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敌为邻》叆雪霏霏

64、天音9

　　惨白的小脸我见犹怜，苍白病弱的容若实在太过惹人心疼，邪魅有点妖气的眼睛偏偏还含着春水，让人觉得他的引诱是无心之举，他的魅惑是与生俱来。

　　江叶红吞咽着口水，喉咙发干，“你…不是，阿若，阿若你冷静下……”

　　容若揪起江叶红的衣襟，“冷静？我为何要冷静？我知道了你这是在行缓兵之计，然后找准机会逃走对不对？”

　　江叶红尴尬得恨不得钻地，“不是，你…你压着我了……”

　　容若完全不为所动抓紧江叶红的衣襟，“不压着你就跑了，我不傻。”

　　江叶红脸红得快滴血，该死的蛇毒怎么把人毒成这样了，“阿若我不跑，我家就在这儿能跑哪儿去？”

　　容若不肯放手，“什么叫家在这儿就不跑了，有家的不一样抛妻弃子，你为什么不愿意待在我身边？”

　　容若情绪很激动，但是行为像个幼稚的孩童，说话的时候还喜欢瞪人，可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完全没有威慑力，瞪人的时候反而更可爱了，“我没有，阿若你…你腿…能不能，能不能少用点儿劲儿……”

　　江叶红的腰都要给夹断了，再这么下去保不准要出什么事，江叶红脸红得心跳，“阿若，你病了，躺下好好休息。”

　　“为什么要躺下休息？你是不是嫌我重？”

　　这会儿又无理取闹上了，但是无理取闹也很可爱，江叶红忙解释道，“你怎么可能重呢，轻得像根羽毛。”

　　容若又瞪大了眼睛，“轻得像根羽毛，你是说我骨瘦如柴不够丰腴是不是？”

　　江叶红发愁着，“不是，不是，你，你不胖不瘦刚刚好。”

　　容若似乎终于意识到什么，抬起了身子，“你……”

　　江叶红忙按住容若的手，“别，别这样，阿若你听我的，男人都一个样儿，在床上没有正人君子。”

　　容若俯下身子捏起江叶红的下巴，水盈盈的紫色眸子实在太过漂亮，江叶红呼吸一滞，“阿若…”

　　容若，“你喜欢我……”

　　江叶红僵直着，使劲点的点点头，何止喜欢啊，喜欢得要发疯了。

　　容若眯起眼睛，“那我给你……”

　　江叶红惊得张大了嘴，“阿若…这蛇毒实在邪门都把你毒得都胡言乱语了。”

　　“你才胡言乱语！”容若使劲儿捏江叶红的下巴。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虽然换了躯体可楚非也是正人君子，更别说江叶红生前以侠义得名，不能做乘人之危的事，江叶红缓缓举起手，一把给容若握住，“你想敲晕我？”

　　江叶红心里咯噔一下，容若反应未免太快了。

　　容若不满地眯着眼睛，“你喜欢我像死鱼一样的躺在床上给你要？”

　　江叶红，“……”这种妄言怎么能从容若嘴里说出来，江叶红心里的容若是纯净神圣的，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来，一定是该死的蛇毒把人毒得心性都变了。

　　“说话！”

　　江叶红紧张就磕巴的毛病又犯了，“我…我不是…喜欢…死鱼……”

　　容若歪过头不满得蹙深了眉头，“喜欢死鱼？你们不都说活色生香，死鱼一样能让你兴奋？”

　　江叶红好恨自己马上就想到了床笫之事，虽然他没这方面的经验但是春梦总做过，他还梦过容若，这种想法实在太肮脏了，“阿若，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你能不能一句话说完？”

　　江叶红闭着眼不敢看容若，“我…我喜欢你……”

　　江叶红喊得太大声，以至感觉房间里似乎有回声，江叶红恨不得咬舌自尽，真是疯了。

　　“喜欢我，那我躺着不动就行了。”

　　容若的声音听上去很欢快，江叶红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喜欢你就可以做任何事吗？”

　　容若的笑容天真又狡猾，“嗯，因为你喜欢，我可以做任何事……没有人喜欢我……”

　　孤独又凄凉，像是被丢弃的孩子得到了拥抱，无论如何都要留住这个拥抱，江叶红心痛，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种作践自己也要讨好别人的想法，“阿若，我说过很多次你不必如此，我喜欢你，但绝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你不必……”

　　容若不明白，“你不是喜欢我吗？我给你了为何不要？你是不是也要离开我？”

　　容若变得有些疯癫，江叶红抱住容若的腰，“阿若我不会离开你，我…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想和你……想和你……”成亲……

