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引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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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小山田～好久不见。”
前两天搜山不是才见过吗？
“确实如此呢。萩原君，那个…”
“小山田的车改装好了噢，老爸直接送去你家，山田哥哥有认真验收。保险起见，小山田还是回去再看看，哪里不满意告诉我。”
“不用啦，我对萩原爸爸的技术很放心的。那个…”
“对了，你在我储物柜里放的钱有剩余。小阵平说你和他约好，要来家里剪头发对吧？到时候拿给你。”
“差点忘了，谢谢萩原君。不过那个…”
一直打岔的萩原君面容和善，对着走廊打招呼：“早上好姐姐，今天也来协助调查吗？辛苦您啦，百忙之中还跑来做笔录。”
你转头过去看，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听见萩原君的话，眼睛都快笑没了：“哪里哪里，能帮得上萩原君…啊、能帮得上警察我很开心，请不要有所顾虑，再多来几次也没问题。”
“您能对我们敞开心扉，是我们的荣幸，多谢您这段时间的关照。”
奶奶、您未免太好搞定了点！
可怕。
这个男人，是丰臣秀吉吗？那种通过超凡个人魅力和话术，打开别人心理防线、达到自己目的的人心猎手……只针对敌人。
萩原君和老奶奶搭着话，一点点悄无声息离开你身前，然后停顿住，可怜兮兮地回头看攥住他衣摆的你。
“萩原部长，不要逃避放下抵抗。本人正式代表交通课前来，通知你去补考。”
“可是小山田，我驾驶技术超好的哦。公务用车从来没出过事故，去补考很丢脸欸！”萩原君挣扎道。
“危险驾驶的人也在补考范围内。搜查一课的佐藤部长过弯的时候会尖叫，都被交通课喊去补考。”
你铁面无私，冷酷地揪着衣摆往外走：“不懂交通安全意义的人，当然要上课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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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一个太温和，一个太狂野！
研二，我知道你驾驶技术很好，追击到许多本来难以抓捕的犯人。但警察违法也要罚！你超人家车还打双闪感谢是要干什么，当自己暴走族吗？
Haru，我知道你驾驶技术很好，开巡逻车从来没被人投诉过，遵纪守法四平八稳。但警察也需要激情！你连不戴头盔的单人机车都追不上，是不是有点过于离谱？”
东都警视厅交通课本周特邀嘉宾、神奈川县警优秀警察代表、白摩第三交通机动队队长萩原千速小姐，在室外训练场靠着自己的摩托，抱着头盔激情训话。
穿着交通课天蓝色制服的她英姿飒爽，长靴包裹小腿肚的模样让你思想抛锚。为什么交番警察执勤制服，搭配的是最土的系带皮鞋？
“今天不能合格的话，我决不会放你们两个走。”
千速姐在白板上重重写下「道路安全」四个大字，认真道。
少写了什么吧。你默默地想，你明明不是因为危及道路安全被抓来补考啊。
由美君忽然急匆匆走进训练场，小声对千速姐说了些什么。
“唔，临时有点事。研二你先教haru怎么大胆一点开车吧，我回来再教训你。”
…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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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火，挂档，放离合，松手刹，轻给油门。
训练车稳定滑出起始点，慢悠悠驶过窄路。
“这样可不行啊。”萩原君惬意坐在副驾驶，手肘撑在车窗内侧。
你谨慎地把车速拉上30码。
“小山田不是非常喜欢头文字P吗，喜欢到专门买车。还是说买给哥哥？”
“那和刚大木模型没区别啊，单纯是喜欢买来欣赏的收藏品。
而且才不会给我哥哥开，他倒车都会撞到墙上剐蹭车灯，傻瓜一个。”
“要不要从前面开始漂移试试？”萩原君看着前方弯道：“班长说他载你飙车追过犯人。小山田知道怎么漂移吗？”
“一上来就挑战高难度？”你难以置信地打亮转向灯。
“作为飙车第一道试炼，漂移的时候如果感觉到兴奋而不是恐惧，才有可能继续后续的训练嘛。”萩原君轻飘飘笑道。
“反过来说。”你困惑不解，“为什么萩原君能够肆无忌惮地开快车呢？遇到迎面高速撞来的障碍物，一般人都会感觉很害怕吧。”
“如果普通解释，那我会说，我还蛮喜欢那种肾上腺分泌带来的兴奋感觉，和拆弹倒计时给人的感觉一样刺激。”
萩原君不在意地笑道：“不过，对小山田可以说些更深的原因？只有握上方向盘那一刻，我才是真实的，才能感觉到我的人生是完全由自己掌控，而不会随着外力沉浮。
顺带一提，姐姐她一样喔，所以选择成为骑警。”
“就像晕车的人，开车反而不晕车那种感觉吗？”你含糊道。
“是哦。”萩原君轻快道。
训练车平稳地行驶上坡。
“为什么…突然？”
你开口的同时，萩原君早有预料般开口：“在山田眼里，我是怎样的人呢。”
“嗯，是头脑机敏、洞察力强、心地善良、谈吐妙趣横生的人吧。以前的女同学说，和萩原君讲话，会产生自己说不定也是个有趣的人的错觉。
对了，还有容易让人依赖感。因为萩原君很善于因势利导，自身又是个强大的人嘛。”
“呜哇，吓我一跳！”萩原君瞪大了眼睛，“说的比我想象的多得多…「强大」什么的，小山田竟然会这么以为吗？”
“哪里不对吗？”
“没有啦，忽然对泄露小阵平的个人隐私有了一丝愧疚之心，看来我的秘密他都有好好保守呢。”
萩原君回忆道：“无论以前还是现在，处于团体中都会有需要扮演的角色。以前的我是「最受欢迎的学生代表」、现在的我是「需要利他的温柔警察」。依赖和期待感与日俱增的同时，向某人袒露心声也变成不可能的事情。”
