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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被迫女装 ...

  •   袁清和林泽兰才进屋,就有丫鬟送茶点过来给邢千山享用,丝毫没有怠慢她。邢千山给了那丫鬟一点碎银,向她打听起王时月的情况。因为她不是贴身丫鬟,知道得也不多,想找到她没有好转的症结,还得从她身边的袁清入手。
      邢千山本来不想管这闲事儿,但师父说,不能砸了不问天的招牌,她就不能坐视不理。因此,她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思索着,是先强行治疗王时月,保住她的健康;还是查清楚她一直病着的原因,从源头解决问题。前者省事可治标,后者费力但治本。
      “哎,难选。”邢千山单手托腮,因为想得太入神,手中的糕点半天没往嘴里塞,都快被她捏成粉末了。
      “什么难选?”
      “三师兄,你好啦?”邢千山听到林泽兰的声音,忙起身迎上。
      “嗯。等无聊了?”林泽兰看了一眼被邢千山捏碎的点心,笑道。
      “没。我刚想事情呢!”她不好意思地否认,“可以走了吗?”
      “走吧!”
      方才袁清想送他们,被林泽兰婉拒了。他来过几次,已经熟门熟路,不需要麻烦她。
      “三师兄,她怎么样了?”才出了王家,邢千山就迫不及待地问。
      “比上次更糟。之前只是脾虚,如今已伤到胃经。我虽开了对症的药方,但她若是继续不吃药,神仙也难救。”
      “无非两种可能,一是她自己作死,二是有人要害她。不论哪种,照现在这样发展下去,她都熬不过一年。咱们不能见死不救。”更不能砸了不问天的招牌。后半句是邢千山在心里补的。
      “多半是第一种。我曾经提议过汤药无效可以改针灸疗法,还不等我推荐你,就被王时月拒绝了。”
      邢千山闻言点点头,林泽兰的话刚好印证了她的一个猜想,“我听她家丫鬟说,王时月两个月前刚订了亲,对方是陈国公的世孙于拓。这个于拓虽然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但流连花丛风流成性。才刚弱冠,就已经有三个外室,四个孩子了。而且还是个胸无点墨的草包。王时月可是书香门第的千金,自然不会乐意嫁给这么一个浪子,可她又不能忤逆父亲的意思,作践自己的身体来劝退夫家,倒也是个办法。”
      “这分明是个自损八百却未必能伤敌一千的笨办法。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就得嫁到于家。”林泽兰不敢苟同。
      “三师兄,我想夜里过来探探。”
      “你要夜闯王家?”
      “什么夜闯!以我的轻功,用得着闯吗?我这叫夜访。”邢千山纠正道。
      “这事儿你得先跟师父商量,别自作主张。”林泽兰好意嘱咐。
      “放心吧!我回去就跟师父说……三师兄,坐稳了。驾!”见事情聊得差不多,邢千山便不再慢悠悠地骑马,她轻喝一声,驱使马儿小跑前进。
      项川听说邢千山的计划并未阻拦,只是叮嘱她不要逗留太长时间,以免被人撞见。
      次日丑时过半,邢千山凭着林泽兰给她画的地图摸进王时月的院子。她愕然发现这个时辰,王时月的房里竟亮着灯。
      她选了一扇靠着大树的窗边藏身,让自己的剪影正好和树影重叠,哪怕里面忽然熄灯,她也不会暴露。
      她拔下木簪,轻轻一转簪头,抽出一支钢针,宛如一柄迷你宝剑。她用钢针沿着窗棱纸的边缘,小心地划开一道长度足够她往里看的口子。接着收好钢针,把木簪重新插回头上。
      “芽新,你一天才吃一顿,再多吃一些。”袁清往王时月的碗里添了一大勺粥,柔声劝道。
      “我吃不下。”王时月把汤匙放回碗里,烦躁道:“离婚期只剩不到一个月了,于家却无动于衷。”
      “别担心,再等等,大不了我带你离开这儿。这些年我们积攒的钱财,够我们衣食无忧的。”袁清将王时月搂在怀中,轻抚着她的背,宽慰道。
      “我们要是走了,我爹怎么办?”王时月抬头看着袁清,语气满是担忧。
      “他为了仕途,罔顾你的终身幸福,你还担心他?”提起王留舟,袁清就来气。
      “可他得罪了陈国公,别说升迁,怕是连官职都保不住。”王时月毕竟是亲闺女,到底还是心疼父亲的。
      “王家这些年积攒了不少钱财,就算他丢了官,也够他颐养天年了。”
      “晨芳……唔。”
      天哪!邢千山被二人的举动弄得面红耳赤。袁清她居然吻了王时月!而王时月没有丝毫抵抗,还抬手将她抱住,让二人的距离更近一些。
      原来,王时月不想嫁人除了于拓不是良人这个理由,还因为她和袁清是一对魔镜。对于在民风开放的峻西生活了五年的邢千山来说,这种事儿她并不觉得稀奇。只是在心中为她们默默叹息,因为在东威,而且还是在大户人家,这份恋情只会被当成家丑扼杀。
