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动如参与商（正文完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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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搁了这么一会儿，倒也不妨碍飞蓬报复回去。
首先，打一架是老规矩了。
重楼从开始的还手到后来的任揍，一如既往能抓住飞蓬想要势均力敌一战至单纯想要报复他的节奏。
其次，鞭、盐、烛、匕等魔界特制版本还是派上用场了。
倒也不是别的，飞蓬只是一边享。用，一边在重楼身上开出无数个会流一点血的小口子，再撒点盐、滴点烛，。泪，以逼问魔龙一族的去向。
“唔……”重楼闷哼一声，脸上轻轻蹭出一道轻微的刮伤。
汹涌的魔力被封印在体内，无法运转，只能靠魔体自愈。
可飞蓬的灵力覆盖在体表，时刻戳，弄某些地方，让他无法克。制地挣，扎、反抗、绞。动与汗流浃背。
“你把他们藏起来了。”飞蓬吻过重楼的肩胛骨，轻得像是一缕风吻过蝴蝶的翅膀：“是怕我知道了追究他们手里的人命？还是怕我知道你想隐藏的，魔龙一族某些劣根性？”
重楼额上见汗，闭上眼睛，一声不吭。
“罢了。”见他一味隐忍，飞蓬想到自己已再非神将，不禁意味阑珊：“太久远了，本将还不至于继续追究。”
当年在三族大战战场上，魔龙一族就因战力超群，被自己在设计逐鹿一战时集了火。
彼时，魔龙一脉被灭杀到只剩下大猫小猫两三只，剩下那点放在今天，真的不算什么了。
至少他镇守神魔之井多年，后来又回到神界统帅最后一战，见过战亡名单，确信除了自己，再无任何一个神族落入魔龙之手。
知道剩下那点族人的性命总算保住，也不怕离开隐居地会被飞蓬追杀，重楼才抬腿勾住飞蓬的腰。
他吻上飞蓬的下颚，难得带了点卖乖的意思，极力拉回伴侣的注意力。
“别撒娇。”飞蓬可不打算惯着重楼：“我身上的龙巢契约……”
他的脸色是泛红的：“解开！”
重楼瘫。倒，任由飞蓬手段尽出地“磨”他，硬是在狂风暴雨的捶，打中岿。然不动。
“解掉！”飞蓬脸色更红了。
魂体早已被重楼主动解去多存在的性别枷锁，但两道位置特殊的契约符文还在体内，时刻提醒着那无时无刻的占有。
不去不解我就要只准你做初一不许我做十五是不可能的谁让你以前就喜欢冒险牺牲自己有这个我们谁都瞒不过彼此了。重楼没有开口，可心声毫无断续，如流水汇入耳中。
“你！”飞蓬心如擂鼓，既欢欣又羞耻，还有点恼羞成怒，便加重了力道。
果然不出所料，重楼不但不生气，还更开心更迎合更热情了。
飞蓬满心的羞恼不自觉平息在欲。壑，狂。澜之中，渐渐被同化。
神魂与魔魂再次相合，不再是天道压制下的一边倒，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循环流动，彼此都深入浸染对方的气息。
“啪嗒。”重楼取来追风头带，为飞蓬系了个马尾，显得人干练精神。
飞蓬的指尖抚过他臂上的锋刃，召回了照胆神剑。
“嘭。”剑尖、剑柄点上两处炎波刃尖，算是一个亲昵的招呼。
重楼莞尔一笑，望着飞蓬恢复现代装束的模样，抬手握住他的手腕：“还要演戏？”
“你的属下，哼。”飞蓬哼笑一声：“现在确定是谁没有？”
重楼摇了摇头：“失踪了不止一个魔神。”
事情是神魔大战后许久才发生，很多魔神养伤结束，都恢复了自己的作息。
其中不少几个都喜欢溜去人间，天塌地陷那阵子是全都不在魔界的。
“好歹范围是确定了吧？”飞蓬追问道：“那你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重楼静了静，淡淡道：“没有，也不重要。”
“是了。”飞蓬怔了怔，释然地点了点头：“这才是你。”
若换成自己，多半会考虑这个属下是否有苦楚，又或是自己是否做错过什么。
因为神族的照胆审判再严厉，都会给人辩驳的余地。
但强者为尊的魔界，并不需要这样的规则。
于魔尊重楼而言，背叛就是背叛，他只需用炎波血刃滑过叛徒的脖颈，掐碎魔魂深处的魔元根本，叛乱也就结束了。
无需苦衷，不必无奈，一切因果缘由，都比不过行为。
‘等等，先说好，我可不是不生气了。’手拉手跨越空间时，重楼还听见了飞蓬的心声。
他同样用心声回答爱侣：‘飞蓬，你我在一起这么多年，这点默契还能没有？你要我用禁欲证明，无非是看你心意，你也知道，我绝不会勉强你。这一次，其实你也懂，就算是不完整的我，对你亦非强求。’
‘……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气不过你这混账藏了那么多事儿。’飞蓬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肆意发着脾气：‘在我消气前，你就受着吧！’
重楼面上和心中一起笑了：‘那是自然。’
他们笑着踏出了魔尊空间，只一瞬，飞蓬便携原本肉身逃之夭夭了。
‘哼，你就一个人处理公务、重建魔界去吧。’离得远了，重楼却还能听见他捉狭的心声：‘我正好自己转转。’
