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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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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七层的按钮亮起,轿厢缓缓上升。
卓砚把狗控制在另一侧,以免它忍不住好奇蹭到身边人的身上。
贺行问:“它几岁了?长得还挺可爱。”
似乎是察觉到在谈论它,蛋糕坐在一边不停地跺前脚,嘴里不住地呜呜。
卓砚轻轻拍了拍它的头,说:“两岁半。”
狗狗被这么一拍不出声了,贺行低头看着它,两岁半,那岂不是……
卓砚继续说:“之前和别人一起养的,现在留给我了。”
“……嗯。”贺行淡漠地收回目光。
仔细一看也没那么可爱。
卓砚没察觉到贺行微妙的情绪转变。
楼层到达后,他带着一人一狗进了公寓。
卓砚解下牵引绳却没解开胸背带,他用手牵制着狗,看着贺行委婉地说:“我等会松开的话,蛋糕可能会往你身上蹭……”
“没关系,我不介意。”贺行说。
卓砚放心解开胸背带松手,蛋糕果然猛地窜到贺行前面,不停地来回蹭。
贺行把纸袋抬高,由它蹭。
卓砚把牵引绳和手里的东西放下,从贺行手里接过蛋糕,说:“你在沙发上坐会吧,我去超市的时候跟你一起下去。”
锦安园是一梯一户的公寓,进出电梯都需要刷电梯卡才行,贺行一个人下不去。
贺行说了声好,在沙发上坐着等卓砚。
因为怕出门的时候蛋糕出于好奇把蛋糕扯下来吃,卓砚准备把它们先放进冰箱。
贺行没管在腿边一直蹭的狗,而是趁公寓主人注意力不在这边的时候开始不着痕迹地打量脚底这套房子。
这是一间很有生活气息的屋子。
客厅墙上挂着投影幕布,置物柜上摆着广口瓷白花瓶,虽然里面并没有花,落地窗边放着猫耳造型的狗窝,狗窝旁边是还剩有粮的狗碗和水碗。
“好了,走吧。”把蛋糕一个个放好,卓砚关上冰箱门,对沙发上的人说。
“嗯。”
贺行收回视线,把挨着他腿的狗头往外推了推,二人一同出门。
路上卓砚正在心里盘算要买点什么回去,鸡蛋,洋葱,香菇,火腿,青椒,还有什么来着。
“卓砚?”贺行停下脚步,又叫了一声。
“嗯?”卓砚回过神,“怎么了?”
意识到对方刚刚没有听自己说话,贺行抿了抿唇,重复一遍:“我说,怎么只养了狗,没养只猫?”
卓砚跟着他停下,几秒后才说:“前男友不喜欢猫,所以在一起时只养了狗。”
贺行问:“那你呢,你喜欢吗?”
“我?”卓砚说,“猫或者狗我都挺喜欢的。”
“嗯。”贺行嘴角松了点,继续往前面走,“我养了只猫。”
“是吗。”卓砚随意应了声。
贺行养的猫为什么要问自己喜不喜欢猫?
前面已经能看到他停在路边的车了,贺行继续说,“是当时学校外面你喂的那只。”
……嗯。
嗯?
在卓砚反应的这几秒,二人已经走到了车前。
他茫然地重复道:“……我喂的那只?”
高中的时候他的确经常喂学校外面的一只流浪猫,但高考不久后他再去就找不到那只猫了,周围到处都没有它的影子。
贺行说:“对,考完试后我把它带回家了,一直养到现在。”
忽然知道曾经喂过的流氓猫还活着,卓砚惊讶中夹杂着欣喜:“真的吗?我能看看吗?”
其实贺行手机里就存有见见的照片,但他还是说:“可以,回去拍给你看。”
刚把从超市买回来的东西放好,卓砚就收到了贺行发来的视频。
视频总长近一分钟,卓砚点开。
视频的镜头很稳定,没有丝毫抖动,一只奶牛猫眯着趴在镜头中间。
前半分钟视频非常安静,只有小声的猫咪呼噜声。
直到一只青筋微突的手入镜,手的主人挠了挠猫下巴,有一下没一下的逗着。猫咪被逗烦了后张嘴就咬住乱动的手指,主人很轻地往后撤了撤,没能扯出来。
“见见。”
猫咪不为所动,随后镜头晃了两下,视频画面停在手指被猫咪含在嘴里那一刻。
【Z:它叫见见?】
【H:对。】
【H:图片.jpg】
【H:它咬我。】
卓砚点开图片,一根白皙修长的手指上印着两个浅红色的牙痕。
【Z:谁让你招惹它。】
卓砚笑着打出这行字,发出去后才觉得有点奇怪。
……他怎么觉得像见见是他的猫,贺行被咬了以后找他这个主人告状来了呢。
告状行看到回复后眼里漫起一丝笑意,用力戳了戳咬人凶猫的脑袋,学着卓砚的话教训它:“谁让你咬我?”
