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花之梦呓》秋夜清

2、进游戏

　　破损的窗缝中刮进阵阵寒风，吹动塔罗牌。牌面上的两只雪白的兔子阖着双眸。
　　卧室里的电话闹铃引走了渊俞侈。
　　‘宝剑二’从牌盒里静谧的爬出来，‘宝剑六’那只兔子有些胖，笨跷的被盒子卡住。‘宝剑二’顺手拉了他一把。
　　‘宝剑六’刚出来就被嫌它笨的‘宝剑二’拍了下后脑勺，它吃痛不已。
　　‘宝剑二’问它：“哎，你猜他会不会被‘祂’抓进来。”
　　‘宝剑六’疑惑道：“‘祂’是谁？”
　　‘宝剑二’拭着自己漂亮的公主裙，不满道：“你一点没‘国王’哥哥温柔。”
　　正欲偷吃茶几上水果的‘宝剑六’，“你说我笨和你说你的‘国王’哥哥温柔有什么关系。”
　　‘宝剑二’愤愤发怒，在火苗燃烧的边缘中‘宝剑二’颤动着巨大的兔耳，细细占磨卧室传来的说话声，随即重重地拍了‘宝剑六’一巴掌。
　　纸片打纸片只有细碎的纸壳闷音，但对于‘宝剑六’却是实打实得痛感。
　　正欲呐喊痛感的‘宝剑六’被捂住了嘴，‘宝剑二’低声警示，“马上要天黑了，该工作了。”
　　夜幕沉溺在白昼身后，直至黑夜，它会化成吃人吃鬼的幕布，吞噬白昼。
　　杜矇翕大致交代了些任务，想赚钱首先具有知名度，知名度需要累计，所以先从简单的拍视频博流量开始。
　　公司有固定的分配资源，渊俞侈刚入职被分配一份普通资源。
　　电脑热机了一段时候，渊俞侈戴上耳机，打开公司给的安装包。
　　‘海洋与冰川’，貌似是公司新开发的游戏，公司主要靠神秘的游戏和美丽的皮囊吸热度。
　　渊俞侈所谓上的‘皮套’就是把小人放在屏幕的一角参与游戏视频。
　　游戏很漂亮，安装也没想象的费时。
　　屏幕上出现了一只肉兔子，穿着繁琐的娃娃裙。头戴歪斜一侧的高礼帽。
　　渊俞侈很喜欢这只兔子，它看起来像某种中世纪的公主，直至它开口讲话前— —白兔子一开口嗓音尖锐聒噪。但不难听出，那是个男人硬要提拔嗓音导致的后果。
　　渊俞侈揉捏酸胀的耳朵。跟随游戏系统在屏幕上过任务。
　　一只白色的兔子爪子指引玩家拿起一旁的斧头，渊俞侈照做后，系统提醒按至s键，却未告知后果。
　　指尖按下s键的刹那，斧头挥向了那只奇怪的兔子。人的反应力远远不抵电脑，渊俞侈回过神时眼睛只捕捉到兔子恐惧的神情。
　　没有鲜血淋漓，斧子也不翼而飞。
　　只有系统平静的机器音提醒他刚刚只是游戏而已，“恭喜您捕捉引导型npc：‘宝剑二’，纯质的善意。
　　“宝剑二出生至战争、歧视的横飞的欧洲，因身体异能，被母亲逼迫不已，‘你到底当男人还是女人！’
　　“宝剑二穿上巨大的裙摆，爱上了男性，可它男人的嗓音始终存在，却不愿做声带摘除手术。
　　“塔罗牌：宝剑二，犹豫不决，蒙蔽自我、拖延选择时间。”
　　渊俞侈压抑的吐出一口浊气，安慰刚刚恐慌的自已。
　　系统引导玩家打开牌库，点击放出键。
　　系统运作，粗鲁的把受惊的‘宝剑二’从虚空抛下，闷闷的重响在包耳耳机里显由具重。
　　‘宝剑二’垂着兔耳，呆坐在虚空中。表情呆滞，漂亮的裙子一半被黑雾吞没。
　　冷冰冰的机械音告知他，可以和‘宝剑二’适当交流，便烟消云散般消失。
　　‘宝剑二’眉蹙抿唇，渊俞侈话术差败不已。最终只是憋出适当客气的话：“你可以用正常声音说话，没关系。”
　　屏幕里的白兔子擦掉了不存在的泪珠，额头更压。低低的陈述，“你不该安慰npc。”
　　渊俞侈存疑，他问：“为什么？”
　　“系统手册第三百七十条例：npc只是虚拟，你安慰或不符合规则的话，会制成系统死机。”，‘宝剑二’语气平缓，和系统的机械语调无差别。
　　渊俞侈的安慰毫无作用，那只兔子只是npc而已，他还以为顶级公司会制做无障碍沟通的系统。
　　现在看来，是他的期望的值爆核了。
　　他的语调也没了安慰人的意味，随意的对电脑道：“给我来份系统手册。”
