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八章 神秘斗篷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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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随迟疑了一会儿，最终只回了一个字，“嗯。”
“你走以后，我没什么睡意，就把我们的事反推了一下。”感觉到汪随似有难言之隐，邢千山也没追问，而是换了个话题。
“啊……”她先打了个哈欠，“梁君断应该早就跟我爹交过底，告诉他们你就是那个少年。我爹肯定特别生气，但他那时还不知你中的才是要命的子蛊。不过，你出现了，我就没有性命之虞，他就能放下一半心了。对我下蛊，让我全家九年都不得安宁这笔账，对比邢家的未来，孰轻孰重他分得清。即便再怨恨梁君断的硬点鸳鸯谱，也会忍下来，同花容阁合作扳倒韩王和冯家。我爹知道，我师父也就知道了。后来他见了你，加之我的反馈，他相信你是真心待我，便撮合我们在一起。我爹只希望我尽快解蛊保命，至于我们的婚事，他说过不急。”
既然汪随过两天要去提亲，那就先透露一些家里长辈的态度让他心里有点数。
“放心吧！邢门主会答应的。”梁君断有放话让汪随尽快和邢千山成亲，自然是事先和邢逸珩说好了的。
“有件事我至今想不明白。”邢千山倚在汪随肩头，摸着下巴道。
“何事？”
“梁君断搅动风云的目的是什么我已经不费脑子想了，毕竟，我爹肯定问过才跟他合作的。我只是想不通，他为什么一定要你娶我？若说牵制我爹，有很多办法，不一定非得让我嫁给他根本不在乎的儿子。”
“他还为了牵制我。”汪随说这话时神色轻松，没有丝毫被人威胁的懊恼。
“啊？”
“一个没有软肋的人是无法控制的。”汪随将邢千山的手握于掌中，继续说：“当年我从尸山血海中来，已经变成一头失去人性的野兽。他要掌控我，得先让我变回人。而人是心存希望的。那时的我如同行尸走肉，他让你变成我的希望。为了活下去也为了能和你在一起，我只能任他摆布。万剑门的千金嫁给花容阁的少主，有这层羁绊在，能让两家的合作更紧密。所以，选择你，可以一石二鸟。”
经过汪随的解释，邢千山终于明白了。
“如此说来，之前我猜梁君断是因为和我叔父交好，才对邢家格外友善这点就不成立了？他完全是出于自身利益。那他掳走冯倩还将她生生打死是因为什么呢？”邢千山为自己之前的猜测感到可笑，能让亲身骨肉互相残杀的梁君断，怎么会因为一个“朋友”癫狂？
“冯倩的事你不必费心，我在查。以后和阴谋算计有关的任何事，除非涉及到你，我都不会再跟你说，因为知道得越多越危险。你只需清楚，花容阁对邢家没有威胁，你可安心嫁给我，以及……”汪随的语气蓦地一冷：“梁君断必须死。”
梁君断让汪随变回人，生了傲骨就再难忍受被人掌控。为了不再受制于他，汪随从六年前就开始秘密组建自己的势力。
这些年，梁君断只是提供各种资源，并告知他想要的结果，每一步该怎么走都是汪随根据现有资源设计出来的。办成的奖励是远远看上邢千山一眼，办砸的惩罚是怎么折磨人怎么来。
在如此高压下，汪随成长为一名出色的谋士。他知道邢千山善良，必定接受不了心狠手辣的自己，因此，只要他能做到，就尽量不伤及无辜。虽然这么做会大大增加成事的难度，但他不敢放松，因为邢千山迟早会知道他都做了什么。比起被梁君断责罚，他更怕邢千山的厌弃。
“好。我不主动问，你若想说，我就听着。”邢千山明白，汪随要欺瞒别人可以毫无忌惮，但换做是她，他就会犹豫顾忌。阴谋诡计很费心神，同她在一起时，她希望他能得到片刻松缓。
“我此生唯幸，是遇见你。”汪随改用双手将邢千山紧紧环住，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
“云宿，等一切尘埃落定，你有什么打算？”邢千山只知道自己是汪随的诉求之一，不晓得他是否有其他理想。
“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汪随不答反问。
“嗯……”邢千山思索片刻，“在乎的人都在不远处，可以时常相聚。平日里治病救人，也会抽空就去看看东威的大好河山。除了峻西和芹州，我都没去过其他地方。”
“花容阁这把利刃我必须握在手里。伏玉楼我会交由技赢打理，他做我的影子够久了，该让他重见天日。不忙的时候，我陪你游历山水。”汪随心系天下，并非他深明大义，而是他清楚，只有国家安定，邢千山才能过得好。若是哪天邢千山先他一步走了，他也不会独活，没有她的人间对他而言不过是荒原。
“……”邢千山回应给汪随一阵均匀的呼吸，也不知她何时睡着的。看来他走后，她一直在思前想后，才会困成这样。
“哼……”汪随抿唇一笑，在她发上轻轻吻了一下后，也闭目养神。昨晚他同样没睡好。
