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一直念念不忘》GS毛豆豆

41、41.爱而不得

　　阮星涟哑然片刻，顺着她这句称呼揶揄道：“调侃师父，大逆不道。”

　　“哈、哈。”阿珂皮笑肉不笑。

　　这边，季舒玄正和素颜说话，素颜脸色通红，眼神看着很迷糊。

　　“阿星。”寒落递来一个小纸盒，里面装着好些小饼干，“接一一的时候在小卖部看见了，随手买了些。”

　　阮星涟十分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寒落后背发凉，“渗人。”

　　阮星涟撕开包装，尝了一小块。
　　小时候的味道。

　　“怀旧的感觉，有木有？”寒落冲他一挑眉。

　　阮星涟接着又撕开一袋，放在桌上，往右边推了推。

　　季舒玄微微一愣。

　　但仅仅一瞬，他便淡定自若地拿起饼干往嘴里喂了去。

　　这个小饼干是阮星涟喜欢吃的，刚认识那会儿，他们每次见面阮星涟都会给他塞这个。吃了几回，他也渐渐喜欢上了。

　　阮星涟动作缓慢地撕开包装，递过去，他就吃一口。

　　两人却都不说话。

　　同一个画面维持得久了，落在别人眼里，莫名其妙。

　　“阮星涟你在做什么哦？”寒落头顶冒上一排问号。

　　阮星涟抬了抬眼，“怎么，你也要？”

　　寒落轻轻扇了自己一巴掌，“我嘴贱，行不。”

　　阮星涟扶了扶眼镜，微微笑着，“这份自知之明需要一直维持下去。”

　　寒落：“……”

　　“师父你能别刺激他么？”素颜目光投射过来，嘴角一弯，笑眯了眼。

　　她看向季舒玄，“你爱吃这个？”

　　对方点头。

　　随后又问阮星涟：“你怎么知道他爱吃这个？”

　　阮星涟淡声回应：“知道。”

　　素颜咬唇：这是我嘴贱应得的吗……

　　阮星涟忽视了她怨怼的目光，点开手机，翻到和季舒玄的聊天界面。

　　[要收费的。]
　　[一百一包。]

　　季舒玄看到这条时，一口水差点呛死，连连咳嗽起来。

　　[打个折呗？]

　　[我很穷的。]

　　阮星涟手指轻轻划了划手机屏幕，想起之前寒落说过的话。

　　[你给苏默砸礼物动辄几十万，给我区区几百都还要讲价？]

　　“咳。”季舒玄捏了捏喉咙，捧着杯子喝了口热茶，神情有些讪然。

　　阮星涟侧着视线盯着他看，静静等着他的回复。

　　手机振动，他点开去看：
　　[……那钱是我借的。]

　　季舒玄发了个捂脸的大表情包。

　　阮星涟侧目，看见他低着头，手指在飞快打字。

　　片刻，发来一长串：[那会儿和他刚认识，他请我吃了好几次饭，又玩了几回，他父母跟我二叔有合作……我虽然拮据，但总不能让他季二爷薄面子吧，就去银行贷了点钱，节目那天刷了些礼物。]

　　“……”

　　谜之操作。

　　阮星涟摁灭了手机屏幕。

　　“学长。”季舒玄忽然间探过身，朝他靠近，轻声说，“你说的区区几百，够我买好几套衣服了。”

　　阮星涟没去看他，淡然点头：“很好，勤俭节约，传统美德。”

　　“我爷爷从小就是这么教导我的。”

　　季舒玄回忆着，“我大三那会儿，迷上剧本杀，又和家里吵架，学着写了好几个本子，给工作室投稿，想着赚点稿费。”

　　“巧喔，投一个过一个，那家工作室主做线下的，给的稿费又多，前面几个本反响都很好，就干脆和他们签了约，闲暇时间都用来写剧本了。”

　　“那两年赚了点小钱，毕业后，我去我姐那儿工作了半年，实在不喜欢公司的弯弯绕绕，抱着存款去找那家工作室的老板，了解了一下线下店的情况。”

　　阮星涟静静听着，到这里才好奇问了一句，“然后你就找你二叔借地方？”

　　“选的是季家的楼盘，但都是花的我自己的钱，他可没给我半点。”

