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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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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卓把傅随安带到傅至远和傅至诚身边,傅随安礼貌地喊了声大伯和二伯。
傅至远早就对他不体面的出场心生不满,剑眉微蹙,语气含怒道:“迟到也就算了,什么样的场合穿什么衣服,你是要在场的人看我们傅家笑话不成,堂堂傅家给不了你几件像样的衣服?”
傅随安小时候在傅家低眉顺眼惯了,没有反驳傅至远的话,低头挨训。但他并没有慌张地认错,表现出的温顺模样,全是不以为意。
梁卓为避免傅随安的表现刺激到傅至远,赶紧打断,“傅先生教训的是,我没提早给随安准备正装,是我工作失职了。”
“好了,爸在隔壁房间休息,你把人带过去吧。”傅至诚摆摆手,让他们赶紧离开。
昏黄色灯光下,傅韫在棋盘前闭目养神。宴席上大多想跟跟他攀谈,但是今天是傅至维的主场,傅韫不想抢了小儿子的风头,在休息室里躲清净。
敲门声让傅韫从沉思中清晰过来,他道了声进来,梁卓应声开门,走廊明亮的灯光倾泻而来,而傅随安就站在明与暗交界的光影处,恬静安然的模样。
似是故人来。
“爷爷。”
明亮干净的声音把傅韫从旧梦中唤醒,他睁眼看着门口,是傅随安。
“傅老先生,随安过来了。”梁卓把傅随安带到傅韫眼前。
“嗯,你先下去吧。”傅韫摆了摆干枯的手。
梁卓离开时把门带上,室内又是一片昏黄模样。
“坐吧。”傅韫让傅随安坐到对面。
傅至维把傅随安带到江市,傅家仿佛就遗忘了傅随安这个人,傅家大大小小的宴会包括家宴都没让他参加,他也就顺理成章地不用再见到除傅至维以以外的傅家人。
八年未见了吧,傅随安感觉眼前的老头比记忆中的印象又苍老了许多。
“会下棋吗?”傅韫温柔问道。
傅随安乖巧地摇了摇头。
傅韫呵呵一笑,兀自说道:“清悠当时可是香市的围棋圣手,我的围棋还是你奶奶教的。”
印象中,那个温婉秀丽的女子常常枯坐在棋盘前,托腮沉思。傅韫早上去她家送货物,晚上也去她家送货物,李清悠一整天都坐在窗旁,没有挪过位置,他好奇地盯着她看。
美丽的女子突然抬头,眼神清凌凌地看着他,朝他招手,“你过来一下吧。”
傅韫走过去,黑白棋子布满棋盘,他看不懂。
“会下棋吗?”
“不会。”傅韫摇了摇头。
“哦”李清悠拖长了声音,有点失望,“我看你过来就往这边看,以为你想跟我下棋呢。”
傅韫紧张地抓了抓粗裤的边缘,声音有点颤抖:“我不会,但是可以学,你可以教我吗?”
“好啊。”少女清脆地答应,抬手把棋盘上的棋子扫到一边,“你执黑子吧,黑子先行。”
因为搬运货物,他的指甲早已布满泥泞,傅韫颤巍巍地拿起棋篓的黑子,然后下到棋盘上的“口”的地方。
少女眼带笑意,并没有不屑:“围棋不是这样下的。”
傅随安对奶奶的印象已经很淡薄,他连自己的父母音容都快忘记,却记得小时候这个片段。
记忆里,傅随安蹒跚学步走向桌子,抓起桌上棋子准备吃下去,那个面目模糊的年老女人坐在围棋旁,伸手抱起他,声音清冷,“安安,你也要学下棋吗?”仿佛是前世记忆一样烙印在脑海。
傅韫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眼神深沉地看着面前的傅随安,少年似乎在走神,眼神清澈地盯着棋盘上的残局,一如当年。
都是过去的人和事,罢了罢了。
傅韫简单问起傅随安的学业和日常生活,两人一问一答,像是陌生的长辈在问候晚辈,过分生疏,。
傅随安度过最孤苦无依的时候,从头到尾,傅韫都很少过问傅随安的事。
虽然是傅韫把傅随安带到长房那边,但一开始是交给傅至诚养育,后来又因为傅至诚夫妇离婚,分身乏术,傅至诚就把他托给傅至维。傅至维把傅随安带到江市远离长房的纷争也是傅韫的默许,二房曾经对傅至维有恩,料想也不会亏待二房唯一的血脉。
如今看到傅随安平安长大,客套生疏,也算是对她的慰藉。傅韫没有强留傅随安,说要一个人休息下。
傅随安离开房间,留下一室空寂。
傅随安离开休息室,并没有急着回到宴席,他漫步到中庭,露天的院子秋风萧瑟,他站在树下,选了个能看到室内宴席但又不会被室内看到的位置,宴席内古典乐曲悠扬,宾客热情高涨,一片流光溢彩的景象,与他的独处形成鲜明对比。
傅随安听到背后有脚步声逐渐接近,转身回头。
是江决。
江决把对讲机的耳麦拿掉,声音戏谑说道:“你继续站在这偷窥的话,我就要把你扭送安保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