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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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林星鹤独坐在院中，一阵风拂过，梅花瓣自空中缓缓降落，恰落至少女手心。指尖捏起那朵梅花瓣，视线却悠悠移至梅林里正在给梅树浇灌的池南。
她是不是太过依赖池南了。
林星鹤暗忖，梅林里青年撸起袖子，正干的卖力，手臂上肌肉紧实，随着动作显露出漂亮的纹理。
林星鹤猛地垂下偷看的眼睛，轻咳两声，喊了青年的名字：
“小池。”
池南立刻转过身，看到少女一手慵懒地撑着脸，一手捏着一朵梅花瓣，正望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难言的事儿，耳尖处的绯红让人一眼便注意到了。
少女面色红润，眉眼间也没有郁气，被养的很好。
池南莫名生出了自豪感，桃花眸闪烁。
“何事？”
两人对视，林星鹤指尖还捏着那朵梅花瓣，看着青年的模样，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她喉头哽了下，突然对池南说：“等梅树长出再离开。”语气突然放轻，林星鹤看着他又像是对自己说，眼睫短暂地颤动，“好不好？”
池南原懒散地倚靠在梅树，闻言立即站直了身体，勾起的唇角逐渐收回。
他竟不知，叶绯也会如此没有安全感。
眨眼的工夫，林星鹤抬头望着突然瞬移到面前的青年，青年眸色极深，面色鲜有如此严肃，喊她：“叶绯。”
心中沉闷，林星鹤偏过头，却又被青年的指尖捏着下颌转了回来，目光重新交缠，林星鹤上下打量青年挺拔的身躯，心中一动，突然道：“小池，你能变回以前的少年模样吗？”
瞬间打破了空气中暧昧的气氛。
池南猛地笑了一下，极具少年感地扯了扯唇角，指尖来回摩挲着少女的唇，直至那处变得艳丽仿佛被涂上了一层胭脂，他低头盯着那处，眼中愈发晦暗：“叶绯，你是在气我吗？”
林星鹤却垂下眸，自顾自嘀咕：“若说你以前是容易害羞三好少年，自从变大后就变成了爱咬人的狼崽。”
如今她虽然还喊着池南小池，但青年时期的池南到底不像少年时期，八尺的身高，站在她面前像一座小山，极具压迫感，显得她每一次的质问都毫无威胁。
“嗤---”池南扬声一笑，耐心听着林星鹤的嘀咕，等到她说了许久才问：“说完了？”
林星鹤点头，青年停止轻笑，伺机而动，俯身咬上了少女的唇。
“唔.....”
素色的裙子被掀起，凉风吹过，她猛地瑟缩，脊背被来回抚摸，燥意席卷全身。
时间好像被暂停，直到裙摆沾上了浑浊，她伏在青年肩上喘.息。
“叶绯。”青年稳稳托住身上的少女，凑在她耳边一字一句说：“只要你不赶我，我便永远不弃。”
即使嗓子发干，声音也哑的不成样子，露在外侧的长睫沾满了泪珠，林星鹤从鼻腔中哼出一句，应道：“嗯。”
林星鹤在内室睡了整日，深夜，窗外嘈杂的喊声惊醒了她。若隐若现的火光闪烁，一排排黑色人影如同瘴林里的枯枝，映在窗子上。
举着火把的人嘴里振振有词地喊着：“除魔！除魔！”
......
心中顿感不妙，林星鹤匆忙蹬上鞋子，向外跑去。竹屋的结界消失了，她快步走到外面，池南站在门前，竹屋外站着熙熙攘攘的人，最前面的是一个老妪。
老妪完全没有当日感激之色，拐杖敲地，威严不言于表，见林星鹤从屋里出来，缓缓道：“又让老朽见到仙子了。”
林星鹤快速地扫了一眼老妪身后的人，有几个熟悉的面孔，那些人正是她当日救下的村民，如今却举着火把怒视着她，想要杀死她。
林星鹤捏紧了掌心，强作镇定上前将池南护在身后，好言地问老妪：“老婆婆这是作甚？”
老妪闻言似乎觉得可笑，浑浊的眼珠剜了眼池南，冷笑着看着林星鹤，道：“仙子可知你这道侣是魔？”
言罢，林星鹤心底猛地一沉，抬头大大方方地迎上老妪的目光，浅浅地勾唇：“哦？不知老婆婆是如何知晓？我与道侣生活多年，从未发现他还有这一层身份。”
“是不是魔，用法器一试便知！”男人愤恨地看着池南，从人群中大喊。
顿时，其余人纷纷附和。
老妪也不想与林星鹤发生冲突，缓和了脸色，且从林星鹤方才的话中兀自猜测仙子怕是也被魔给蒙骗了，劝她：“仙子，魔生性狡诈，无恶不作，仙子怕不是不小心被魔蒙骗了。”
林星鹤却丝毫不为所动，摇摇头：“老婆婆，我与道侣知根知底，他是否为魔，我一清二楚。”
老妪见难以劝说，面色沉下，语气威严：“仙子是要阻挡老朽除魔了？”
