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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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啾！”
柳霁微一连打了三个喷嚏，不知是受了风寒还是有人在背后惦记他。
想到可能惦记他的那波人……柳霁微打了个寒战，还不如受风寒呢。
四五月份下出这么大的雪……很难不让人觉得怪异啊。
他甚至依稀记得，楼浮生身边就有这么一号人，人称“落雪无人”的雪鬼。
为了报复将她活埋在雪地里祭祀神明的村名，她化作厉鬼，下了一场七天七夜的暴雪，将整个村庄埋入其中。
想到这里，柳霁微单薄的里衣后心口更觉得哇凉哇凉的。
但好在算算时间，他的灵力应该快要恢复了。
到时候，只能想办法逃出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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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霁微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戴着帷帽，撑着油纸伞，穿着打扮十分抽象，不像刚刚拯救了这座城池的英雄，有点像做贼的。
为了不让这落雪接触到，他小心翼翼地走得极慢，走到阵法的边界时，灵力终于差不多恢复了。
看着被两眼一抹黑被一炷安魂香撂倒的太虚弟子，柳霁微心道了一声抱歉，小心翼翼地把人家搬到一处温暖安全的地方，甚至贴心地布置好结界，然后……扒了人家的太虚校服。
几分钟后，一个蓝白校服，面容分外俊美的修士若无其事地出现在巡逻的人群中，惹得周围人侧目看了好几眼。
……这是哪一峰的师兄师弟，长得这么好看，之前怎么没什么印象。
柳霁微慢条斯理地停留在大阵嵌套的一所小阵眼处，打开通道需要的口令级别很高，但好在他当年还在太虚那会儿就爱捣鼓这些旁门外道的，假借维护阵眼，俯身研究起来，尝试拆解这个小阵眼需要的口令。
看他一个人在那儿蹲了许久，一旁巡逻站岗的修士不禁问道：“道友，有什么问题吗？”
柳霁微摆摆手：“没事没事，小问题。”
笑死，拆这玩意儿对他而言虽然费了些功夫，但的确是小问题。
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大阵上开了道小口，悄无声息地窜了出去，像是融入了夜色。
直到许久之后，原先那看到他脸并在心中默默回味的修士才缓过神来，鼓起勇气准备去搭话。
总觉得这人长得有些面熟……很像他曾经有幸去剑尊峰上，看到的一张画像。
画像上那人也是这样，神色慵懒，鸦羽般的长睫漫不经心地垂着，侧脸的剪影漂亮得简直有些惊心动魄。
他心跳不禁有些加速，然而赶到时……
原地已经半个人影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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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霁微长舒了一口气，半点不敢停歇，一直赶路到最近的镇上。
不知是不是受天魔大战波及，这镇子……未免也太安静了。
柳霁微停下脚步。
他苦笑道：“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月色下，空荡荡的街道上挤满了“人”。
无头横鬼拖着沉重的锁链，在青石板路上一路嘎吱作响；穿着前朝官服的阴差脸色青白，两颊诡异的红晕纸画上去似的；长发拖地的女鬼抱着浮肿青黑的鬼婴，发出咯咯咯似哭非哭的尖锐笑声。
柳霁微：“……”
三二一跑！
对面还没反应得过来，他已经瞬间开溜了。
百鬼：“……”
柳霁微一手持剑，一手举着辟邪符，一路弹飞无数鬼怪。
“可恶啊，怎么看不到头！”
无论近出还是远处，乌泱泱人头攒动的全是数不清的鬼怪，在夜色下发出恐怖的嘶嚎。柳霁微一露面，它们集体像是接收到某种指令一般，全部悍不畏死地围了上来，青黑尖利的五爪在空中并拢一抓，却扑了个空。
——柳霁微轻巧一跃，躬身泄力后一脚踩在那一人合抱不下的粗壮青黑的手臂上，借力跳上房檐，一边焦头烂额地思索着对策。
天知道，酆都什么时候塞下过这么多鬼！
虽然现在勉强能从这些鬼怪手下逃脱，却也不是办法，符咒和灵力都是有限的，等到尽皆耗尽还突破不了这些鬼怪的包围，就有些不妙了！
柳霁微纵身一跃，前后两方妄图夹击他的水鬼和饿鬼直愣愣地撞了个满怀，双方都不幸丢失了一颗摇摇欲坠的眼球和一根枯瘦如柴的胳膊。
【这是什么巷内追击战吗！大晚上的要不要这么刺激！】
在惊心动魄紧张刺激的高压下，柳霁微忍不住疯狂在脑内跟系统吐槽。
仗着身手利落，他快速把时不时鬼哭狼嚎、仿佛不知疲倦般前赴后继穷追不舍的鬼怪甩在身后，拼命思考着对策。
而不知何时起，身后追逐的恶鬼熟练似乎渐渐变少了许多，也不如开始那般张牙舞爪、精神抖擞，颇有些萎靡。
……对了！
正月十五，子夜时分，是人间阴气最重的时刻，所以鬼门大开，万鬼夜行。
酆都鬼怪这些时日反常地在人间活动，必然已经受到影响！
眼下还有半个时辰便能日出，只消再熬一会儿！
想到这里，柳霁微咬咬牙，玩儿了命地加速狂奔，遛狗似地跟后面的鬼怪大军兜圈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汗水浸透后背，双腿像灌了铅，经脉丹穴中灵力空空荡荡，一股被压榨殆尽的酸胀感。夜风烈烈而过，柳霁微额上一层薄汗，除了闪避和狂奔，只余机械的肌肉记忆，甚至恍惚间有种要跑到世界尽头的错觉。
不知过去多久。
东方既白，第一缕灿金的日辉洒下。
身后穷追不舍的鬼怪步履似乎迟疑地摇晃了一瞬，犹犹豫豫地停下。
然后其中的绝大部分，竟调转了方向！
——日乃天地至阳，日升之际，低等的鬼怪不可游荡人间，否则会灰飞烟灭。
看到胜利的曙光，柳霁微简直要喜极而泣。
他用剑柄痛击一只拦路小鬼的后脑勺，摇身一晃，钻进侧方的巷道。
——砰。
他直直撞上一堵又冷又硬的东西。
猝不及防来这么一下，柳霁微痛得捂住泛红的鼻尖，生理性的泪水瞬间溢满眼眶，只朦朦胧胧看到前面大约是个穿黑衣服的路人。
“有急事借过一下了兄台！……最近厉洲妖邪四起，都不太平，夜里别在外头晃悠！”
他还不忘叮嘱一番，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手腕却被什么寒冰一样的东西牢牢锁住。
紧接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巨力从身后袭来。
柳霁微被直直地带进那个寒霜冰雪的怀抱，神情有一瞬间的凝固，瞳孔微微放大。
“……微微。”
“我的好微微。”
那人低头埋首在他颈侧，语气缱绻呢喃。
仿佛连叹息，都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
“我终于……找到你了。”
下一瞬，柳霁微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