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磁星域》文步徐徐

22、扇贝传信

　　炎浪回过神来退开一步：“别乱动。你怎么会见过！”当她只是小女孩看见这种东西好奇。
　　雨泽摇摇头：“我能摸摸看吗？”
　　炎浪不认同地盯了雨泽一眼，希望她能打消念头。
　　雨泽没有收回手，炎浪也不想因为这么小的事闹得不愉快，只能取下来递给她：“你看看就行了，我也不常戴，不要每次都大惊小怪。”生怕她要问他为什么要戴面具之类的话。
　　幸亏雨泽真的是摸。她认认真真、来来回回摸了一会儿，肯定的说：“我是见过的。”
　　女孩认真的眼神说明她没有撒谎，可炎浪确定他之前并没有取出来过。“你在哪里见过？是跟这个一模一样的银狼面具？”
　　“这个面具叫银狼？”雨泽头一眼就觉得这面具很熟悉甚至亲切，“你还记得你落水后醒来的那个涯洞吗？我在里面的水潭深处感觉到过同样材料的东西。”
　　“涯洞里的水潭？”炎浪有点信了，因为钰菱也喜欢钻进那个水潭里玩耍。
　　难道是钰菱在崖洞藏了东西？是什么时候的事？是他们离开表域前，还是她再次回来后？是没用的才没带走的东西，还是她故意留下，等待那不可能被发现的一天？
　　炎浪心情复杂地看向雨泽，要不是眼前这个女孩也一样喜欢水、并无意中发现了“浮生洞”，那么钰菱留在洞里的东西——若真的是她留下的话——就不可能有被发现的一天。
　　所以，钰菱其实在赌那渺茫的可能性？
　　“你能去把东西取出来吗？”炎浪轻声问，“我跟你一起去。”
　　崖洞还是跟上次一样阴暗冰冷，水潭也很深，水却很温暖，至少对雨泽来说是这样。但这里的水黑洞洞的，完全比不上无尽海的绮丽光彩。只有潭底的最深处有一点点微光，那是跟无尽海相通的地方。
　　雨泽闭上眼，慢慢感受在幽闭的空间里那一丝熟悉的感觉，像召唤、也像某种预兆。她其实有点害怕，要不是炎浪那渴求的眼光打动她，她是不准备动这里的东西的。
　　接触到那银狼面具时，有些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她内心有一点点的拒绝。这拒绝是没来由的、飘飘忽忽的。雨泽不喜欢这种飘忽，所以一方面是为了接受炎浪的请托，另一方面想决定亲手揭开这个秘密——如果这是个秘密的话——让飘忽沉下来。
　　炎浪紧紧地盯着那方幽潭，雨泽已经下去很久了，他不确定当时钰菱在下面待的时间有多长，但他敢肯定雨泽已经超过正常人在水里待的时间了。
　　回忆了一下之前雨泽跳入无尽海在里面待的时间，显然不短，都够他在岸边徘徊了几圈、甚至还跳了个水。还在纠结要不要跳下去救人时，雨泽突然冒出了头，随即轻轻用手一撑地面爬了上来。动作矫健敏捷、行云流水。
　　就是......浑身湿淋淋的，统一制式的白袍紧紧贴在她身上，微微露出些没发育的曲线，显得瘦弱而可怜。
　　炎浪微微催动火元素去包裹雨泽。
　　“咦？”雨泽拽着衣摆，感觉到一股温暖的热气袭来，浑身暖洋洋的，很快衣服头发都变干了，“真神奇。这就是火元素的力量？”
　　不知道是不是水元素还不充沛的缘故，炎浪动用了元磁力后有一点点不适，尤其是嗓子发干，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沙哑：“东西取出来了吗？”
　　一块莹白光洁的扇贝被递了过来，炎浪用手掌托起，完全感觉不到分量和厚度，反而像一件有生命的东西，一朵云或者一片花，轻盈地停在他手心。
　　质地和颜色跟银狼面具完全不一样，炎浪仍然感觉到了两件东西的关联，就像同样的人换了不同的装束，但还是有一样的呼吸和眼神一样。
　　然而还是有区别：一个熟悉，是从小就相伴的；另一个陌生，是分别已久的。
　　轻轻抚摩着这块巴掌大的扇贝，他突然发现扇贝本来洁白的表面居然慢慢浮现出黑色的小点，定睛一看，居然是文字......
　　“生命于我来说到底是什么呢？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周围的风景再美，大家也只是独自漂来漂去，并不关心。我感到孤独。人类好像不孤独，我好羡慕......”
　　“......救了几个人，他们在水里看起来那么绝望，让我实在不忍心让他们死去......后来又被迫要加入人类。这几个人中有一个叫阿浪，他很聪明，有很多奇思怪想......”
　　“......阿浪发现他的左眼变不了土元素该有的颜色，很不高兴。他说他宁愿当初死了。我不该救他吗？我该怎么弥补他？”
　　“人真的很聪明，可以住在天上。我真心想去看看。但我希望身体能够留在无尽海，而我的精神，终有一天能够回来......”
　　文字忽聚忽散，炎浪运足目力只能勉强看见一些内容，可越是心急越捕捉不到，直至精疲力竭。
　　他停下来稍微定定神，等头晕目眩没那么严重了，又重新再看。
　　可这次就什么都没有了，扇贝光洁如玉，根本就没有黑点更别说文字了。
　　炎浪大惊，把扇贝翻来覆去，去到光线明亮的地方，都没再见到任何文字信息。
　　看见炎浪罕见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雨泽很奇怪，这位从来不慌不忙、举手投足都透着一种节奏、仿佛任何事都在预料之中的人，现在怎么了？
　　那片扇贝是什么可以令他失去平时风度的东西吗？那简直是要比火元素更神奇的东西了吧？
　　“你来看看，你能看见字吗？”炎浪终于想起眼前还有一个人可以帮忙，也许她能看见自己看不见的东西。
　　文字？雨泽害怕她跟着雨婆学的一点粗浅文字根本不能解决炎浪的难题，如果他都看不懂，她更不懂。
　　但她不想在这上面露怯，至少先看看。接过扇贝，也像炎浪那样翻来覆去的看了，但她什么都没看见。
　　“你也看不见吗？”炎浪很失望。
　　雨泽摇摇头，她看不见字。
　　这时，她心中突然生出强烈的渴望，或者说，呼应扇贝突然爆发出的渴望，她们渴望相互融合......那是一种放下执念，希望回归的渴望。
　　只有回归，才能平静；只有平静，才是归途......
　　雨泽不由自主在心中默念：“回来，回来......”一股润泽清凉的能量从手心一直蔓延至全身，令她心满意足只想睡觉。
　　于是，还来不及有什么想法，梦境已经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