫要怎么说才能既明确表达自己的心意又不伤了她的颜面,
“行了,不用回答。”她干脆不看他了,反正自己对他没什么感觉,管他是不是喜欢我呢。
穆熠白笑,“姑娘心中已经有人了吧?”
房梓珊转头看了看他,又低头走自己的路。穆熠白看她一对丹凤眼中闪烁着困惑,可能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心上人。
房梓珊:“你不觉得自己管得太多了吗?别以为我邀你来赏花就是对你有好感,你要是敢打我的主意小心我…哼!”
好一个蛇蝎心肠的小毒女,这辈子谁要是栽到她手上,岂不是永无翻身之日,他忽然想到刚才那个黯然离去的身影,不禁为那位兄台感到悲哀。
这次房项荣邀汝襄王来,是想借他的手给丽妃(也就是元崇和元胤的母亲)送些药材,丽妃体制虚寒,吃了许多名贵药材都不见好转,房项荣听说在西域有种草药专门治气虚体寒之症状,特意派人花大价钱搜罗了一些。
汝襄王谢过房堡主后也没再多说些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这是房项荣打得一张好牌,对于动机不纯的人,他向来是面子上谢谢就罢了,无论是宫中还是江湖,有几个人是真心在意母后身体的,他也不知道,但是一些人做得太明显就惹得人不待见了。
这一次的宴席显然没有房项荣六十大寿那次热闹,穆熠白因为急着回家,吃什么也不觉得香,当元胤从他口中得知辛妮娅抱病时,心里也像长了草似的,坐也坐不住,吃也吃不下,二人匆匆喝了几杯祝寿酒就称还有要事,速速离去了。
房梓珊吃得也不痛快,可是因为什么不痛快呢,她也说不清楚。娄海峰更是觉得食不知味,喝了两杯之后,就独自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