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京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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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得感谢暗中追杀她的人，给她这无聊的寻找添了些乐趣。他们现在是真的膨胀了，因为她不杀人，仗着她的善良手段愈发过分。手中转着的千代针涂满剧毒，她还挺好奇，她有什么非死不可的理由？
拿着针当法杖，划一下地上的人就甩一个进河里，噗通噗通，五个水花过后，她将针抛之脑后。她要把她的剑拿回来，是时候结束日本之行了。
第二天红穿回自己的衣服，是工作日，凪去上班，顺平也去学校了。她想着要不要留个纸条什么的，但日本这个地界，小是真的小，一天的时间都够她办完事回来。算了，不留，等她回程带点特产什么的当礼物吧。
刚走出门口，被一个中年男人叫住。肥胖的身躯让他格外怕热，看到裹得严严实实的红，他擦汗的手动得更快。
“请问您是顺平的家长吗？”
“有什么事吗？”合上外院的双扇铁门，红开口。
“吉野同学今天没有上学……”他说到一半看向红的身后。
“啊……吉野同学。”
“怎么能不去学校呢……”
“听说了吗？佐山，西村……”
红转过身，先看的反而是藏得并不怎么隐蔽的两人，鬼鬼祟祟。那些人又来了？她心中冒起一团无名火，她自己无所谓，但要牵扯到吉野一家，那就另当别论。
在她这里，再一再二，绝不会有再三。
不杀生是因为她要节制力量，强大的能力不收敛，会成为恐怖的源头。她要维护世间平衡不是来当灭世魔头的，但若是踩到底线，她也不会手软。
对方刚有动作她也转开手腕。
“S——TO——P!”（停）
错愕的看着跳出来的小男生抱着一只蝇头从三人头顶飞过，翻身落地在电线杆旁边。这本应该是个帅气的动作，可惜最后他脚滑了，站立不稳头撞到了水泥杆上。
“噗嗤。”红是真的没忍住，笑出声来。手上动作也随着散开。
“没事吧。”她边笑边伸手去扶，男孩抬头的时候，她才发现，这是那个花妖的寄生者。他的眼神有种愚蠢的清澈，但这个年纪的孩子，本来也没有什么烦恼。
“没……没事。”他红着脸拒绝搀扶，自己爬了起来。
“谢谢姐姐。”蝇头在他右手中挣扎，于是他只能左手挠头。这时间已经够她打量完这个男孩了，和顺平差不多的年纪，体质特殊，可以容纳咒灵，肉/体强度超出常人，咒力好像不太强。因为体内另一个人的原因，再细的东西看不出来。
“你应该叫我阿姨。”她纠正了一下对方的称呼，毕竟顺平都是叫她红姨，这个男孩叫她姐姐，辈分都乱了。
“至于外村老师。”
面对着从开始汗就没停过的男人。
“您说的我都知道了，我会和他谈的。这么热的天气，您还是早点回学校吧。”她的语气没什么起伏，加上沉静的样貌，给人很稳重的感觉。家长都发话了，他好像也没有反驳的余地，于是低头告辞。
“是，那我先走了。”
“顺平明天记得来上学啊。”离开前补了一句。
目送着外村离开，红再次开口。
“那么你呢小朋友？你找顺平又有什么事。”
“我才不是小朋友！”粉发男生抗议着。然后笔直站好，行了一个90°的鞠躬礼。
“我叫虎杖悠仁，是东京咒术高专的学生，来找顺平是因为他目睹了咒灵相关事件，想要询问他了解的情况。”
他一身藏青色的制服，特制的漩涡纽扣带着些微独特咒力，应该具有稳定穿衣服的人咒力的功能。对还在生长发育不能良好控制自己力量的少年人来说，很实用。
听完点点头。
“需要我帮忙吗？顺平。”她将选择权给到他本人。如果他不愿意，只能对不起虎杖小朋友了。