重楼失笑摇头：‘随你，记得按时拿一日三餐。’
飞蓬能随时随地进入他的空间，他只要把膳食做好摆上去即可。
‘那你放心，我可不会亏待……怎会？’飞蓬不知道去哪里了，含着笑意的嗓音忽然卡住了。
重楼脚步骤停：‘飞蓬？’
余音空茫，再无人应答。
“飞蓬？！”重楼关心则乱，全力运转魔力，去感知飞蓬的方位。
却有什么成为隔阂，久久不得其路。
天旋地转之间，头顶上落下钵盂，飞蓬不可谓不惊讶：‘怎会？’
他自是感受到了这个气息来自于谁，也就更难以置信，却还是按捺住了反抗的冲动，任由一圈圈邪恶污浊的魔力席卷而至。
这是一件法器，器物根本是女娲造人剩余的息壤，自成一方大世界。
如今，这世界乌烟瘴气，死气沉沉，全是含恨而终的魂魄，是以相当歹毒的手法炼制而成的。
出自生灵的怨毒愤恨不甘，曾断送神魔两界。
此番隔断心声，委实是小事一桩。
“许久不见了，飞蓬将军。”曾有几面之缘的女魔神微微躬身，脸上有象征生灵怨毒的天罚烙印。
飞蓬记得她。
人族孱弱，修仙成功极少，堕仙万中无一，而能成功者无一不曾大肆残害各族生灵。
此女能保住性命、修成魔神，是因被人族围剿时得重楼一助，才可摈弃血肉修行方式潜心修炼，后三族大战爆发，她入兽族阵营直属于重楼麾下，又得青眼有加，方一路追随至九幽。
换而言之，此女是重楼嫡系中的嫡系、心腹中的心腹，信任度几乎是仅次于溪风。
“也对，您困于轮回，就算从尊上口中得知了自己的身份，也恐怕没有自知。”女魔神从飞蓬身上没看出任何破绽，只有浑然天成的人气，便没有起疑心。
她行礼时，天罚烙印摇摇晃晃，反而多了一缕妖异，更显得风姿绰约：“我此行也无他意，只不过是……请将军寂灭。”
随其言语，无数厉鬼冤魂攀爬而至，枯如柴的手拉扯着飞蓬的鞋袜。
可飞蓬定定看着这位故人，缓缓露出曾让重楼觉得惊艳的浅笑：“你开口就请我寂灭，怎么听都仇怨不小，可本将怎么什么印象都没有？”
女魔神脸色大变。
破败世界循环往复，时间逆流，无数杀戮的真相显现在此，是为天道，亦是六道轮回。
这根本不是转世，而是全盛时期的神将飞蓬本人！
她的脑子转得无比快，一眨眼都不到的功夫，魔傀大军已经倾巢而出。
“当真歹毒。”飞蓬将魔傀的来源看得清清楚楚，也就明白为什么在人间时以他和重楼的能耐，都没能察觉到。
这些魔傀，来自于好几位魔神被剥离的魔元混合被碾碎的尸骨、亡魂所造。
魔神不入轮回，尸骨更为死物。
这魔傀，自然也就成了虚实相间却杀伤力惊人的幻物。
“他们魔元尽损，再无恢复可能。”飞蓬叹了口气，摇头道：“神魔大战都没损失这么多，竟因你一人损失数位魔神，重楼会气死的吧。”
临近生死关头，女魔神倒是重新冷静超脱了：“能博尊上一怒，倒也不枉我苦心孤诣一场。”
“劳烦飞蓬将军稍等。”她甚至拿出镜子，用所剩无几的魔力补了个漂亮的淡妆。
飞蓬想了想，看了看，忽然笃定道：“你心慕重楼，因爱生恨。”
“是，也不是。”女魔神莞尔反问：“谁说爱而不得与权利欲就冲突了？”
飞蓬了然颔首：“在你想超越他囚禁他之前，你就想取而代之了。”
“人定胜天。”女魔神淡淡道：“就算成了魔神，我也还自认是人，是最弱小的种族走出来的人。魔界弱肉强食、强者为尊，多好的环境啊。我看着他走上高位时，第一反应不是陪在身边，而是……”
她眉宇间燃起名为狂欲的烈焰：“我为何不能比他站得更高呢？！”
“可重楼的强，非是建立在压榨别人灵魂之力的基础上，而是他自己磨砺的。”飞蓬耐心说道：“我也是，而你多靠外力，己身灵魂境界并无突破。”
轮回之力，已经扯碎了太多魔傀。
现在还没勒住女魔神的脖颈，仅仅只是绕身形成包围圈，是因为飞蓬很注意力道，一个无辜亡魂都不愿意碾碎。
“确实，我现在看见你因轮回感悟了什么，才确定自己走错了路。”女魔神遗憾地叹了口气，但又欢欣地笑了起来：“还好不是尊上动手，不然我想死都难，怕是要生不如死。”
飞蓬默不作声。
确实，他再厌恶一个人，都做不到故意折磨对方。
当然，这个可怕可恶可恨可敬的魔女，死之前还是努力了一把。
“砰。”她将魔躯、魔魂、整个世界融为一体，试图给飞蓬一记狠招。
飞蓬皱起眉头。
若只求自保，他自能于风波中独善其身。
可这些亡魂何辜？一片又一片散碎的魂魄，便化为一点点魂光，慢慢融入了心怀悲悯的神魂。
飞蓬挟裹着无数碎魂，耐心安抚着、缓释着、疏导着，一道坠入无穷无尽却能耦合治愈的轮回之中。
‘既为冥君，当悯众魂。’重楼匆匆赶来时，隔界听见飞蓬最后一声轻叹，然后万籁俱静。
周遭一切化为虚无，再不见飞蓬身影。
“飞蓬？！”重楼大声呼唤着，好在若隐若现的联系尚在，勉强安定了魔心，令他再度匆忙赶路。
最终，魔尊砸向一片陌生界域，心头却并无犹疑。
无他，寻神将转世，早已是熟练工了。
而此时此地此情，恰是如一诗所言。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动如参与商（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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