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与被救》欢南凉

4、第 4 章

　　s市刑侦支队。

　　肖丽抱着一打卷宗往办公室冲。

　　梁武捧着泡面就要往解剖室走去，被肖丽抱着一打卷宗挡在门口：“老大，死者资料。”

　　梁武淡定的吃了口泡面收回要走出去的脚。

　　肖丽喝了水接着道：“死者名叫严浩，男，44岁，未婚未育，做出口贸易，是独生子，生母在他三岁时就因病去世了，一直是他爸带他，十七岁他爸再婚，再婚对象是个很有名的钢琴家叫宁莎，带着个女儿，但是这段婚姻只维系了一年。”

　　“目前没有查出和什么人有利益冲突。”

　　梁武将最后一口泡面嗦完，扯了张纸擦擦嘴，翻开肖丽递过来的资料：“社会关系，最近和什么人有冲突，利益冲突，和什么人交往过密，他们这种人家一般都有家庭医生，找来问问，给家政公司打电话的号码归属地，亲人。”

　　“我这就去查，电话已经查过了，是受害者的手机，上面的指纹和凶器上的一模一样。”

　　梁武的视线停留在亲人那栏，名字那栏写着叶倩，即使照片年代久远，但还是能看出女孩的大致轮廓和五官。

　　继母带过来的女儿，十三岁。

　　“也就是说，是凶手叫的家政服务，电话是17号，也就是三天前打的，家政公司称，客人打电话来说要出去旅游，让他们二十号来打扫卫生，特地强调了要男性保洁员。”

　　“你过来”梁武打断了肖丽的话。

　　用手指点了点照片上的女孩：“你看看，有没什么想说的。”

　　肖丽不明所以的看向照片上的女孩，由衷的夸了句：“好漂亮。”

　　梁武又点了点：“是挺漂亮的。”

　　肖丽不解的看向他：“有什么问题吗。”

　　梁武懒得玩你猜我猜的问题，直接了当问：“你不觉得眼熟吗？”

　　“眼熟”

　　肖丽又低下头仔仔细细看了遍照片，抬头惊讶的看向梁武：“这也太像了吧，可以说一模一样。”

　　“那女孩怎么样，情绪稳定点没。”

　　“不是，老大，十几岁的女孩是弄不死一个成年男性的，更何况她被锁在房间。”

　　梁武用看智障的眼神看向她：“我说人是她杀的吗。”

　　肖丽识相的闭了嘴。

　　“她情绪稳定下来了没怎么样，她的资料查出来了没。”

　　“情绪比昨天稳定多了，但是问什么都不出声，很抗拒男性的靠近。”

　　肖丽边说边从从刚才那打资料里抽出了一张纸，递给梁武，上面只写了女孩的出生日期和名字。

　　父母不详，家庭住址不详。

　　“晰晰？”梁武皱眉。

　　“她没姓吗。”

　　孤儿院被领养的，领养人那一栏填的并不是严浩的名字，空白。

　　肖丽叹口气：“连孤儿院都不存在，除了照片全是假的。”

　　“没上户口？”

　　“黑户”

　　梁武盯着那照片又看了一会，想想到什么似的：“前段时间不是抓住了一伙拐卖团伙吗，把那孩子照片拿起给他们看看，这孩子可能是拐卖的。”

　　梁武说完又拿出叶倩那张资料，指着叶倩的照片对肖丽说：“查一下，当年离婚后她们母女去了那里。”

　　“马上去办。”

　　梁武话音刚落肖丽就要往办公室外面冲：“等等。”

　　肖丽一脸狗腿的回头：“老大你还有什么吩咐。”

　　“找人查，你和我去医院，看看那孩子。”

　　“好的老大，小的这就去办，马上回来。”

　　医院内。

　　晰晰躺在病床上，六月份的天气说不上冷，甚至还比往年更加闷热，她像是感觉不到似的整个人都缩着被子里。

　　被派照顾她的实习警员站在门口向梁武汇报她的情况：“昨天吃了点东西，就是不出声，只有女医生能进病房，见到男性就开始大叫，医生说可能是经历了某种创伤应激障碍。”