“刚才提过的阵平君？”
“不能说啦。”萩原君难得苦笑道，“那个时候，小阵平一回家冰箱里只有喝剩的啤酒。小山田明明和我在一家店里打工，不也经常用工资购买边角料，说是店里剩下的、和小阵平分享吗？这些事情我们全都知道哦。”
“…恰巧知道而已。”
“山田尝试加入促销豆腐的烤薄饼，厚度可以改名叫烤松饼，不过意外地容易填饱肚子。”
“啰嗦！”你恼羞成怒。
“所以，对着熟悉又没有依赖我们的山田，说些心事是被允许的吧？毕竟现在已经是亲友了。”
你感觉到萩原君在注视你的侧脸，略感紧张，车外风景移动的速度不由得更慢。
错怪警局的那位老奶奶了。快要被同样手段破除心防的你想。
但是…其实很想和萩原君说，不是他的错。
如泡沫般消融的经济明明是大势所趋，人们只能被动地被时代裹挟着向前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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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码？！”
千速姐不可思议的声音从车窗外模糊传来。
你转动摇杆摇下车窗，她骑着摩托慢吞吞和训练车保持平行状态。
“Haru，有什么驾驶方面的心理障碍吗？”
到达终点后，千速姐满脸担忧地悄悄问你。
“职场实习出勤的第一个案件，看见了超速横撞在道路中心花坛上、瞬间七零八落的肉泥现场…”
你愧疚地摸摸鼻尖，对她傻笑：“不太好的车，车速上60码，车架不就会抖动吗？心里总提着一口气。”
“……”千速姐拍拍你的肩膀：“我一毕业就进入到交通课执法部门，这种事故现场见得很多，能明白你的心情。其实有些交通课老警察也克服不了，下意识超规格遵守交通法规。”
“抱歉，千速姐。”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千速姐爽朗笑道，自然垂落的长发和红唇散发着强烈成熟女人魅力：“敬畏速度、敬畏生命是好事啊！下次临时遇到追击任务，立马呼叫交通课支援吧，机动队随时为你服务。”
“那我和小山田走啦。”萩原君企图和你一起蒙混过关。
“一个都不许走，听到了吗？”千速姐对弟弟露出恶魔表情：“研二君~我们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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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速姐抓着萩原君，要求他用一档时速绕场十圈。萩原君非常委屈，迫于姐姐大人的压迫只能照做。
“喂，研二。”千速姐和你左右坐在后座当安全员监控他。
“干嘛？…大姐。”萩原君有气无力道。
“今天想吃什么？晚上可以去做给你吃。”
“诶？”萩原君忽然来了精神，你从后视镜里看到他露出八卦的神色：“昨天电话里不是告诉我，今天要陪一起来东都的横沟警官吃饭吗？”
昨天就知道要来补考的事情，所以萩原君上午在刑事课果然是故意岔开话题吧。
“横沟君啊…”千速姐摸了下下颌，微笑：“考虑了一下，还是拒绝啦。”
“千速姐喊横沟警官「君」吗？”你吃惊道：“我记得横沟警官比千速姐大四岁的吧。”
“可不是轻视的态度。”千速姐摇摇手指，“这是拉近男女距离的快捷方式，使用的时候注意分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要记住哦！Harumi。”
“就这样放弃，太早了吧？”
萩原君在后视镜里和千速姐的眼神对视一瞬，两人目光中写满你看不懂的东西。
“毕竟，横沟君他…”
千速姐语意未尽，抿了下唇。转头对你笑道：“吃荞麦面怎么样？横沟君的双胞胎哥哥刚调职到静冈县，新年送了B级特产手打面来。”
“千速姐做的我都爱吃。”你深情道。
“好！”千速姐很满意：“你和研二要牢记交通知识，注意安全驾驶，不要太乱来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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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训练车上下来，你和萩原君向千速姐道别。
萩原君开了自己的车来，一如既往地送换好制服的你到电车站。
“那是什么？”
你看见不远处两辆车在车流中穿梭，随即警笛大作，便拿对讲机收听交通课频段。
“封锁街道，挨个对白色轿车截停盘查，拖慢路口吞吐速度，神奈川690号正在跟踪。”
神奈川690号…是才分别的千速姐。
“萩原队长，在公共道路上单轮行驶追击也太过分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回去处分我好啦。”千速姐尾音上扬。随着摩托的轰鸣声，对讲机归于沉寂。
完了。
你看向萩原君，他已经满脸兴奋。
“同样作为萩原，我不能输给姐姐的热血啊！”萩原君一脚油门踩到底，抹过两圈方向盘，露出犹如反派一般的邪恶面容，你仿佛在他额角看见密集的阴影排线：“坐好了小山田，别咬到舌头！”
“不能输？”你在引擎噪声中颤颤巍巍问道。
“因为RX-7的R，是不败神话的R！”
萩原君，你在说什么啊！不败神话这个词里根本没有R啊！
而且刚出交通课就飙车，是追求被姐姐光速出警的感觉吗？
不对，千速姐刚才还在对讲机里带头违反交规。
……没救了啊，萩原家。
日光正好，透过挡风玻璃，洒在满脸慈悲被推背感按在座椅上动弹不得的你面上。
时速33码，你决定以后都要这么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引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