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水煮肉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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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着急忙慌跟出去，生怕姜南吃亏。
这一看，她没憋住笑。
院子里的沈老婆子，平日自诩尊贵，仗着家里有个读书郎，没少挤兑村中其他的妇人，可现在她脸上油污挂着发丝顺流而下，一脸褶子皱起更是难看呢。
沈老婆子猝不及防，直接愣住，以往她声音稍大一点，姜南就会被吓的浑身颤，现在胆子竟这般大。
沈老婆子颤抖着双手，还想指指点点。
忽的一声：“哎呀，这不是奶奶吗？”
“今儿咋想起来祖宅呢。”
“奶奶要来怎不早说，早说的话，这水我就拿去肥土了。”
此话一出，院中歇息的汉子，全都笑出声。
瞧，这水泼你还不如肥土呢。
“姜南，你个贱蹄子，我是你奶奶！”
沈老婆子被气得心慌，先前她还当儿媳说假，哪知道这丫头变得灵巧，不把人放眼里。
姜南轻哧，觉得好笑，她奶奶，她奶奶早死了。
沈老婆子被小辈下脸面，又是老一套，往地上一瘫，就开始喊哭喊闹的。
“二福啊，我可怜的二福，你走了，你的媳妇都欺负老娘。”
“我老婆子真是命苦啊！”
帮工的人嫌恶地看着撒泼的沈老婆子，越老越不要脸。
没人搭腔，沈老婆子独角戏也唱的不美，特别是周氏，平时只要一用孝道压人，就巴巴上前，现在却动都不动。
周氏确实想过去扶人，骨子里的性子尚在，还没等她上前，她家小南忽然也坐到地上。
“二郎，我可怜的二郎，我们刚成亲，奶奶就狠心赶你去做工。”
谁不会喊呢。
事实证明，只有魔法能打败魔法。
姜南这一喊，可比沈老婆子声大，这几日沈家小院在修屋，院门也不关。
这一喊一闹的，过路的人都被引过来。
早上想来做工的几人，瞧见这架势，唾一口，道活该。
心中隐隐盼着这沈老婆子使劲闹，闹才好。
知情理的只叹沈家二房时运不济，摊上这一家子，分家都不得安宁。
姜南带着哭腔的喊声依旧在继续：“二郎赚着的银子，也悉数交给奶奶······”
话未说完，被人急切地打断。
“你个小娘皮胡说，你家二郎何时给过我银子。”
沈老婆子心中一跳，满是油污的褶子脸也变得狰狞，压抑不住的心虚，只敢大声喊。
“赵春娘不是说，沈二郎没给过家中银子嘛，二郎媳妇咋说的不一样。”
“你信那婆娘的话，沈二郎十五六就被送出去做工，真能一文不给家中。”
话一出，众人看沈老婆子的眼神都变得不对劲。
原来不是没拿银子，是这银子都进了老婆子的口袋。
“你胡说，你哪只眼看见沈二郎递银子给我，找野男人不说，还满嘴胡话。”
沈老婆子脚也不蹬了，恶狠狠瞪着姜南，还想起身像往常一样，打姜南。
可盯着她那眼神太骇人，沈老婆子头一次被小辈吓住。
姜南本就是试探，原主不小心撞见过沈老婆子收银子，她之前也在河道边瞧见过。
这一句话好似触碰到姜南的悲伤点，泪珠点点，一声哽咽：“二郎来信，屋修好，银子都是要孝敬奶奶的。”
“你胡说，沈二郎何时送过信，满嘴谎话的妮子，我看你是想银子想疯了。”
四周看热闹的人，了然，这修屋的银子是沈二郎托人送回来的。
沈老婆子听不得对自己不好的话，顾不上今日来的目的，是为了要姜南小摊的秘方，起身，气急出口，“我当你们是亲人，想让你大伯来帮忙，没想到你们就是这般待人的。”
姜南不被影响，也站起身，泪珠还挂在脸上，一月的将养，她也长了点肉，脸颊不再是往里陷，弧度变得更加流畅，杏眼，微笑一弯，说不出的亲和，麦色肌肤，透着红，瞧着就很漂亮。
这挂着泪，更让人心疼。
姜南似是决绝，进屋，出门手中就拿着信件，对面的沈老婆子浑身一紧，呼吸都变得急促。
着急忙慌甩下一句话：“不识好歹，懒得多说。”
一群人看着落荒而逃的沈老婆子，心中有了思量，老沈家偏心眼子真名不虚传。
沈家二房也太可怜了些。
姜南没有想到，这老婆子战斗力也太弱了，她还没说什么呢，就一封假信封也能吓住。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看样子老沈家没少做呢。
人一走，姜南也不装了，跟帮工叔伯道歉，又安抚被吓着的沈安。
