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爱情》fourteen十四

41、Marriage Visitor Visa

　　第二天一早我便提了休假申请，也给老板打了电话，和同事对接好后续安排。处理完工作的事情，我准备收拾行李，虽只有5天时间，要带的东西也不少。下午1点的飞机，索性时间还很充裕。
　　“你看看还差什么？”打开卧室就见于昊摊着箱子问我。
　　仔细翻看了一下，竟然我需要的东西都收拾好了，连烧水壶和插座都准备了！“你以前就这样吗？”我有些疑惑，之前出门我们都是自己收拾。
　　“这不得提前表现一下，要是你反悔了怎么办！”他笑着说，“你看电脑要不要带上，我收好了在桌上。”
　　“不用了，我出门不喜欢带着工作。”我说着合上了行李箱，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那个忘了。”
　　“哪个？”他一脸疑惑。
　　“就那个，套子……”我有些羞赧地说。
　　“那个啊……”他一脸诡笑地转身拉开自己的行李箱，小号的便携收纳袋塞得满满当当。
　　“带那么多干嘛！”我脸上有些微热。
　　“你说呢？”他笑着合上了箱子，“换身衣服准备出门了。”
　　“这才10点。”我说。
　　“先去吃东西。”他拖着两个箱子，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向大门。

　　我们去离机场不远的地方吃早午饭，饭菜显然是他提前订好的，肥牛石锅饭、年糕炸鸡、烤五花、泡菜饼……还记得读书那会儿，我努力攒钱，吃韩餐只吃石锅拌饭，他们虽取笑我有炸鸡烤肉不吃，最后还是点了餐叫我一起吃。
　　“不知道小巴和李师这会儿在干啥？还有点想他们。”我看着一桌菜有感而发。
　　“谁想我啦？”身后传来小巴的声音，他旁边还站着一个人，“林医生，小巴！你们！”我很惊喜，一时竟有些语无伦次。
　　“这么巧，你旁边没人吧，哥哥我就勉为其难坐下了。”小巴笑着说，把林医生拉过去，“重新向你们介绍一下，我未婚夫——林易。”
　　“金月，好久不见。”林医生一边和我打招呼一边和于昊点头示意。
　　“所以我们去同一个地方吧？”见此情景，我已经猜出大半，一定是于昊和小巴合计好了，就等着我项目结束。
　　“哈哈哈……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小巴笑着说，“早说了你制造的惊喜毫无意义。”
　　“那也是我家金月聪明！”于昊一脸得意地说。
　　“我也看出来了。”林医生补了一句。引得我们仨笑得不行，“林医生，你怎么这么可爱啊！”小巴忍住笑，伸手去捏林医生的脸。
　　“别欺负林医生了。”我说着，往林医生碗里夹了个五花肉。
　　“谢谢！”林医生说完就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本来我们的大事李师也打算来的，结果被公司领导扣下了，他那暴脾气差点打人辞职，我俩安抚了他挺久才消停，毕竟凭他那暴脾气能在体制内混到科长也不容易。
　　四人说笑着吃完了这顿饭，我心里无比满足，这么多年来让人舒心的一餐。

　　坐了11个小时的飞机，落地才是下午。四人并没有放下行李，径直朝婚姻登记处赶了。这才知道于昊真的是半年前就预约好了一切。这才看了一眼签证，上面赫然写着“Marriage Visitor Visa”。
　　小巴则是提前1个月预约的，具体是什么时候呢？大概是第一次见到林医生，也可能是休息室的第二天，或是兽装活动的那次相拥……不重要了，总之他和于昊安排好了一切。
　　我们换上了白色西装，于昊递给我一支白色玫瑰，枝干修长，保留了2片叶子，从距离叶子1寸的地方往下裹着透明的丝带。我笑着看他，“你绑的？”
　　“好看吧？”他一脸得意，嘴角咧得老高。
　　“丑！”我笑着说，“花好看。”
　　“我就说好看吧！”他又是一阵得意。
　　两对中国情侣选择同一天登记注册的情况并不多见，除了我们四人，现场也来了很多围观的男女。主持人操着一口纯正的伦敦腔开口了。

　　“林医生，紧张吗？”小巴凑在林医生耳边小声说着。
　　“不紧张。”林医生笑着说。
　　“你不后悔吗？”小巴问。
　　“不后悔。”林医生笑着说。
　　主持人正说着，小巴此刻旁若无人地吻上了林医生的唇。
　　我和于昊笑了，旁的众人包括登记官先是一惊，然后不约而同地鼓掌祝贺。

　　主持人笑着摊摊手，似乎在说“现在没我什么事了。”
　　于昊拿出戒指，那是一对简洁的金色素圈，内侧分别刻着“H””Y”，既是我俩姓名的缩写，也有未知快乐的意思。当然后者是他后面告诉我的，他还说这对戒指他已经保管了快九年了，我们分开的第二周，戒指就做好了，他想在毕业典礼之前给我戴上，总归是没有如愿。毕业典礼一个人站在台上等着教授给自己拨穗，特别难受，那时候好想旁边站着的是我。他幻想着当着所有人的面牵起我的手，晃着手指上金闪闪的戒指……后来他又想过放在外婆家的抽屉里，就在那台电脑的旁边，等我发现的时候他假装不知情，然后抓过我的手一下子套上戒指，让你没有机会反悔。结果他在外婆家那么久，一次都没有等到我……他还说原想去那种连锁品牌定一对好看的戒指，一辈子只能买一次的那种，但是一想到我喜欢钱，还是金的更好，要是我不喜欢这个我俩再一起去选。
　　听他说了这些，感觉只是一个普通的戒指，他设想了好多个我们快乐的场景。我的自以为是，让我俩错过了这些时间。