      过了莫约半盏茶的时间,袁清和王时月终于放开彼此,邢千山也从神游中回来,打算再听听她们接下来会说些什么。忽然,一阵劲风掠过,邢千山立刻汗毛倒竖,浑身警觉。她稳下心神,屏住呼吸,不想被这个不速之客发现。
      她等了一会儿,感觉附近没有生人气息,才缓缓呼出一口气。就在她准备进行下一个深呼吸时,一只手迅速掐住了她的脖子。她本能地朝那人出手,却被他点了穴道动弹不得。他扯下她的面罩,在看到她的脸后,周身的杀气瞬间掩去不少。意识到自己没有性命之忧,邢千山才有功夫打量他。他戴着黑漆面具,右边额角有朵血樱,一身玄色锦袍,姿态挺拔威严。不过此人莫非怕风?戴兜帽,戴围巾,戴手套,戴眼罩,全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没露出一丝皮肤。
      见邢千山在这种情形还有闲心观察他,他轻笑一声,将邢千山的面罩戴好,搂着她几个跃身就到了王府后门,他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走。”随后解开她的穴道,重新前往王时月的院子。
      “这人认得我。”邢千山笃定地自语。她抬手比划了一个那人的身高,她头顶大致到他下巴的位置,可差不多这个高度的人她身边就好几个。
      “他武功比我高很多……”如果加上这个条件,那她身边就没人符合了。她爹邢逸珩是武艺高强,可那是自己亲爹,都不用开口动手,凑近时闻个味儿就知道是他。虽然来不及判断那人的招式,但他身上的味道很陌生,应该不是熟人。难道是她诊治过的病人?
      糟了,他不会对王时月她们不利吧?想到这里,邢千山忙跃上墙头,想去救人。可就在她打算继续往前时,蓦地止步。
      王时月她们要是出事,她就是唯一的目击者。那人只是把他带出王家,并没伤害她,无疑留了个“后患”。而且,真要害王时月,根本无需他这种身手的人亲自出马。看来,他应该不是来大开杀戒的。
      “啊……困死了。”判断王时月没有危险后,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便施展轻功消失在夜色中。
      项川交代邢千山今日早点到不问天,和他们一起出发去暖玉楼。反正她也没什么事儿,申时刚过就到了。她才到项川书房,他就开始忽悠她换女装,说这是投汪随所好,方便快速接近他。
      项川是个女儿奴,但因为天生的无精症,无法育有后代,因此把唯一的女徒弟当闺女养。小时候邢千山还配合师父的喜好,让他给自己打扮,长大了发现着男装方便,就放飞自我,不怎么穿女装了。即便这样,项川还是会一年四季,每季都给她挑选三套衣饰送到邢家。逢年过节会要求邢千山必须着女装来见他。她要是不从,他就是开始卖惨——
      “为师特别羡慕那些有女儿的人,能看着女儿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可惜我无儿无女,连这点小小愿望都实现不了,活着一点乐趣都没有,还不如……”
      “行行行……打住。我换还不行吗?每次都来这套,腻不腻啊?”邢千山真是怕了他,乖乖拿了衣裙去自己在不问天的房间换上。
      汪随这边果然如项川所料,得知邢千山今日要在暖玉楼宴请师门后,还真就早早到了那儿等着接待她,丝毫不掩饰对她的好感。
      邢千山一行人刚到厢房,汪随就领着几个伙计送上茶点。面上说是来拜会诡医项川,可他的视线从进门起就没离开过女装打扮的邢千山。
      只见她梳着简单的斜双刀髻,一朵赫赤牡丹簪于左侧,右边髻尖各戴着一只金蝶,翅膀会随着她转头的动作盈盈舞动。她干净清透的面容并未施粉,只轻轻描了眉,略微上了点胭脂在眼角颊边,朱唇似是抹了些桃花油,看着更加饱满丰润。她身着金红金丝牡丹短衫,縓色宝相齐胸襦裙,秋香披帛,妃色绣鞋,衬得她娇嫩无比。
      汪随借着调整面具之际微不可查地动了动喉结,费力地把视线从邢千山身上挪到项川这儿。所幸他带着面具,且挡了一下脖子,没人看到他方才的窘态。他非下流好淫之辈,哪怕经营着焕京最大的青楼,手底下美人无数,如今仍是童子之身。不过邢千山是个独特的存在,他抑制不住自己对她产生渴望。
      伙计们上了两种茶,一种是上次邢千山喝过的狮峰龙井,另一种是项川喜欢的峻西滇红。点心也分两类,一类是焕京风味,一类是峻西风味。
      项川扫了那些峻西点心一眼,发现都是他喜欢的,不禁笑了。这汪随,多半把他查了个底朝天。在焕京,项川难得吃到峻西的点心,要收集他的喜好并非易事。可汪随不但做到了,还全中。
      项川倒了两杯滇红,把其中一杯递给汪随,“汪楼主,虽还未开席,但这滇红和点心足见阁下的诚意。项某以茶代酒,敬汪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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