“不……不用。”顺平难得抬头，说话时直视着红。或许是因为她的师弟妹们都不怎么撒娇，一个个独立处理事情，所以她这个大师姐当的并没有什么存在感。难得在这里享受到了长辈的快乐，想着顺平之前腼腆的模样，莫名有种“孩子大了”的感慨。
“那你们去玩吧。我要到京都一趟，回来给你们带礼物。”她抬手在两个男孩的头上揉了揉，挥手道别。
那时她还不知道，她为顺平算的一卦，改变的不止是顺平的命运，还有她的。
两个小时的新干线对没坐过高铁的红还挺新奇，车厢宽敞，乘客也都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前排座椅的网兜放着一叠广告，她抽出来看了一眼，正好有介绍京都特产的，于是翻起铜版纸，一边看一边想着买什么带回去。
出站后买了一只热狗，也不看路标，就随性走着吃着，眼里根本没有跟着的小尾巴。吃完后折了两下包装纸，抬手一抛，一条老虎从半空跃出。
“让它陪你们玩，我先走了。”
她带的那把剑没什么特殊，只是在成模的时候滴了滴血，于是她能感知到剑的位置。京都较之东京，多了些古朴，毕竟一千年前的平安京颇负盛名。
她站在结界面前，身后是西沉的太阳，拉长的身影并没有留下痕迹，而是同结界一起消失。微黄的落日映照着她低垂的目光，难得显出几分温柔。右手搭着左手手背，轻轻敲了两下，布满杂草的地面涌动起来。
肉眼可见的草屑被无形的风吹动卷起，在法术下变幻出一匹马的模样，红跃身而起，驾着傀儡马踏入结界。
苍绿的马配上墨绿的裙子，若是她的表情再灵动些，会更贴合山海经中的山鬼。
她面无表情昂首牵着缰绳，任由马蹄一步步踏上充满禁制的石阶，那些符咒在碰到马蹄的同时瞬间损毁燃起，三座合围的宫殿建筑群映入眼帘，前方广阔的中庭上站着这所学院目前所有在校的人。
“你是什么人？”虽然被这阵仗惊住，庵歌姬还是勇敢站了出来，她的身后还有学生，她不能退。
“小丫头，带着你的小朋友往后站，这不关你的事。”红端坐马上，比起如临大敌的众人，她很是气定神闲。
“‘不问自取为盗’，校长先生年逾古稀，应当是听过这话。”红看向人群后须发皆白，干瘦如骷髅的老人，语气还算客气。
慢悠悠下了马，顺手一拉，高过人肩的马匹化作点点绿色星屑，随风消逝。
“若是您愿意物归原主，做完我要做的事，不会多做停留。”
“恐怕不能如红小姐所愿。”越过众人，校长走到最前，与红面对而站。
“宿傩和他的容器必须死。我们没有你这般逆天改命的力量，只能尽力将风险掐灭在摇篮。”
“鬼谷门人向来不问世事，红小姐何必蹚这趟洪水。”
“即便你和他有宿世因缘，只要我们杀了虎杖悠仁，这个因果自然就断了。你只需要旁观，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
“只要你不插手这件事，我会立马物归原主并且送你回中国。”
“红小姐意下如何？”
红背手而站，随着他的话语唇角越扬越高，最后形成一个讽刺的笑。一个小偷也敢在她面前大放厥词，她愿意给这个面子是看在咒术界没做的太过分，她又不是被御三家掣肘的五条悟，凭什么接受这些贻笑大方的条件？
他们有这个实力跟她谈条件吗？
“我最后再说一遍，东西还给我，既往不咎。”说话的同时伸出手，五指捏了个诀，虚虚竖在身前。
于是从暗处射来的箭被迫滞空，箭头带的一滴血随着重力微微下坠。
反手半圈，那支箭剧烈颤抖着被迫转向，跟着食指一弹，裹挟着雷霆之势向着它的主人奔去。
“加茂同学！”身着巫女服的庵歌姬大喊，随即向暗处跑去。
“你拉着这些未成年，是以为我不敢动手？”
笑了笑。
“我确实不敢。”小臂往下一压，看似是收手的动作。
红后退一步。
