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候鸟》轻折枝

28、被整个世界遗弃

　　“我吃饭啊！你吃没？”好像情侣之见的对白都是这么没有营养，楚梦当然也不能免俗。
　　那边乌茜几个看着楚梦这样笑弯了眼睛，幸福的味道满溢，连她们在一边的人都能嗅到。
　　“梦梦，不错哦！”乌茜用肩抵了抵楚梦，“上次还说不是，现在怎么说？想瞒着姐妹可不好。”
　　楚梦有些不好意思，当初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个契约会成了真的，那个时候自己是一点在意也没有，只是单纯地不想再去参加那些无休止的又不是真的为自己的相亲饭局。
　　却没有想到阴错阳差地和葛云遥这样成了男女朋友，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缘分吧。
　　“瞧你那小摸样哦！”黄颖伸手捏了捏楚梦的脸，笑了。
　　其实女人在爱情里要求得不多，给一点甜头就会让她们高兴很久。
　　葛云遥挂掉电话，笑了！心里有种满足感，这样的感觉和做成一单大生意时候的满足感都是不同的。葛云遥觉得自己年轻了许多，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回到学生时代的年少轻狂，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会将自己的□□的签名改成了：情定珠江边。
　　因为昨天珠江边的事情，他们都看清楚了自己的感情，所以算是定情珠江边的不是嘛。
　　事实证明，人的眼睛是会骗人的。在看到葛云遥写下的心情，许褚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他想好了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但是看到这样的句子心里还是会难受。葛云遥和孟伊蕙终于在自己的眼前重归于好，破镜重圆了，自己算不算是功德一件。
　　“许褚，去吃午饭吧。”葛云遥来找许褚去吃午饭的时候，看到许褚坐在位置后面发呆。
　　“恭喜你啊，云遥。”许褚听到葛云遥的声音，挤出个笑脸给他，这样的笑容看再葛云遥眼里别提有多别扭。自己和楚梦在一起，许褚不高兴吗？还是这十年的相处，他真的对自己有了比兄弟更深的感情。葛云遥摇了摇了，自己怎么会胡思乱想，一定是受了楚梦那个小丫头的影响。想到楚梦，葛云遥忍不住笑了。
　　这样的笑容看在许褚眼里更加刺眼，昨天他送孟伊蕙回到酒店的房间，第一次单独，那么近地靠近她。看着她就酒醉半闭的眼眸，微张的红唇，被酒气萦绕的气息，一切都诱惑着他，他忍不住深深地亲吻了她。她的回应让他更有些欲罢不能，但是理智却战胜了情感，或者说是一直以来的习惯。
　　孟伊蕙，她是葛云遥的女朋友啊！是自己最好朋友的女朋友，自己怎么能起邪念，虽然葛云遥一直说自己已经放下了这场感情，但是看得出来，孟伊蕙这次来是为了挽回这段感情的。
　　许褚几乎是逃离那个房间，好像有怪兽追他般。
　　葛云遥听到许褚说恭喜自己，还以为他知道他和楚梦的事，笑了笑，拍拍许褚的肩膀：“兄弟，你消息真灵通。”
　　“你写了出来啊！我没想到你还蛮新潮的。”许褚忍住心里的苦涩。
　　“我要不新潮点，要被梦儿嫌弃的。”葛云遥看着自己手机上楚梦的笑容，那个小丫头比自己想象中霸道。昨天刚确定关系，她就抢过自己的手机，给自己拍了一张照，然后设为了手机桌面。还告诫自己不许换掉，这是代表她给自己填上了标签。
　　“梦儿？”许褚觉得好像和自己想象中有点不一样，难道葛云遥说的情定珠江边的人并不是孟伊蕙，而是楚梦那个小丫头。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葛云遥望着许褚，他以为自己和谁？难道是孟伊蕙，自己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对孟伊蕙，他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感觉，曾经他也以为自己看到她会不会生气，但事实上却是一点情绪波动也没有，她对于他就只是一个许久不见的老同学。
　　“许褚，我以为你很清楚，我和伊蕙是不可能的。”葛云遥知道许褚的心情，只是他以为他不知道，他就没有去点破。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过了十年，许褚依然对孟伊蕙还有着感情。
　　“可是，你也应该明白，她是特意来找你的。而且看得出来，这十年她并不好过。”许褚觉得自己很矛盾，本来葛云遥表明对孟伊蕙没有感觉，自己应该高兴不是嘛，可是他却忍不住要为孟伊蕙辩驳，想让葛云遥，或者也是让自己相信，她并不是一个那么薄情的女人。