帮工的人不觉有什么，他们都觉得姜南做的不错，以往二房就是性子太弱，才被压的。
姜南不受影响，午时之后还背着篓子上山。
她把成熟的野山椒都摘了，晒干可以磨成辣椒粉，也是一道不错的调料，采了不少蕨菜。
姜南也寻摸出一套打野的法子，时间够，她就往山里探。
姜南信了运气守恒，被找完麻烦，她竟然在山上发现了野花椒，还有野杨梅。
好东西，全是好东西！
姜南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先摘花椒，再摘杨梅。
椒麻鸡，酸梅汤，夏日好吃食，都在向她招手。
浑身干劲，姜南下山，遇见帮工的叔伯下工回家。
姜南喊住人，把今日的工钱给结了，还给人说明日带着水囊来。
帮工的人一听就知道姜南又做出新吃食，一行人银子也不收了，嘴里只道，有好吃的，能带些给家里人。
姜南愣愣地拿着银钱，也说好。
她也不扭捏，将心比心罢了。
修屋日子一日日过去，姜南的小摊生意也慢慢稳定下来，也有时间琢磨新吃食。
她从县集市买了冰糖，又买了不少绿豆。
前两日用野杨梅煮了酸梅汤，还发了豆芽。
“沈安哥哥，你嫂子是不是又做好吃的。”小茯苓蹲在沈安一旁，拿着跟木棍子划拉泥土。
两人就在沈家小院外头。
何素雅在院子里头，声音轻柔：“小南，你前两日做的酸梅汤，可好喝，我家茯苓喝了，晚上还险些尿床。”
姜南抬头看院外，一个圆墩墩的背影对着院子，和小安不知道在干什么，一耸一耸的，头上的小揪也跟着动，可爱得很。
沈江家只有一个小女，沈茯苓，两口子都宠。那日沈江带着酸梅汤回家，小孩子喝一口就停不下来。
甜水喝多了，尿多，沈茯苓都五岁了，第二日起来还被自家阿爹阿娘笑话了。
姜南忍不住笑，她切了凉粉给何婶子，让人带回家吃。
何素雅本不想收，可自家的馋嘴猫听见声，跑进来咽口水，她羞赧地收了。
姜南也开始做午食。
发的豆芽好了，何婶子又送来时蔬，正好可以做一个水煮肉片。
姜南今日买的里脊肉，贵了些，但好吃。
先把肉切成半拇指厚的肉片，再切葱段，姜块，加清水揉泡成葱姜水。
姜南拍蒜拍姜动作快准，剁成碎末，备用。
野花椒也派上用场。
晒干的辣椒，去辣椒籽。
清洗配菜。
“阿娘，能给我把杂房的木盆端来吗？”
姜南切着蔬菜，发现豆芽还没端来，她大喊一声。
周氏一听声，端着木盆到厨房。
她这几日都跟着姜南进屋子给豆子浇水，看着一点点发芽。
她家小南聪慧，谁还能这么仔细日日浇水，等它发芽，都用来做汤了。
“小南这咋用。”
姜南回身看一眼，她道：“整个拿出来，洗干净就好。”
周氏本就是做活好手，她洗得又快又认真。
姜南备好菜，肉片中放小勺盐，加蛋清，葱姜水，椒粉，抓拌均匀，放入自制的土豆淀粉，加一点冷油。
起锅烧油，小火烧锅，野花椒炒香，紧接着加辣椒，炒好沥干油，用刀剁碎一下，增强口感。
锅洗净，继续倒油，加入自制的油辣子，混炒成红油，葱姜末和刀口辣椒一起下，炒香。
辣子味道一炒，屋里屋外的人都被呛着。
咳嗽声一声连一声。
“阿娘，小安，你们先出吧。”
姜南也被呛到，不过闻着闻着就香了。
“我不怕！”
沈安跑到门口吸一口气，猛咳两下，又回来。
姜南把准备好的配菜倒入，炒软，加水，加盐，酱汁，少许醋汁，煮开后，把配菜捞起来。
剩下的汤汁继续煮开，小火下肉片，用筷子搅和，防粘锅，肉片变白，加淀粉水勾芡。
装盘，料汁不能浪费，一起倒进来，没用完的刀口辣椒，葱花，蒜末全都撒上，最后一步，起锅热油。
热油一浇，滋滋乍响，香辣冲鼻，勾得鼻子痒痒。
姜南炒了几个时蔬，今日煮的大米饭。
水煮肉片还是得配米饭才好。
这顿饭吃的，主人客人都没话说。
勾芡得刚好，肉片香嫩软滑，一口辣香，时蔬清香，混着辣味，口水直流。
一口脆豆芽，一口大米饭，谁说话，就少一半。
气氛正好，可另一头的老沈家，可不那么好过。
自那日沈老婆子在姜南哪里见到熟悉的信封，她就好几夜没睡好。
大孙子让办的事情也没办好，她想找娘家侄子探探口风，人早就去做工了。
若是沈确知道他们把二房分出去，她还能拿到这几月的银子吗？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水煮肉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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