林星鹤不急不缓地淡笑：“我与道侣同进退。”
话落，她抬手在村民面前设下一道阻挡结界。
冷冽的视线俯视地上众人，凤眸不含一丝温度，她冷冷道：“我不想伤害你们，但若是执意要上前，我自不会留情。”
从那日知晓池南半人半魔身份后，林星鹤便多次试探池南，她进入池南的识海搜寻他的记忆，并没有看到池南像其他魔族一般残害过凡人修士。
除此之外，她也知晓池南那句‘从未隐瞒，只是她忘了罢’是何意。
叶绯年少下凡历练，从山下捡到了奄奄一息的池南，一时心善救下了他并带在身边悉心照料直到池南能独自生活。下山历练完后，叶绯问池南是否愿意与她回昆仑山。
第一次感受到善意的池南没有半分犹豫地答应了。熟不知那时的叶绯已经发现了池南身上有魔族血统，她将池南带回去也是想亲自监视，若是池南与其他魔族一般滥杀无辜她会毫不留情地将池南斩于剑下。
池南却将叶绯当做神祗，他尽力跟随叶绯的脚步，紧紧抓着生命中唯一一处光亮。
为了让池南正当待在昆仑山，叶绯求师尊将池南收作了徒弟，两人从此以师姐师弟相称。池南很听话，将叶绯对他说的话牢记于心，不残害他人，不伤及无辜。
每月魔纹显现之时便去后院寻叶绯，他站在叶绯面前，虔诚地低下头，等待泛着凉意的指尖轻轻点在那处，魔纹便会逐渐消失不见。
他在昆仑山安然无恙地生活了三年，直到一次魔兽突然入侵昆仑山，彼时叶绯正在突破境界一旦被打扰，全身法力都会废尽。池南远远嗅到魔兽越来越靠近叶绯殿内，为了护住叶绯一时慌乱暴露了身份，额上清晰的魔纹露之于众。
叶绯突破很顺利，金色的亮光环绕着她，池南最后看了叶绯一眼，少年只知晓自己护住了想保护的人，丝毫不在乎等待他的是何刑罚，唇角勾起被其他弟子带了下去。
叶绯醒来时发觉池南不在，惴惴不安地去找师尊，往日最纵容她的师尊用饱含冷意的视线注视着她，问她：“你可知错。”她当即便猜到了是池南的魔族身份暴露了，但依旧为池南辩解。
她说：“师尊，您曾教导弟子世间万物均非绝对，小池虽有魔族血统，但从未害过人，不应与其他魔族混为一谈。”
银发男人用法术挑起她的下巴，嘲笑她的天真：“绯绯，魔终究为魔，这点永远是绝对。”
叶绯不服气，第一次忤逆师尊，与银发男人相似的凤眸傲气地望着他：“师尊，小池不一样。”
银发男人笑而不语，叶绯又问池南的去处。
“忘川秘境。”
叶绯猛地缩紧了拳，她知晓池南进入忘川秘境只有死路一条，拿着剑转身离开了大殿。
然后林星鹤穿进了这里。
银发男人决心要给叶绯一个教训，以勾结魔族的理由废去了叶绯半身的法力，也将她送去了忘川秘境。那时的他尚不知池南竟在忘川秘境活了下来，也不知两人竟然一路走到了一起。
忘川秘境危机重重，池南多次险些丧命，他不得不现出魔族身份才在此活了下来。他离开时藏了两面叶绯送他的复刻镜，每晚晨昏交际，便躺在树上透过复刻镜看叶绯。
叶绯是昆仑山掌门座下大弟子，没有他，只会减少一分威胁。为了不让自己产生回去寻叶绯的想法，池南将复刻镜封印了起来。
少年在忘川秘境渡过了三年，逐渐长成青年模样，三年后的深夜，他初尝烈酒，一人坐在树枝，挣扎许久解除了复刻镜的封印，未料他翻遍整个昆仑山，却怎么也找不到了叶绯。
池南想不顾一切地离开忘川秘境。
他决定去找上祁交易，却在出发前一晚看到了躺在古井前意识不明的叶绯。
......
所以，池南从未向她隐瞒自己魔族身份，只是她忘记了。
林星鹤淡淡地看着那些朝她扔火把的村民，火把打到结界上被结界法术所伤，村民口中骂她和池南的词汇很难听，她却只是嘲讽一笑。
只有弱者才会无能狂怒，只有愚者才会被人当枪使。
“叶绯。”许久未出声的池南突然向前，他拂去林星鹤攥紧的手，眸中没有任何情绪，轻声自言自语：“是魔就该死吗？”
林星鹤反握住池南的手，语气放轻，反问他道：“小池，世间害人的全是魔吗？”
池南突然摇头轻笑一声，他害怕的不是自己是魔，而是自己的身份会给林星鹤带来伤害。
就像当初害叶绯被送入忘川秘境。
林星鹤伸手揉了揉池南的发，直视着他，温声道：“孰对孰错，信我。”
池南当然会信。
他不信任何事物，只信林星鹤。
“绯绯，这番话果真让为师自愧不如。”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上空传来，林星鹤顿时眉间一蹙。
幕后之人出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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