　　“云遥，谁都有被诱惑的时候对不？现在她已经知道错了，而且她这些年过得也不好啊！”许褚望着葛云遥说道。
　　“我没有怪她啊！”葛云遥觉得许褚好像钻进了一个套子里，怎么都不愿意出来。是的，每个人都有被诱惑的时候，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因为诱惑走错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孟伊蕙来找他并不是因为爱，虽然她表现出以爱的姿态，虽然她带着那块可以说是他们定情的玉佛，可是他就是觉得那里不对劲。
　　或许是孟伊蕙太过主动了，这让他觉得目的性太强。葛云遥一直都觉得许褚在感情比自己聪明，现在看他的样子，原来都一样。遇到感情就没有聪明的人，自己能面对孟伊蕙冷静，是因为自己走出了这段感情，而许褚则是再一次沉溺。
　　“云遥，你真的不能原谅伊蕙吗？”许褚看着葛云遥一直都没说话，忍不住问道。
　　“没有怪，又怎么谈原谅不原谅。”葛云遥摇了摇头，“但是许褚，我和孟伊蕙真的已经是过去了，她对我就只是个老朋友而已。”葛云遥不知道这个时候是不是该告诉许褚，如果你现在还爱着她，应该为自己争取，而不是这样一再来问自己。
　　“许褚，那你怪伊蕙吗？”葛云遥望着许褚的眼睛问道。
　　潜意识的，许褚想要避开葛云遥的眼神，是的，他还怪孟伊蕙，怪她怎么可以因为物质那么贱待自己，为什么不相信他们有能力让自己强大。此刻，许褚才想到，原来一直放不下的自己。所以即便身边出现多好的女孩子，她们于他而言不过是生命的调剂品，他从来都不曾用心，因为他的一颗心早在十年前就遗失在孟伊蕙哪里，一直都没有收回。
　　“你爱伊蕙对吧！十年前你就爱她。”葛云遥虽然是用询问的语句，但是语气却是肯定的。
　　许褚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只好沉默着。
　　“走吧，去吃饭。”葛云遥不想逼许褚，拍了拍他的肩膀。
　　孟伊蕙习惯了每天睡到中午才起，昨天晚上葛云遥的离开，和后来许褚的落慌而逃让她只到天明才睡着，她的身体呼喊着，很难受。许褚刚走不久，那个男人的电话打了过来，或许他不相信自己会真的来广州。听到她说在广州，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是透过电话她听到了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小四或者小五，其实都没有区别。
　　孟伊蕙习惯了等那个男人挂掉电话自己再挂断，可是昨天他不知道是故意还无意没有挂电话，接着她就在电话里听到让她难受的呻呤声，第一次她自动挂了电话，还将电话远远地丢到一边。
　　眼泪顺着她的眼眶流下，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对自己？孟伊蕙看着自己洗去脂粉而能清楚看清楚细纹的脸，他是在惩罚自己吗？故意在电话里让自己听到这样的声音，她身体在低吼着，让她感觉很难受。
　　更让孟伊蕙难受的是葛云遥的反应，她不能接受他真的不在意自己。即便自己使尽了手段，他就想一块坚硬的铁板，一点涟漪都不为自己而起。
　　他怎么能忘，曾经他们两个为了省钱，在路边共吃一碗没有任何肉丝的面条，他舍不的让自己饿着，总是尽量地让自己多吃一点，还说自己是男人能抗饿。北京的冬天是那么寒冷，没有足够御寒的衣服，他们常常只是互相拥抱着，让自己温暖一点。这一切他怎么能忘记，怎么可以。
　　这个时候的孟伊蕙完全被自己的情绪控制着，她一点都不记得，这些事情是她先选择放下，是她为了不再吃那没有肉丝的面条，为了再寒冷的冬天不再寒冷选择了放下他们的爱情。
　　人都是自私的，就连还在母亲肚子里的小宝宝都知道吸收最精华的东西让自己成长。谁都没有资格去指责别人选择的道路，只是同样的，也没有权利去指责别人不认同自己的选择。
　　孟伊蕙一次又一次拨打着葛云遥的手机，耳边传来的不过是那个动听的女声：您拨的电话已关机！
　　您拨的电话已关机！
　　为什么，自己表达的还不够明显吗？孟伊蕙依旧认为葛云遥当着许褚离开只是为了让许褚也尽快离开。等许褚离开了，葛云遥一定会再次回到她的房间，他们一定还能像十年前那样拥抱彼此，不同的是自己一定会让他更爱自己。可是为什么，他的手机竟然是关机。
　　这一刻，孟伊蕙觉得全世界都遗弃了自己。广州本来温暖的冬日，竟也像北京一样让她感觉刺骨的寒冷。

作者有话说

　　哎！少年时代的感情有多少能坚持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