　　“其实你二叔……”阮星涟思忖着开口，“他很疼你。”

　　“嗯？”

　　嗡嗡。
　　手机一响，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阮星涟看了眼来电显示，冷淡过及眼底。

　　“我去接电话。”他离座走了出去。

　　他一走，素颜忙不迭凑过来，八卦着，“你俩，还没和好呢？”

　　季舒玄温和笑着，“正想找你这位情场高手指点指点。”

　　“为什么你俩都要那么轴呢？”

　　“什么？”

　　素颜喝了口酒，双手放桌上托着下巴，陷入回忆之中：

　　“三个月前……”

　　“……冉冉姐生日的那天，他喝了好多好多酒，整个人神志不清了。”

　　“是我和陵风送他回去的。”

　　“我听见他迷糊不轻地喊着一个名字——”

　　季舒玄握着酒杯的手指不自觉紧了几分。

　　“我听着，叫萱萱？”素颜学了下自己当时情景下的疑惑之态，“那个时候，我还想不明白呢……后来我知道了，是玄玄，是你。”

　　她长长叹息一声，“要不是五年前刚好出了那件事，兴许也……”

　　“楚敏！”旁边的顾陵风清晰听见，适时打断了她。

　　素颜瞳孔一缩。

　　她清醒不少，“舒玄，总之他是真的喜欢你……你要是敢……”

　　话语骤然止住。

　　“回来了回来了……”

　　她正过身，若无其事地捧着酒杯连连往嘴里灌酒。

　　阮星涟落座前走到她身后锤了下她的脑袋，“醉酒了就别逢人胡言乱语。”

　　素颜满脸无辜，“什么啊，哪只耳朵听见我胡言了。”

　　阮星涟轻叱，“小酒鬼。”

　　素颜嗤的笑出声，朝他举杯，“徒儿赔罪，来，干了！”

　　不等阮星涟的任何反应，她就一饮而尽。

　　阮星涟：“……”

　　“总爱撒酒疯。”他将目光收回，又淡淡地落在季舒玄身上，恰好，和对方撞上了。

　　“怎么了？”他低声问。

　　季舒玄这会儿情绪有些复杂，“想多看看你，而已。”

　　他总以为自己是最不能放下的那一个，其实……阮星涟比他想象中要更情深。

　　他拿出手机，翻到和季幽南的聊天框：

　　[昨晚上做梦，梦见我去一处高楼拜神，上苍给出一行字：毁人姻缘，钱财尽散。]

　　沉思了会儿，想着还得发句什么来着。

　　两分钟后，聊天框弹出回复：
　　[哪处楼盘，地址给我，明儿就去买。]

　　季舒玄：……

　　紧接着，那边又连着发了消息过来：[剧本我看了，尚可。]

　　说起正事，季舒玄正色了些。

　　[古代本手法不严谨，另外一个人设不够亮，有一个角色太边缘化了，你再过过眼，改一下。]

　　[下周六前给我。]

　　季舒玄手指戳了几下屏幕，颇感诧异。

　　他犹豫了会儿，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你从来不关注这个，怎么还能清楚手法不严谨？懂得角色边缘？]

　　对方没有再回复。

　　他收了手机，一抬眼，看见素颜和陆一一凑在一起，正聊起一个新话题。

　　素颜拍着她的肩，“不是我说，那就是渣男既视感，你别跟他来往了。”

　　陆一一哭笑不得，“姐，都解释了三遍了，就是同学，不是什么男朋友，也不是追求者。”

　　素颜拍视线扫视一圈，嗓音扬高，“他们都说我最会看面向了，我可是为你好才提醒你的。”

　　寒落忍不住吐槽，“这么会看面向，玩狼人杀的时候怎么十次有九次都站错边。”

　　素颜剜了他一眼，“闭嘴吧你，知不知道我是为谁着想。”

　　陆一一头疼，“姐，他真不是……”

　　素颜自顾自地说，“分手了也好，早点分。”

　　陆一一：“……”

　　她和素颜再次碰了一杯，也不纠结是不是醉话，顺着这话问：“那依你看，你认识的人里哪个不是个渣的？”

　　素颜视线再次扫过众人，最后定在了阮星涟身上。

　　“师父啊！”

