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と骑士》小Per

11、雨中的华尔兹

　　第十章 雨中的华尔兹

　　……我在哪儿。

　　这个疑问也已经开始消失了。肢体的感觉早就不存在了，渐渐的，心也沉浸在周围这片雾样的宁静中，无喜无嗔，她的感觉在逐渐的抽离。

　　不记得为什么会在这里，也不愿去想。已经累了，睡吧……

　　『哐!』又是一声巨响，挥出的剑再次被弹了回来，而结界仍是纹丝不动。决不气馁！没有什么能动摇他的决心。

　　悬空站在飞行器上无法用力，他索性跳落到结界上。完全没有考虑待会儿怎么回去之类的问题，他一心只想着打破结界。
　　你在里面吗？我不允许你牺牲自己保护宇宙！不可以死，回到我身边！！「安琪莉可！」

　　微微一颤。是什么……在打扰她的宁静？

　　她听不见任何声音，但刚才……？

　　睁不开双眼，隔着浓重的迷雾，她却模糊的感到一团红色的火焰，距离很遥远，却又似在身边。那种燃尽一切的炙热强势令她战栗、又莫名的感到熟悉以及……强烈的渴望………

　　…是什么？总觉得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心口的盔甲发着光，是什么？奥斯卡取出一个小盒子打开，盒子正中一根鲜红的丝带在发光，那是他们唯一一次约会的纪念。虽然那天在听到怀中的她说出『大人』那个詞，约会在他刻意的冷淡中草草收场，但回到自己的房间看到那根不知道何时勾在斗篷扣子上的丝带，他却小心的保留。一直贴身携带着，告诉自己这是为了有机会还给她，可现在呢？还能说服自己吗？

　　握紧那根丝带，仿佛想从中感受它主人的体温。
　　丝带会发光，是对结界的回应吗？她一定在里面！

　　「安琪莉可，把你当成小妹妹来看待是我不对，」深深吻手中的丝带，他再次举剑，「所以，让我当面对你道歉！」

　　听到了什么声音……是在呼唤我…吗？

　　整条右臂已经失去了知觉，虎口欲裂。他完全不顾这些，几乎是连人带剑的撞击着结界。
　　「竟然…还想过要把你推开，不相信自己会爱上你，我真是太笨了！……回到我身边。」

　　是谁在说『爱』？

　　终于睁开了双眼，她抬头看到了他。他在上方望着她，深深的对视——好熟悉的一幕。

　　是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即使只是想到他的名字都会觉得心口发疼，却又不能自已地想他……日夜在心中的那个名字浮了上来——

　　结界中浓雾散开，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突然的出现在正下方，白色的裙裾像花朵般盛开，宛如刹那间应他呼唤出现的精灵，「安琪莉可！」

　　……奥斯卡

　　剑劈开了结界，一时光芒四射。

　　* * * * * * * * * * * * * * *
　　……终于回到我身边了。

　　很清楚女性是怎样的生物——能完全环抱的纤细身体，柔软的头发，诱人般甜美的香气……过去，藉着这手臂抱住情人们得来的经验，完全熟悉女性拥在怀中的感觉。
　　——但是…拥着她冰冷的身体，心情却从未激动得如此不能自已——握着她细小冰凉的手指，也从未像现在这样体会到，女性竟会是如此的惹人怜爱——

　　这种无法停止的感情，我……的确是爱上她了。

　　想用心中的火焰将两人共同燃烧，想要得到她，想一直守护她。「我决不放手。」不会让你走，「我爱你，安琪莉可。这份心情绝不是游戏，我不想再失去你。」他的吻落在她裸露的颈侧，热烈而温柔的承诺。

　　感受到怀中的她温度急剧上升，她抬起头瞪大了眼睛。

　　不禁莞尔，「在被人吻的时候应该闭上眼睛哦～」

　　「……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是我听错了吗？」她的回答呓语似的混在淅沥的雨声中，听不真切。可她清澈的眼眸含着泪，看得分明。

