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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慢慢靠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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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慢慢靠近
五天之后,两队人马在芙蓉镇会合。秋风清迫不及待的想见朗月明,朗月明依旧跟江子洛坐在马车内,直到看见秋风清,两人才从马车上下来。
秋风清定睛一看,朗月明那双桃花眼有些微红,眼尾处似乎还沾着点点雾气;那张芙蓉面也是红的,就像荡开的两片红晕;而两片樱唇似乎被风吹雨打过般,娇艳无比。
秋风清脸色当即就变了,不用脑子想就知道这两人在马车里做了什么。再看江子洛,神采飞扬,一副餍足之态。
秋风清心里的火气没来由得窜上来了,他两眼盯着江子洛,冷冷道:“洛王爷,朗先生一介书生坐到马车里倒也情有可原,你一个用惯了刀剑的王爷,竟也整日里坐马车,不嫌丢人吗?”
旁边的秋明英和秋明杰同时一愣,紧接着心下大喜,这才是他们的将军啊!不说飞扬跋扈,也差不多,连皇帝老儿他大概也放不到眼里,但将军却又是极忠极孝之人,皇帝和他老爹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且定能做得极好,但将军还有一点,那就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想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谁也别想掩住他的嘴。
江子洛无所谓的笑了笑,道:“秋风清,没办法,谁叫本王就是坐马车的命呢?再说了,月明在车内,本王得陪着他,本王断不能留他一人独守空车,他寂寞,本王心疼。”
朗月明的脸腾的一下红了,本来就双颊绯红,如今整张俏脸成了一块粉布。朗月明低着头,轻喘了口气,低声道:“王爷,莫,莫要乱说!”
江子洛哈哈一笑道:“月明,没事的!他秋风清顶多就一将军,还能管得了本王?再说了,本王正稀罕着月明,怎么可能让月明独自一人坐车?”
朗月明红着脸抬眼望向江子洛,江子洛朝他坏坏的笑了笑,然后又调皮的朝他眨了眨眼。朗月明的脸更红了,急急的又低下了头。秋风清只觉得一股血直冲脑门,他真想过去把江子洛摁倒在地,先揍一顿再说。但他还是忍住了,以后的路还长呢!江子洛,你等着。
也许是因为秋风清那毫不客气的责问,也许是朗月明的提议,总之,在以后的路上,江子洛骑马的时候竟比坐在车内的时候多。而朗月明则听从江子洛的安排,极少出马车,只有夜晚安营扎寨的时候,他会出来走动走动,但也会披一件斗篷,用斗篷上的帽子将大半张脸遮起来。
秋风清几次想上前搭话,但看朗月明似乎没有跟他打招呼的意思,也只好作罢。看着朗月明依旧保留着在外人面前极少露出自己真面目的习惯,秋风清心里还是挺高兴的。他不希望有太多的人知道朗月明,尤其是在军队里。
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开赴北疆,所过之处,也够人惊慌的,所以,秋风清下令,不准动百姓一草一木。如有违者,军法处置;严重者,就地处决。
即使秋风清早就下达了命令,依旧有些士兵不听指挥,有人偷偷溜出去,到附近村庄买东西,这倒还好说,有人甚至调戏良家妇女。秋风清将那几个喝醉了酒欺负女子的士兵一刀一个结果了,然后下令三军,如果再有违抗者,格杀勿论。
经过这一出,军队纪律的确比原先好多了。这十万大军全是地方军,他们大多没经过严格的战场训练,有的还是直接从地里拉过来的贫穷人家的孩子,所以一时半会儿不好管理。
秋风清选拔了十位军将,每位军将下设四位师帅,每位师帅下再设四位旅帅,旅帅之下再设四位卒长,卒长之下又设四位两司马。如此一来,将部队管理全部简化,哪个军出了问题,便于一一细查。
秋风清将十万大军重新整编一番后问秋明英和秋明杰,他以前是不是这样安排的。
秋明英自豪的说:“将军,您以前编排军队,比现在还要细,各军之间,各师之间,各旅之间,都相互牵制相互监督,很少有出错的时候。将军奖罚分明,所以咱们从来没打过败仗。”
秋风清想了想,又问:“北疆出了问题,按说西疆与东疆都可以派兵增援,难道元帅没去向那两方借兵?”
秋明杰哀叹一声,道:“将军您忘了吗?咱们跟那三路军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同为守边元帅,那三位对咱们家的元帅嗤之以鼻,根本没把卢帅放进眼里。这次咱们北疆吃了败仗,他们正好看热闹呢!谁还会管?皇上也心急,可有什么办法?兵在外,皇上鞭长莫及啊!他也想过任何一疆若出问题,相邻的两疆可以帮忙,在去年的百官宴上,四位驻边元帅回京述职时,直接把皇上的提议给否了。所以,这次咱们遇到困难,只能向朝廷求助,无法向东西两疆求助。”
秋风清叹了口气,心道:这江国的皇上当的也够窝囊的,竟然连边疆元帅都管不了。不过,新皇大概也在养精蓄锐,新皇是前年冬天登基,还不到两年,所以,有些人还不能得罪,还得慢慢来。
几天下来,秋风清发现了一个问题,朗月明几乎不下那辆马车,就连一日三餐也是在马车上,如果这一天天气好,吃过晚饭后,朗月明会下车和江子洛在马车附近溜达一圈。
秋风清猜测,大概朗月明自己不想下车,的确也是,这么一个长相出挑的人,放到一群灰头土脸的兵士堆里,起的反响该有多大啊!朗月明不想给自己惹麻烦,江子洛大概也不愿意他在兵士面前露面。
可总这样也不行啊!他本来身体就弱,体质也差,要是整日待在马车里,还不憋坏身子?秋风清心里急,可又无计可施,总得想个法子让朗月明能正大光明的到地面上走走,晒晒阳光!