　　阮星涟微微凝眉，那神情仿佛在警告她说胡话不要把他扯进去。

　　素颜讪笑着，控制不住想要说出话的欲望，略微压低了声，“师父他喜欢一个人，那可是一心一意，好像这么几年，心里就只装着那一个。”

　　她视线扫过阮星涟，“我可没说是谁啊，你们自己品。”

　　阮星涟都懒得理她。

　　她立马又跳到下一个，“苏默这个人，最花心了，不提也罢。”

　　“你哥啊，也是个大萝卜，不真诚。”

　　“还有……猴子他们啊……”她摇摇头，似乎不愿意浪费字眼去提及。

　　“诶不对、还有咱们家顾神。”素颜眼眸一亮，抬头朝着今日格外沉默寡言的顾陵风看过去。

　　顾陵风维持低头看手机的动作，对她的话仿若未闻。

　　素颜打量了下顾陵风的神情，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间笑了一声。

　　“一一啊，好歹你喊我一声姐，我是真……”她攸地捂住嘴，喉中一阵难受，慌忙站起身。

　　“等会儿……我想吐，去一下洗手间。”

　　陆一一脸色有些复杂。

　　“楚敏这一喝酒就成话痨的习惯，什么时候才能改一下。”阿珂感叹一声，旋即对陆一一说，“一一我俩换一下座吧，省得她回来还得拉着你说东说西。”

　　两人换座，陆一一刚坐下，身边寒落给她递来了刚才给过阮星涟的那个小饼干。

　　“不爱吃这个。”陆一一眉头紧蹙，对此颇为不满意，“你怎么对阮星涟的喜好这么清楚，对我的却这么陌生？”

　　“哈？”寒落假装性的狐疑了一下，“那该是我记错了，陵风爱吃的。”

　　他越过陆一一，又将饼干推到旁边的顾陵风眼前。

　　顾陵风平静看了他一眼，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两颗小兔子奶糖，放到了陆一一手边。

　　陆一一略有些讶然，同时又对寒落表示怨怼，“你看，顾神对我都比你要上……”

　　那个“心”字还没说出口，她陡然止住口，刚挂起的笑意也僵了一瞬。

　　气氛一时有些诡异。

　　阮星涟瞧着她的小情绪，忍不住笑了两声，“你明白他上心就好。”

　　陆一一对顾陵风说了声“谢谢”，简直是礼貌又客气。

　　阮星涟两眼一黑。

　　他突然想起，素颜说过她磕过的一对cp，一个开窍早，另一个装着不开窍，那滋味可难受可难受了。

　　原来，就是这种好笑又无奈的感觉。

　　素颜回来落座，“最近一段时间呐，要聚餐师父不推脱了、还愿意跟我们一起玩本，我这悬着的心算是彻底平稳了。”

　　阮星涟目光冷峻地扫过她，“我不在的时候你似乎能玩得更开。”

　　素颜一拍桌，“那谁让你之前和岁岁打的那一架……”

　　阿珂急忙捂住她的嘴，“你是想明天萧岁就跟你绝交是吗？”

　　素颜无辜地眨了眨眼。

　　寒落一笑，竖着大拇指，抛梗转移话题，“父女情，妥妥的。”

　　“……”

　　在场唯一学生陆一一表示十分惊慌，这几个人，好像都有点那个什么。

　　当晚，她逛微博，看见素颜发了条动态。

　　[都是我cp，么么。]

　　配了十几张聚餐时的照片，前面是她和每一个人的合影，后面是其他人的合影，最后一张，是阮星涟和季舒玄两人的同框照。

　　陆一一瞪大了眼，勇。

　　她用大号点了个赞，转发评论：[你师父笑得很开心。]

　　所以当晚晨星超话炸锅了。

　　第二天，一向寡言的萧岁都带着八卦发消息问阮星涟：[你和舒玄，来真的吗？]

　　阮星涟觉得诡异，[这个问题，你更应该去问他。]

　　【萧岁】：[他说，他爱而不得。]

　　阮星涟扶额。
　　这几个人，能凑在一起不是没理由的。

　　下午五点，他开完会从公司离开，去了郊区的一处沿河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