见见翻了个身,没理他。
之后几天卓砚经常能收到见见的照片,因为之前喂过见见三年,他还挺喜欢看这些照片的。
今天卓砚约了个当事人在外边见面,他需要回律所打一份存在办公室电脑上的文件。
等文件打印时,他看了眼自己办公室旁边平时空闲不用但现在已经被收拾干净的办公室,问道:“那间空办公室怎么打扫出来了?”
范成说:“卓哥你没看徐律的消息吗,所里今天要来个新律师,据说是从景城挖过来的,这办公室分给他了。”
打印机吐完文件后,卓砚一页页看有没有出错,随口一应:“新同事?那替我带个好,今天不一定能见得上。”
范成:“行的哥。”
手机一震,卓砚以为是贺行又发了见见的照片,拿出来看。
【严晨:位置分享-北城市盛意律师事务所】
卓砚眉头猛地皱起,还没来得及问什么意思,他的消息紧接着又发过来。
【严晨:我到盛意了。】
这时所里另外一名合伙人带着一个男人走进来,拍了拍手示意大家看过来,大声介绍:“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律所新来的独立律师,严晨,大家都互相认识一下,以后就是同事了。”
范成跟着拍了拍手,转头问:“卓哥新同事来了,你要不要……”
亲自去打个招呼。
后面半句范助理没说出来,或者说直觉告诉他不应该说出来。
他给卓砚当了两年助理,卓哥平时性格好,就算做错了事也只是淡淡地纠正,从不会给人冷脸,但现在他卓哥的脸色有明显的冷意。
卓砚把文件整理好,冷淡地扫了眼一直看着他的严晨,提着包就往外走。
合伙人见他一句话不说就要走,疑惑了一下:“小卓,新同事你……”
卓砚淡淡地打断他,“当事人还在等我,您继续忙。”
说完就快速略过门边两个人走向电梯。
严晨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卓砚,直到电梯合上,冷着一张脸的人也没再多分给他一个眼神。
看不到人后,他不舍地把眼神收回来。
合伙人有点尴尬,解释道:“小卓平时不这样……”
“没关系。”严晨微微一笑,“您继续。”
范成这会才从卓哥异常的表现中回过神,不安地悄声问边上的人:“你看到卓哥刚才的眼神了吗?”
正在修改第三遍文书的贺妍无力地抬起头,摇了摇。
范成:“……”
算了,不打扰受磋磨的实习生。
直到晚上送走了当事人,卓砚一个人坐在餐厅包间里才腾出空仔细去想这件事。
严晨居然转到盛意来了。
还在他旁边的办公室。
意识到会跟非和平分手的前男友在律所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件事让卓砚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头疼。
从分手到现在,严晨虽然一直在纠缠他,但他一直都视而不见,对他影响也不大,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他翻了翻当初和盛意签的电子协议,协议有效期一直持续到今年十一月份。
本来当时说好到期后他就签合伙人协议,现在这个情况,要么他放弃盛意合伙人的身份,要么就一直跟严晨做同事。
……选哪一边都让他不顺心。
卓砚烦躁地关上手机,沉默地坐了一会后发现并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决定先回家再慢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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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爸妈让贺妍跟贺行回西山苑吃饭,于是贺妍让他哥晚上顺便把她捎回去。
上车后,贺妍一脸被工作暴打的颓色引得贺行多看了她一眼,“怎么这个表情?”
贺妍苦着脸,开口就抱怨,“一个文书我来来回回改了三遍,我在电脑面前看得眼睛都要花了!”
贺行看着前面的路,淡淡地说:“当初不是你非要读法学吗,还自愿复读。”
“这和我的专业有什么关系!”
“这么说是工作的关系了?那来集团法务部上班。”
“我不要。”贺妍就知道她哥还记着自己当初不听劝非要复读的事,转口换了个话题,“跟你说我们所里今天来了个新律师。”
“嗯。”
“长得挺帅的,还特别有气质。”
贺行漫不经心地应着,脑子里想的都是另外一个长得很帅还有气质的律师。
贺妍继续回想着今天新来同事的信息,“还是从另外一个大律所跳槽过来的,叫严晨,名字也好听。”
前面是红灯,贺行克制地没有一脚踩下刹车,待车缓慢停下后,他转头,清晰地重复:“严晨?律师?哪个yan,哪个chen?”
贺妍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哥,“这我哪知道,我只听到了。”
“……”
直到后面的车不耐烦地按喇叭,贺行才起步继续开车。
过了一会他说:“你别回集团了,就在现在的律所吧。”
贺妍:“?”
她什么时候说过要回集团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