　　“先生，系统审核需要时间，请耐心等待。”，‘宝剑二’回复他。
　　趁着审核时间，自寻无趣的渊俞侈摘下耳机，打算动身厨房接杯水。
　　游戏音效他没开的过于大，奈何那个npc太聒噪，导致他的耳朵正处在耳鸣期。
　　耳鸣的电流声敲打着他脆弱的神经。
　　怎么今天一切都这么烦… …
　　他在心里吐槽。
　　紧接着，一滴刺骨的水珠又滴在他的脚踝，刺激的他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记得他关了水闸，难不成又漏水了？
　　不会再那么倒霉吧？
　　渊俞侈心怀侥幸心理，万一又漏水地板泡坏他肯定要赔钱，心里祈祷着千万别漏水。
　　最终他打开了厨房门，呼啸的海水吞噬了他。
　　他并没做好憋气的准备，腥咸的海水灌满他的肺部，窒息和缺氧几乎是同时的。
　　海水的惯力使他悬浮于水中，渊俞侈双臂双腿不停探索，这里几乎没有尽头，他像是被汪洋大海包裹。
　　困惑几乎包围了他，他明明在家，就算厨房的积水一涌而来，也不至于水里没有歇脚点。
　　穿越虽说是最诡异的猜测，在此刻也显得不过如此。
　　眼下的时间没法再讨论这些，他快被海水呛窒息了。
　　渊俞侈没学过游泳，只能不断的扒开死神般的海水，祈求空气。
　　人在濒死挣扎的时刻是最坚韧的，肺腔压迫血使迫渊俞侈吐了一大口。
　　血渍吐在浩瀚的海洋被澈蓝幽僻的海水吞没。
　　海洋的暗正被逐渐攻破，他扒开最后一层海洋，终于游到了海平面。
　　渊俞侈贪婪的吸取空气带来的氧气，同时止不住的呕吐海水，憋的眼圈通红。
　　潮湿的长发几束打绺黏腻着贴在皮肤上。
　　海水不是最可怕的。
　　他被遗忘了，在遥远无极的海平面上。
　　“欢迎玩家72202，光临塔罗国王游戏。”声音粗糙尖锐的声音凭空出现。
　　“由于您的迟到问题，系统将扣除您的一张牌库卡。
　　“新手光临新副本，开启五张牌库，而您只有四张了，您永远输在了起跑线。为此我们深表遗憾，嘿嘿嘿。”
　　它开了个巨冷无比的玩笑，自认为还不错的它问：“不好笑吗？”
　　渊俞侈面如死灰，敷衍的回复：“好笑，哈，哈，哈。”
　　它：“… …”
　　它也知道来这里的人有怨气，也不好再开玩笑，“额… …我们按您的迟到时间计算，您迟到多久我们扣除牌库的不可使用限制。
　　“按时间来看，您迟到了一个小时，我们扣押的牌库将在一个小时后归还给您。”
　　它说完后便消失了，这也不是完全坏的事，至少它的离开带来了什么。
　　淡蓝色的线在海面上凭空出现，一端连接着渊俞侈，另一段在望不到尽头地方。
　　或许那里是终点，不相信它还有什么其他办法吗？他此刻像只待宰羔羊，走一步算一步。
　　在海面上歇了一段时间，刚从深渊里出来的窒息感也压制的差不多。
　　渊俞侈见过网上教学的游泳，虽然偶尔还是会下浅，好歹不会被淹死。
　　海面很大，他还不会游泳，到蓝线的尽头很吃力。
　　经历游三分钟歇两分钟后，总算到了尽头。
　　一片开阔的陆地，起码它没那么坏，就像游戏系统一样，暂时不会在任务点做手脚。
　　高耸的冰川横纵交错，巨大的冰面飘扬海面，轰隆的巨响冰川会分裂成或多或少的冰块。
　　奇怪的是渊俞侈刚从海水中出来，身上湿漉漉的，却丝毫感受不到寒冷。
　　就算全球变暖也达不到这种程度吧？
　　脚下的浮冰上，有一张牌，渊俞侈弯腰捡起那张牌。
　　牌面上一只白兔子阖着双眼，一边是统整的西装，一边是绚丽的裙摆，最下方写着‘宝剑二’的字眼。
　　这些和他今天玩儿的那个游戏差不多。
　　他突然想起什么，对着虚无的天空询问：“我怎么放出‘宝剑二’？”
　　它很愿意回答，“轻晃卡牌，‘宝剑二’自己会跳出来。
　　“不过… …别怪我没提醒你，‘宝剑二’脾气超级差。”
　　和之前一样，它交代好基本的东西就不会管了。