　　一切都记起来了，包括那个梦境。

　　梦中有罗莎丽雅，还有一个轻纱遮面的女人，看不见脸，但她知道那是女王陛下。

　　『我将是下届女王吗？为什么是我不是罗莎丽雅呢？』

　　『安琪莉可，你救了宇宙，证明了你有成为女王的力量。我已经耗尽了我的力量，无法再维持宇宙的平衡。宇宙，需要一个新女王。我选择你，是因为希望在我把这个旧宇宙封闭起来以后，你能以你开朗的性格和独特的作派开辟一个崭新的宇宙。罗莎丽雅，我没有选择你，不是因为你不够优秀，你能接受吗？』

　　『我输给她了……已经。』

　　『罗莎丽雅？！』

　　『想想你珍爱的人们，如果没有你，这个宇宙会变成什么样？他们会怎么样？
　　安琪莉可，接受这个责任吧，只有你才能做得到。』女王取下面纱，长长的金发闪烁着光，动人的脸庞上带着忧伤，『也许你会因此舍弃一个女人的幸福，对不起。
　　选择在你，我等你的答案。』

　　如果是在以前……此刻一定会幸福的死掉，如果…………可现在…却真的好希望自己没有醒过来没有得救。
　　「对不起，奥斯卡，我不能……因为我更想成为女王。」说谎！心在责备自己，脸上却竭力的保持微笑。

　　女王……对，她将成为女王…………奥斯卡茫然的望着她。
　　「……女王，」无意识的重复着，突然似从梦中惊醒，「安琪莉可！」不可以！任何人都不能夺走她！

　　她低下头，不敢再看他，「……不要叫我的名字，」仅仅是听到自己的名字从他口中念出来，就多么动摇啊！此时，她宁愿听到他叫『小妹妹』……「叫我『小妹妹』……求你了…」

　　「不，安琪莉可，看着我！」他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对上他的眼睛，「一直以来守护你看着你成长，不是为了把你交给别人！就算是宇宙也不行！你是我的。」他冰色的眼眸燃着炙热的火焰，显出她不曾见过的狂放执著，线条刚毅的脸在她眼前不断放大……

　　不！挣不开他的禁锢，她不愿屈服的紧闭双唇。他充满男性威胁的气息拂上她的颊，令她心乱神迷两颊发烧。不要！不要再来动摇我的决心了，我不能！闭上眼睛，泪水混着冰凉的雨水划过面颊，伪装的坚强在他面前寸寸崩溃，可她的决心依然。

　　长叹一声，他的气息掠过她的唇，「我爱你，安琪莉可……纵使与全宇宙为敌也在所不惜。」
　　紧紧抱着她，多想把她纤细的身子就这样糅入自己怀里永不分开。他的声音无比沉痛，
　　「……好想强行把你变成我的，可…我不能伤害你……
　　不要哭了，我不会吻你，因为如果这样做我就再也无法放手……下次见面，我们就是守护圣和女王的关系…所以，再让我这样子拥有你一会儿。
　　不要再哭了，我发誓永远守护你的笑容，」他的聲音凝了下來，在耳邊輕輕吸了口氣，似乎是笑著「…『小妹妹』」

　　他没有吻她，可那个吻已经烙在她的心上，无法抹去。

　　一曲终，轻漫的雨雾始终弥漫着整个艾鲁森。

　　「我……自己回去吧，奥斯卡……」站在转角扶梯上，她轻轻的向他招招手。

　　「…？」她的声音好轻，奥斯卡低头想听清楚。

　　突然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在被人吻的时候应该闭上眼睛…哦…」忍住泪，她最后绽放出一个无比美丽的笑容，转身离开。「………再见了。」

　　微笑着说『再见』，笑中藏带的感伤却说着『永别』。而他只是立在那里，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