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判官那些年》乌陈

11、第 11 章

　　秋天总是晴空万里，一片片枯叶在风中旋转掉落，柳月喝了一大口茶才将嘴里的血腥味压下去，过了许久，门口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带来的冷气让柳月忍不住咳嗽。
　　李元宗将柳月冰凉的手放在怀中，顺手为她添上一杯热茶，柳月将手抽出整理着李元宗的衣袍，“天凉了，将军穿的太单薄了。”
　　“自我们相逢，你只唤我将军，许久没叫过我哥哥了。”李元宗将柳月搂进怀中，目光低沉的看着怀中的人，柳月挣扎了一下便放弃了，露出一抹柔和的微笑，“那不过是孩童间的玩闹，如今你可是大将军。”
　　柳月轻轻拍了拍李元宗，示意他放开，自己为李元宗整理好衣袍，将战袍为李元宗穿上，柳月整理的很慢，好像这样时间就能被无限拉长。
　　“别担心，不过是剿灭一波叛贼而已，过几日便回来。”李元宗似乎感受到柳月的情绪，柔声安慰道。
　　“非去不可吗？”复杂的情绪在柳月低下的眉眼中一闪而过。
　　李元宗没有答话，深不见底的眼中没有一丝波动。
　　柳月踮起脚吻上了李元宗，唇上软糯湿润的感觉让李元宗眸光微动，正准备加深这个吻，怀中却一空，“你要做的事没人阻止的了，早些回来。”
　　吴国边境，空旷的村庄断断续续传来乌鸦的叫声，一队身着麻布手持短刀的强壮男子沿着断壁残垣摸索着往村中心走去，未等走近背后突然串出两个蒙面人，两人速度极快，不等看清他们的身影便被抹了脖子，接着尸体与人影统统消失在废墟中——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村口又进来了十来个人，与前几人相比，这些人的身材更加小巧，速度也更加快，几下便逼近村中心的屋子，只听咻咻几声，短箭从两侧齐发，那几人矫健的身姿短暂挡了一会便发现箭上淬了毒，而他们却找不到发箭之人，不一会便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
　　村外李元宗威风凛凛的骑在马上，不急不躁的望着远方的村庄，丝毫不顾及这是在别国境内。过了许久一声鸣笛划破长空，打破了村中的寂静，李元宗微微勾起的嘴角露出势在必得的神情，下令道：“按计划进行！”
　　两队人立即分散在村落两边互成掎角之势，一队放带火的箭另一队便补箭，村中歪来倒去的枯树瞬间被火蛇吞噬。
　　唯一未被熊熊烈火吞噬的道路却被李元宗堵死，不一会浓浓烟雾中出来20多人，为首的是个十多岁的孩子，瘦小的身体在麻衣中显得空荡，黝黑的脸上一双眼睛炯炯眼神，身后一位胡子拉碴的男人见此将小孩紧紧的护在身后，眸中净是杀气与不甘。
　　那孩子见面前包围着他们的人后诧异了一秒，随后目光坚定的从男人身后走出，与马上的人四目相对。
　　马上之人见这孩子一片坦然露出几分赞赏，说道“可惜了！”
　　“要杀便杀，假惺惺的真特妈的恶心！”一路保护贺子息的宋将军说道。
　　李元宗也未生气，只是饶有趣味的打量着面前的男孩，居高临下的说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贺家能不能留下血脉以及这些忠心的人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见此，贺子息身后的人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如果之前李元宗确实想得到这支暗杀队伍，那么在见识了他们的手段后，对李元宗来说只有威胁。宋将军紧张的看着贺子息，唯恐他轻易相信此人。
　　“他们是护我义士，亦是我贺家的恩人，所以我不能将他们的性命交由你决定，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稚嫩的声音清澈而坚定。
　　李元宗微微挑眉，原本自己也没想让这些人或者离开，如今这种回答倒也在意料之中，抬手准备下令围剿他们，只感觉腹中一阵剧痛，眼前一片黑暗，随后摔下马来不省人事，周围士兵见状也乱做一团——
　　将军府内柳月体内气血翻涌，嘴中净是腥甜，手绢上留下了一滩又一滩暗红的血，白芷在旁边急的痛哭，“夫人——我该怎么救你——我该怎么救你——”
　　柳月使劲的摇了摇手，虚弱道：“他的死讯——很快会——会传回，届时，届时府中必将——大乱，到时无人——注意你，好好，活着！”说完这些瘦弱的身体好似再也撑不住倒了下去。
　　“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夜阑风静縠纹平。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闭上眼后她这一生走马观花般在眼前闪过，孩童时期，光着脚跟着元宗哥哥漫山遍野的玩闹，少女时期两情相悦树下定情，后来她嫁做人妇举案齐眉，再后来故人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