　　比如你问它‘今天星期几’这样的话几千遍，它都懒得理你。
　　也不全然，问几千遍它估计会烦的把你禁言。
　　但也有其他例子，渊俞侈放出‘宝剑二’对着天空问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
　　静谧的等待后，它并没有给予解答。
　　反而‘宝剑二’提醒他，“你问它也没用，死乌鸦不称职是出了名的。”‘宝剑二’声音没有了当早的嘈杂，反而是温润的少年正常嗓音。
　　身上的衣服也是最朴素的衣服裤子，它繁忙的裙子被它扔了。
　　渊俞侈蛮惊讶，也没有了问问题的性子，反而和‘宝剑二’聊了起来。
　　“你听了我的话？但你当时明明什么都没改变。”
　　‘宝剑二’翻了个白眼，不屑道：“破电脑会限制我，夹着嗓子我也很难受。
　　“但我毕竟是npc，要工资就得干的称职。”
　　“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渊俞侈问。
　　‘宝剑二’沉思了很久，随后只是淡言道：“我忘了我是怎么死的了。我只记得我当时和‘宝剑六’进了个兔子的副本。
　　“对了，‘宝剑六’也是这场游戏的npc。你跟我走着走着就能看见它。”
　　“之后发生了什么？”渊俞侈问，多讨伐些经验毕竟是好的。
　　‘宝剑二’：“最后我的视角只看见一只兔子，白色的和我一样。
　　“再醒来时死乌鸦说我和‘宝剑六’死了自动归类于死亡副本的npc。
　　“我和‘宝剑六’都是为了逃避欧洲战争才进的游戏。最后什么都没干还成了打死工的。”
　　渊俞侈听出了些有用的，“也就是说，你们死亡的副本就是这个？”
　　“不是。”‘宝剑二’反驳。“我们是干的好，成了指引npc，不受玩家攻击范围内。
　　“你是不了解，我们这有只浣熊就是普通npc，每天回到寝室都缺胳膊少腿。”
　　眼见的信息都没了突破口，渊俞侈也头疼。
　　‘宝剑六’坐在冰川上，正思考抓海鱼。
　　‘宝剑六’浑圆通体白色，脸颊较宽，只穿着一件古色小马甲，头戴高鼎帽。
　　‘宝剑二’朝它喊：“哎！这个就是我们绑定的玩家！”
　　‘宝剑六’擦了擦弄湿的兔毛，每走一下浮冰都在飘移。
　　“您好。”渊俞侈适当客气招呼。
　　“您也好。”
　　“我想问一下，为什么我会来这里。”渊俞侈还是疑问。
　　“来到这里的几乎都是濒死之人，来到这通关不仅仅可以复生还可以满足愿望。”‘宝剑二’道。
　　他这一天仅做过的事只有厨房的水闸，难不成他是溺水死了吗？
　　‘宝剑六’很胖，比‘宝剑二’矮了接近半个头。
　　“怎么称呼。”渊俞侈觉得还是问下名字比较妥善。
　　‘宝剑二’摇了摇头，“我们死了后名字年龄早就忘了，除了身上的衣服我们甚至不会知道自己是欧洲人。在这里只讲代号。”它说的很平静，就像讲述今天的风景如何。
　　渊俞侈不经问道：“你们不会对生死难过吗？”
　　“游戏里一天会死成百上千人，只要我们还在对方身边，也没什么好难过的。”‘宝剑二’：“需要我们的时候把我们喊出来。一般时间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有什么。这里的人和吃人的鬼没什么两样。
　　“游戏马上开始，跟我们一起走。”
　　渊俞侈自然不会完全信任，但它的话知多知少最好听些没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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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后期会完善副本，希望你们愿意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