深夜，老许家的门忽然被人敲响，他仔细听了一会儿，发现敲门声是暗号，忙起身点亮烛火，披上外套开了门。
门外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总给他活儿干生得五大三粗的肖长青，另一个人浑身包裹在黑斗篷下，看不清面容，但看身量应该也是个男子。
“青爷，您来了。”老许恭敬地打着招呼，“这位爷是……”
“你无需知道。人呢？”肖长青声音不大，却充满威慑。老许不敢多言，领着二位前往另一间屋子。
他担心肖长青看到女尸会勃然大怒，为避免牵连妻儿，他让妻子给女尸清洗完身体穿好衣服后，带着一双儿女先离开焕京，到附近的槐镇避避风头，要是这次平安度过，他再去寻他们。待他点亮油灯后，果不其然……
“你什么意思？！我要的是人，不是尸体！”肖长青看到由两张凳子，几块木板搭建的简易台子上躺着的盖着白布的尸体，顿时怒火上窜。他一把薅起老许的衣领，压低嗓音恶狠狠地质问。
“青爷……青爷息怒，您……您先听小人解释。”老许的本职是捞尸人，偶尔也做点盗墓的勾当，比起死人，肖长青这种一拳就能将人打死的大块头更令他恐惧。
“先放了他。”斗篷男子的嗓音低哑，似乎在压抑着某种情绪。
“是，老爷。”肖长青立马温顺下来，他松开老许，催促道：“快说！到底什么回事？”
“回二位爷，小人查到这位姑娘的下落时她已经被人买走，牙婆也不知买家的底细。小人只能通过马车的样式来追查。那买家非常谨慎，到城外换了一辆马车，又重新进城。最后马车停在金跃山庄内河和外河的闸口处，换成小船进了庄内。小人想潜水进去，但昨日是冯老太爷七十大寿，那里守卫森严，闸口两边五十丈内都有守卫。小人水性再好，也无法闭气潜行那么远。等子时过后，守卫撤去大半，小人才有机会潜进山庄，沿着内河一路查探，在内河深处发现停靠着的小船。附近有个大院子，里面的楼房是整座山庄最高的。还不等小人上岸找人，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声响，只能先躲起来。月光下，小人看到两人抬着一个大木箱朝小船走来，随即把木箱往船上一放，划着船往小人进来的闸口那儿驶去。小人听到他们什么埋人啊、晦气之类的词，心里一惊，该不会那姑娘遭遇了什么不测？便一路尾随他们，跟他们去了城郊乱葬岗。他们走后，小人查看了那姑娘的脚面，确实有块菱形胎记，就带了回来。”
老许说完，忽然重重跪下，边用力磕头边颤声求饶：“求二位爷饶命！小人就算进了金跃山庄也救不了这位姑娘，小人尽力了！”
“老爷，您可要确认一下她的身份？”肖长青没去管俯身跪地的老许，而是侧过身恭敬地问斗篷男。
斗篷男沉默良久，而后深吸一口气，“把布掀开。”
“是。”
肖长青掀开白布，那死状骇人的尸体便映入眼帘。饶是他一个壮汉，看到那张破碎狰狞的脸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许本想帮这可怜的姑娘整理一下遗容，但担心肖长青责怪他多事，还是决定原封不动地摆在这儿。
“蕊儿……”斗篷男查看了那姑娘的左脚，确认了身份后，他踉跄了一步，险些没站稳。还好肖长青及时扶住他。
“冯！梧！”斗篷男的目光死死盯在那张残破的脸上，从牙缝里用力挤出两个字。
“老爷，您要保重啊！”肖长青担忧道。
“……没事。”斗篷男花了很大力气才让自己顺过气，他问还趴在地上老许：“你家女眷呢？”
“回老爷，青爷交代过，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小人昨日就让他们出去游玩，家里现在只剩小人。”老许依旧低着头，不敢看斗篷男。
“那牙婆在何处？”那人已经没了方才的沉痛，语调轻缓却充满威严。
“回这位爷，牙婆住在同善坊西南角，她的宅子外爬满地锦，很好辨认。”老许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因紧张而狂跳的心脏，老实交代。
“除了你和牙婆，还有谁知道此事？”头蓬男的嗓音比之前温和了些许，“你不必害怕，你们帮了我，我会论功行赏。”
“哦……”一听有赏赐，老许便放松下来，“回老爷，还有小人的邻居阿蒙，小人请他帮忙一起寻人。”
“长青，赏。”斗篷男边说边转动了一下扳指。
肖长青立马会意：“是。”
“谢……啊！”老许正要谢恩，不料被一记手刀劈晕。
不多时，老许被吊死在自家房梁之上，烛台打翻点燃了草席将许家付之一炬。而他的帮手阿蒙，在次日清晨被人发现摔下山崖，尸体七零八落，惨不忍睹。最该死的牙婆却早已人去屋空，不知所踪。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神秘斗篷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