　　江叶红的话说不出，容若已经吻上了江叶红的唇，笨拙又急切的吻，急于索取温暖的小兽拼命往江叶红怀里缩，江叶红愣住，好像又是一场春梦，容若急切得吻着他，手探入他的衣襟，江叶红身上滚烫，可他还有理智，“阿若，别……”

　　还没成亲就这么占有容若江叶红做不到，他要堂堂正正得和容若拜堂成亲，他要给容若穿红嫁衣，不能这样，江叶红在江湖上是个浪荡子可骨子里还有一份教条，容若的吻落到他的脖颈上，江叶红彻底忍不住了，翻身把容若压住，忍得眼睛都红了，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不可以，江叶红摇摇头压了压心头上的火，“你还病着……阿若，我想要你，想得已经要疯了，可是不能乘人之危，你中毒了神志不清，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不能这样，你说过会试着接受我……”

　　江叶红咬牙在和叫嚣的身体拉扯，容若也终于安静下来慢慢合上了眼睛，江叶红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忙跑到院里提了两桶冷水浇下。

　　容若迷迷糊糊得醒来，天已经亮了，他头痛欲裂，脑子里一片混乱依稀记得些片段。

　　江叶红端着药和饭菜进来，脸红得透透的，容若艰难地坐起来，撸起袖子蛇毒已经消失了，手腕处有两个被蝎子扎过的黑点，“楚大哥又救了我一次。”

　　江叶红完全不敢抬头，“是你…又…又救了我一次……”

　　容若拉拉江叶红的袖子，“楚大哥我的脸很难看吗，你为何一直低着头不肯看我？”

　　江叶红僵硬地抬起头，支吾着，“你…”昨晚是在蛇毒的驱使下容若的行为才反常的，江叶红犹豫要不要提昨晚的事。

　　容若望着药碗好一会儿，他记不太全，但是大体记得，马上怯生生地抓紧了被子，“对不起楚大哥，我是不是做了出格的事？”

　　“没有，你还记得？”

　　容若自责着，“记不太全，但是大多记得，我…楚大哥是不是觉得很轻浮……”

　　“绝对不没有！”江叶红一急左脚踩了右脚，一下跪在了容若床前，结结实实行了个大礼，就是膝盖磕得生疼。

　　容若忙去扶江叶红，“楚大哥你怎么……”

　　江叶红无地自容，“我…我是不小心……”

　　容若，“有没有磕疼？”

　　能不疼吗，江叶红都听到响声了，但是碍于面子强忍道，“没事，没事……你不要的多想……我绝对没有乘人之危…”

　　容若愣了片刻，“是我…楚大哥不觉得我轻浮就好了…”

　　“我怎么会觉得你轻浮，你…你很可爱……”

　　容若又是一脸震惊，“可爱……”

　　江叶红背过身去，“就是很可爱，你不要多想，我…成亲之前我不会对你做出格的事！”

　　“成亲？”

　　江叶红好恨自己这张嘴，磕巴就算了还不把门，八字还没一撇呢，他愿意容若还不见得愿意呢，“我就…就随口一说……你不要有负担……”

　　容若害羞地垂下眼帘，“原来楚大哥还想过如此久远的事，我…”

　　“不愿意也没关系不要勉强自己！”江叶红回身太急脚上一拧，又跪在了容若床前，今个儿到底怎么回事？膝盖发软，就这么给容若跪两次了。

　　容若面对江叶红这一跪甚是震惊，“楚大哥……”

　　江叶红觉得还不如死了，扶着床沿抬不起头，“没事，没事，怕是老寒腿了…”

　　容若发现江叶红的唇肿了，一些记忆画面清晰起来，“楚大哥你的唇……”

　　江叶红摸了一下红肿的唇，“没事，吃饭不小心咬得……”他为什么要说吃饭咬得，他明明想好了要跟容若实话实说，然后再装一下委屈让容若对他负责，为此他一早晨想了十几套说辞，想耍小心思又不耻，但是想着爱侣之间这种也是无伤大雅，就这么反反复复纠结了一早上，最后一句顺口“吃饭咬得”全没了。

　　江叶红攥紧了拳头，这张嘴真不中用啊，容若见他这么说了也不好意思再追问什么，尴尬得垂下眸子，“楚大哥你…你要一直跪在我床边吗？”

　　江叶红崩得一下站起来，脸都丢到这份上了他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大声喊道，“阿若你昨晚吻我了，你要对我负责！”

　　太大声了吵醒了院子里的黑阎王，黑阎王不满地汪汪叫了几声，江叶红觉得真不如死了，他这张嘴肯定是仇人转世来的，不然怎么能次次不按他想得说呢。

　　江叶红无地自容，“你…你记得吃饭，我去衙门了……”

　　江叶红狂奔出去和门撞了结实，他不敢回头开了门就往外跑，又给门槛绊了一跤，也不管疼不疼了，跑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