　　仪式过后我们回到预定的住处收拾行李。归置妥当之后我便想起了泰晤士河和塔桥的事。“我们去看日落吧！就在塔桥上。”我没有告诉他这是我期待很久的时刻，曾经的梦境。刚到冰岛那会儿不习惯，疯狂想他。看了好多电影，然后其中有一部就是讲一对情侣争吵分别，但是在塔桥的落日下相拥圆满。当晚睡下就梦到于昊拉着我穿过浓雾，跑过闹市，在塔桥边看着落日，用手机拍下我俩的合照，还在拍照时转头亲吻了我……
　　我们坐在泰晤士河边，远远看着太阳从塔桥的顶端沉到远处河水的尽头，余晖在河面洒下一片橙黄。在太阳刚好停留在塔尖那会儿，于昊招呼我们抓紧时间拍照，按下快门的瞬间我转头吻了他的脸。
　　“你！”他惊讶又开心，转头亲我，另一只手按着拍照键，伴着快门劈里啪啦的声音，我们留下了很多张表情扭曲狰狞的照片。后面看来还是挺有趣的，那是我们无比珍贵的时刻。
　　“你俩恩爱秀得够久了，我们去哪里吃晚饭？”小巴打断了正低头欣赏照片的我俩。
　　“来了美食荒漠，除了土豆汉堡还有能吃的吗？”于昊苦笑着说。
　　“总有其他能吃的吧？”林医生面难色地说着，掏出手机开始搜索，“附近居然有一家新疆菜！”
　　“哈哈哈，打电话先问问有没有座吧!”小巴笑着说，”能吃到中国菜总是好的，后面时间长着呢，我们再去尝试其他的吧。”
　　我们一行四人预定了位子，店很新，不算大，似乎专供华人的外卖更多。见我们坐下，老板热情地招呼我们。
　　“大盘鸡加宽面条一定得来，还有烤包子，烤肉串，一定多辣椒孜然……”小巴很自然地接过了菜单点起来。
　　谁知菜上桌之后我们有些傻眼，分量都有些少得可怜，味道还算勉强。我们吃完饭于昊甚至都有煮一盆火锅的冲动。林医生也是意犹未尽的样子。我们四人又找了一家餐厅搞了两个鸡腿汉堡才算完。
　　天已经黑了，走在街头，有些湿润的风带起头发胡乱飞舞着，我们四人面面相觑，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要不是我们穿着还算整洁，真的就像无家可归的落魄流浪汉。
　　听人说入夜之后治安不太好，街边常有抢掠打斗的事件。我们也不敢多逛，在便利店买了一些零食和水便匆匆回了。
　　按理说国内这时已经又要早晨了，没来得及倒时差，算起来我们完全通宵了一夜。最初的兴奋劲过了，四个人都有些疲惫，没多说一句。我们回自己房间洗漱整理，之后倒头便睡了。

　　第二天被于昊吹头发的声音吵醒，一看手机，还不到9点，我又倒头睡下了。
　　大概过了几分钟，他凑过来叫我起床，半干的发丝搔得我脸上痒痒的，还带着洗发水的清香。
　　“别睡啦！我提前3个月预约的时间可不能浪费了，起来了，我们去听钟响。”他说着，揉着我的鼻子。
　　“干什么都要提前几个月，要是我没答应，要是我起不来，这不就浪费了!”我脑子还处在混沌阶段，只依稀留意了“提前三个月”这句。
　　“没关系，我把明天、后天、大后天……连着的这周每一天都预约了。”他得意地说。
　　“你真有钱！”我白了他一眼，心里却甜滋滋的，实在没有脸皮再赖着不起。
　　快速收拾好我们便去敲小巴的门，结果他俩并没有预约，打算留在家睡个懒觉。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你都安排好了？”我说。
　　“没有，只是需要提前预约的给预约了，你不想去我们就随便逛逛。”他说。
　　逛完大本钟感觉整个脑袋都有些嗡嗡作响，每15分钟响一次，约莫90分钟的行程，我印象最深刻的便是钟声。
　　我们牵手在街头踱步，路人并没有过多的关注，这种感觉比国内好多了。我们就这样一路慢慢走着，又走到了河边，很多中国情侣在拍照，如同我们昨天做的那样。为了选择最佳角度，女孩子凹造型有些累了，男孩子又有些不耐烦，远远看着两个亚洲面孔，男孩子像是得救了一样朝我们走过来。
　　说明来意，于昊爽快地过去帮他们拍了合照，对方开心地道谢，硬塞了两条手链给我们。看着像是旅游纪念品，两条黑色的皮绳，上面坠着一只坐姿的小黑猫。
　　“你看，还挺好看的！”于昊举着手腕说，把我俩的手并到一起。
　　“好看，就是不太方便。”说完我便把黑猫取了下来，留一根绳子。
　　于昊见我如此也照做了，我拿着两只小黑猫往桥上跑。他不明就里地跟着我跑。我在桥上站定，把两只小猫并排摆在桥上，“你看，让他们代替’到此一游’。”说完我俩一阵傻笑。
　　“上一次你放松塔也是这样说的……”他突然收起了笑。
　　我当然记得，上一次是我俩在支教的时候，在路旁的石墩上放了一对松塔，可是那天之后我就自顾自地逃跑了。我攥紧了他的手，笑着看他，“不会了，以前我是胆小鬼，现在不怕了。如果以后你怕了，我会追着你跑，换我来找你！”
　　他眼眶有些湿润了，眼睛有意睁得圆圆的，注视着我，顿了几秒钟，“哥哥，我不怕！”
　　“好！”说完我俩又拥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