行军第十日时,他们到达了边沙镇。秋风清派秋明杰去集市上花重金买了一个精巧又好看的黄金面具,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送给朗月明。前世的邱月明就喜欢戴面具,这样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三月十八是个好日子,天气晴朗,午时军队停下生火做饭,准备午餐。秋风清双眼盯着朗月明的马车,军队一停,洛王爷便从车上下来,混到了五军之中,秋风清早就知晓,江子洛跟五军的军将混熟了。
秋风清见江子洛出了车,便慢慢溜达到了朗月明的马车旁边。时值仲春,正是花开叶绿草茂时,路边开了不少野花,各种颜色都有。秋风清一眼看到了杂花中几株紫色花,他记得清楚,前世邱月明最喜欢紫色花。
秋风清高兴的几步过去,将那几株紫花全部挖出来,然后派随从将士取了个盛水的碗,将那几株紫花移到了瓷碗中。随从将士忍不住问了句,将军何时喜欢紫花了?
秋风清淡淡一笑:“一位故人喜欢,所以我也跟着喜欢了!”
将士又问:“将军,把这碗花放到哪里啊?”
秋风清看着不远处朗月明的马车,轻声道:“送给朗先生吧!”
将士愣了一下,但还是双手麻利的捧起紫花,快步走向马车,去敲朗月明的马车车窗。朗月明正掀开马车前的帘子,躲在车内看书,听到有人敲车窗,急急的打开,见一名兵士捧着一个水碗,碗里是一株新植的紫色小花,不禁呆了。
将士急忙说:“朗先生,这是我家将军送给先生的!”
朗月明一愣,然后抬头看向不远处。秋风清笑着朝他点了点头,朗月明大概没想到秋风清会送他一碗野花。朗月明笑着双手接过,放到旁边,然后下了马车。
秋风清急忙迎过去,朗月明的俏脸有些微红,他看着秋风清,不解的问:“将军,为何给在下一,一碗花?”
秋风清没有回答,笑着问:“先生是最喜欢紫色的花吗?”
朗月明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点了点头,道:“在下的确喜欢紫色花,将军是如何知晓的?”
秋风清心里一阵喜,脸上的笑容更灿烂:“朗先生不必多问,既然喜欢,那就收下吧!等到了主营地,我再给先生弄个花盆,到时那株花就能长得很高了。”
朗月明的脸更红了,他微微低了低头,道了声谢。秋风清又吩咐跟着自己的将士,去取他马背上放着的一个小包裹,将士答应一声离开了。
秋风清看着近处只有他们二人,心中有些莫名的激动,然后试探着问:“朗先生打算跟洛王爷去北疆待多长时间?”
朗月明笑道:“这不好说啊!王爷说,少则两三个月,多则半年,视情况而定。候道长卜了一卦,说北疆战事不容乐观,洛王爷有些着急。”
秋风清看着朗月明,真诚的说:“朗先生,不管战事如何,这与先生似乎无多大关系,先生只是作为王爷的幕僚跟随前去。去到那里,先生可不用参与军事上来,只待在王爷的住处即可。”
朗月明抬眼看向秋风清,那双幽深的眸子里竟全是担忧与不舍。朗月明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怎么可能呢?自己与秋将军根本不熟,算是刚刚认识,秋将军怎么可能对自己如此上急?
朗月明正在疑惑之时,将士已将一个白色的包裹取来,递到了秋风清手里。秋风清将包裹打开,是一个做工精美又精致的黄金面具,那面具只能遮挡鼻子以上,能露出下颌和嘴,不影响吃饭说话。
秋风清将黄金面具递给朗月明,笑着说:“我看先生身体也不是很强壮,整日在马车上对身体不好,但先生似乎不太喜欢跟人交往,所以,我便自作主张,给先生买了个面具,先生戴上这个面具,就可以任意走动了。多走动走动,晒晒太阳,对先生好。北疆风沙太大,如果先生不提前准备着,到那里若水土不服,只怕身体会吃不消!”
朗月明的脸更红了,他有些不知所措,大概觉得他们之间还没到这么熟的程度。
秋风清淡淡一笑道:“先生不必多虑,风清虽然是一介武夫,但极仰慕才子,前几日读了先生的一些佳作,对先生很是仰慕,所以,便想着为先生做些什么。风清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朗月明这才双手接过面具,连声说着谢谢,但他似乎不太想再跟秋风清多待,大概怕洛王爷多心,接过面具弯腰一礼,便跟秋风清告了别。
秋风清望着那清瘦的背影,心里生出一丝淡淡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