　　梁武隔着窗户的视线一直落在女孩身上，他开口问：“她身上有什么伤口吗。”

　　“没有，她身上连个疤都很难找出来。”

　　梁武没作任何表示，就这么打开病房门就走进了房间，留下实习警员和肖丽面面相觑。

　　病床上晰晰像是只惊弓之鸟，偷偷从被子里露出一条缝，看了眼梁武然后将整身躯缩回了被子里轻声抽噎，并没有大喊大叫。

　　梁武站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并不出声。

　　实习警员和肖丽看到这一幕，惊得眼睛都瞪得像铜铃。

　　实习警员压低声音不可置信的说：“今天早上有个心理医生过来看她，男的，她都像疯了似的，咱们梁队得也不和蔼可亲，她为什么不怕。”

　　肖丽抿了抿嘴：“衣服。”

　　“啊？”

　　肖丽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向他：“你以为你站在门口她不知道吗，你也是男的。”

　　“对哦，我也是男的。”

　　病房内。

　　梁武迟迟不出声，就这么盯着躺在病床上的女孩。

　　一分钟过去他没开口，两分钟过去他也没开口，三分钟的时候肖丽刚想叫他。

　　这时将自己埋在被子里的晰晰动了，只是轻微的动了一下，接着她又将被子偷偷打开了一条缝从里面窥视着站在离自己三步远的人并没有朝自己靠近。

　　这一举到就像鸡蛋裂了条缝，紧接着她两只眼睛全都露了出来，接着是整张脸，然后她开口说了话：“姐姐说我要去上学。”

　　这是她从昨天到今天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梁武：“行，但是作为你上学的交换你得告诉我们你姐姐去哪了。”

　　晰晰说了那句话后就不出声了，她哭着摇头。

　　梁武问：“你姐姐让你告诉警察你要上学？”

　　晰晰点点头。

　　“死的人是你爸爸吗”梁武声音很平静，像是怕小女孩害怕，他还特地压低了声音。

　　晰晰一愣，她疯了似的摇头：“不是。”

　　“他不是。”

　　她像是想起什么令自己恐惧的事来，精致的脸上满是害怕。

　　一直重复那句：“不是，他不是，他不是。”

　　像是说起什么令她害怕的恶魔似的她整个人都在发着抖。

　　梁武想上前一步，她却快了他一步拉着被子跳下床，蹿到了病房角落，缩成了昨天的模样。

　　梁武皱眉，抬脚朝角落走去，刚抬出脚，女孩就尖声叫了出来，整间病房全是她的尖叫声。

　　“干嘛呢。”

　　年轻的女医生匆匆从病房外面走来。

　　瞪了梁武一眼，梁武悻悻的收回脚。

　　晰晰并没有因为她是女性而放弃尖叫，女医生轻声安抚着她，却没起到什么作用，她尝试着伸手触碰她，不仅没起到安抚的作用，情况反而更糟，晰晰的情绪波动却更加大，像是开启了防御机制似的，舞动着只剩皮包骨了的手向女医生伸过来的手打去。

　　最后还是几个护士过来按住她打了镇定剂人才安静下来。

　　梁武一行人自然没逃过被骂一通，走出医院的时耳边都还带着女医生咆哮的声音：“问线索，她情绪还不稳定，她现在是病人，麻烦警方等病人情绪稳定再来。”

　　最后是肖丽和实习警员表示下次来一定先经过医生的同意，并且要医生在旁边在得以脱身。

　　几人刚走出医院，杨文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

　　“喂，老大你现在在哪？”

　　“医院。”

　　“死者尸检报告出来了。”

　　刚被训一通，梁武没心情和他掰扯直奔主题：“有什么发现。”

　　“死亡时间确定了，大概是三天前，死者胃里和食道都检测出了氯氮平和艾司唑仑，死者可能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梁武脚一顿：“大量？”

　　“是的，服用的药量超出了正常用药量。”

　　梁武没再说什么：“我马上回来，回去再说，先挂了。”

　　“好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