“你偷走的那把剑是我二十四岁时由一位鬼铸剑师所造，只出过一次鞘。”
“今天你很幸运，可以看到第二次。”
在她话语落地的同时，地面微微动了起来。
京都气象厅。
晚班的工作人员正拿着平板和同事交接，大厅的镶入式电子屏突然闪过红光，而后警报响起。
地震预警系统的数值从一开始的3级慢慢上升，没有停止的痕迹。
接二连三的电话声响起，有往外打的，也有向内发的。
小春百合子入职刚满一年，还没遇到过这么强烈的震感，她抓住堆满资料的笨重书桌，勉强站稳。
“是，是的，地震强度还在上升。”她眼里倒影着不断变动的鲜红数字，紧握着电话。下一刻室内吊顶灯突然熄灭，引来不小的骚动。
应急灯亮起，另一位资深的工作人员借着安全指示灯去寻找备用电源的开关。百合子捏着鼻梁打起精神，把对家人的担忧暂时压下。
“部长出差，已经通知副部长了。是，组长回来我会转达的。”
电力从市中心断起，一圈一圈往外蔓延。
当黑暗笼罩整个京都时，红的佩剑从中间那座坍塌的宫殿飞出，落在她手上。
中庭的砖块如同被岁月冲刷的铁甲，寸寸断开，地面或隆起或凹陷，没有一块完整的平地，剩下的两座宫殿虽然外形看上去还好，却也岌岌可危。
红掸了掸裙面，看向狼狈的众人。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我不杀你派来的人是我觉得不值得同蝼蚁计较，不代表我可以一直退让。”
她挽过一个剑花，认真思考着要不要把这个老头杀了。
庵歌姬再次冲在最前。
“你这么正直的人，怎么在这个学校过下去的。”无耻的无耻，阴险的阴险，换个脾气暴躁的，压根不会给他们那么多机会。
“对了，我想问你个事。”
红带着庵歌姬来到森林，月光和萤火相映成趣，或许是红的气息很干净，她并不觉得惊慌。
“把你知道的关于宿傩的事情说说。”
歌姬看着眼前这个与宿傩有宿世因缘的女人，真的很难想象一个这么安静，一个那么暴躁，是怎么走到一起的。不过有一点儿倒是很像，都很强，望尘莫及的强。
“他当年被还在的九大家族镇压，只留下了二十根手指。”一千年过去，原来的九个鼎盛家族现在只剩下三个，而且人才越来越断层。
“虎杖悠仁是难得的‘受肉’，他可以压制宿傩的意识，高层们认为趁此机会将宿傩二十根手指喂给虎杖，然后……杀掉受肉，就可以永远除掉宿傩了。”
“所以一群吃得脑满肥肠的高层就让一个未成年去承担他们当年的错误？”她想起今天见到的虎杖悠仁。
“如果我是虎杖悠仁，我会把宿傩放出来把这些人都杀了。”
庵歌姬无法回答，因为她也觉得这个做法过于残忍。
但事情总要解决，不然一柄利剑悬在头顶，谁都不想一直提心吊胆。
“这件事交给我。”要不是中途他们捣乱，也不会落地现在这个地步。
突然的爆炸从她们身后传来，歌姬瞳孔紧缩。
“被镇压的咒灵……”话未说完，旁边的红已经冲了出去。
一剑斩断缠在三轮霞身上的咒灵，没有停下脚步。
“你倒是会挑地方。”放哪里不好跟咒灵放一起，她斜了旁边因为战斗气喘吁吁的校长一眼。低腰捡了块碎瓦，信手画符。
“滚回去。”
说话的同时将碎瓦压往地面，随着法力注入金色的法阵从她手心越变越大，直到覆盖整个中庭。逃窜出的咒灵因为她的话被吸回了地底，直到所以咒灵重回封印，金光消失。
旁边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样的实力，都不用繁杂的前置要求，说封印就封印，还一次性封印这么多。一千年前鼎盛时期的咒术师也不能这么轻松做到吧。
“对了，小丫头。”
“你知道京都哪里可以买伴手礼吗？”
作者有话说第4章 京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