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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报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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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时期的江砚书是让老师头疼的学生，智商高，是个不学习光睡觉就能考满分的学生，但是这样的学生有个缺点就是不喜欢被拘束，整天没个正形。
那时候特别火那种艺术型男生，就是浑身充满文艺气息，有种忧郁王子的感觉。
江砚书的头发是半长的，留到锁骨处，要不是一拳能揍三个胖子，恐怕也是艺术型里面的第一了。
他不仅长得好看，还有一个好看的兄弟就是亓淮舟。
与他的忧郁气质不同，亓淮舟这个人完全就是个好学生，会认真写作业的那种……
而江砚书对他的评价是:一个表面和他装好兄弟在家里骚包的男人。
那天他恍惚听见几个女生说亓淮舟好帅的一枝高岭之花。
屁。
他不禁在心里腹诽，是谁昨晚帮他写完作业缠着他非要他说喜欢的……花？
他不从，他还去拖他的脚踝。
大男人，能不能不做这么娘的事情？！
后来回家晚上江砚书直接把亓淮舟踹上了床，然后两腿跨坐在他身上，表情他觉得看上去自己凶炸了说:“亓、淮、舟。”
“不许你在学校里装高冷。”
亓淮舟眉毛一挑，这下终于知道是什么让这个平时不从他的人今天这么主动了，他眼神上下扫视着，根本就不把江砚书的威胁放在眼里。
被这么一扫视，江砚书更炸毛了，他觉得亓淮舟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到底听没听……啊——”
亓淮舟掐完江砚书腰的手顺势帮他揉了揉，腰身向上顶了一下，笑的混不吝的。
“这么霸道啊，小霸王。”
……
回忆结束，江砚书被咖啡杯搁在桌子上划过的声音回过了神。
对面亓淮舟身姿板正，穿着一身合体的深灰色西装，修长的无名指上带着一枚素环，面上无波无澜，像是从画里面走出来似的。
江砚书喉结一滚，耳边还残留着亓淮舟的说话声。
两个人这样坐在这里是因为亓淮舟说请他喝咖啡，说小霸王一时离不开他。
喝了口热咖啡，感觉指尖有了些温度，江砚书才抬头看向他说:“所以……你把它养这么大了？”
亓淮舟声音淡淡的:“嗯，它平时很乖，只是不喜欢待在家里。”
江砚书看着在地上仰着头望向自己的小猫，嘴角带着笑。
“那他平时就还在这片待着吗？”
他记得他们两个人第一次遇见小霸王就是在这儿，他以为是猫习惯了在这里待着。
亓淮舟见江砚书眉眼弯着，眼眸一闪，双手交握放在腿上。
“不是，他是我的猫。”
江砚书微点了下头，身子朝前自然的探了探。
“嗯？”
“白天送它过来，晚上接回去。”
亓淮舟说着眼睛扫了下猫，又看向江砚书。
“它好像还是更喜欢你。”
这句话的语气略微有点醋意，江砚书一顿，觉得还有点幽怨。
气氛被带动的好了许多，他们就真的像许久未见的熟人聊着过去。
江砚书内心微微塌陷，他总是不受控制的把目光放在亓淮舟身上，而总是被他平淡又疏离的回视，心脏刚刚回温又冻结，如此反复，实在很折腾人。
“看什么呢？”亓淮舟突然问道。
他的嗓音低沉又带着打趣，似乎也不想知道江砚书会怎么回答，又像是抛出了一个诱饵，怕他尴尬似的没话说。
“这些年你过得很好，可以给小霸王一个很好的家。”
江砚书眼睛缓慢眨着，亓淮舟却觉得他睫毛扫过皮肤有点痒。
“你……”
亓淮舟收回眼神，见江砚书欲言又止。
“什么？”
“你还……”恨我吗。
江砚书问不出口，他还是害怕亓淮舟说肯定答案，但是无论说不说这件事情他自己都是心知肚明的，感觉是在自戳伤疤。
他深吸了一口气，眼睛有点红，于是也不抬头看亓淮舟了。
“当年的事……对不起，是我骗了你，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没想怎么样，我就是一个自私的人，现在也还是。”
周围寂静无声，江砚书还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对不起，你可以报复我。”
江砚书说完嘴唇有点抖，仿佛被罩在一个没有氧气的罩子里，呼吸困难，心跳困难，控制自己的情绪更困难。
他知道道歉是没用的，他能给亓淮舟的，只有自己这一个人。
随他折腾。
这些年他从未感觉自己是活着的，而如今说完这句话，他希望亓淮舟报复他，这样，他才感觉过去和亓淮舟在一起过是真实的，自己这样的一个人也是真实的。
可是亓淮舟听完这些只是眯了眯眸子，眼神紧锁着面前的人，手转着那枚素环看起来漫不经心的。
半晌，像是无所谓的说道:“都过去了。”
他指尖停住，又说:“六年前的事情过去那么久了我早就忘了，谈不上报复。”
明明是赦免，江砚书却觉得如坠冰窖，因为亓淮舟已经完全不在意那件事情了，他自己也知道那只能是亓淮舟人生的一个小插曲，早就随风消散了吧。
从前的种种像是做了一个梦，他还在里面挣扎着不愿醒来，而亓淮舟早已找到出口，徒留他一个人。
江砚书早该想到的，没有谁可以原谅欺骗这件事。
“对不起……”
突然的哽咽让亓淮舟抬眼看向他，那双眼睛像是要看透他一样。
他故意的说:“要是为了合作不用这样。”
不要掉眼泪。
可他却看到江砚书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亓淮舟心里骤然泛起痛意，像是针尖扎在上面。
江砚书眼里的泪花像水晶般清透，却不落下来，就含在眼圈里，特别惹人怜。
亓淮舟眼睛向下一瞟，听见江砚书说道:“我没有……”
嗓音带着软，像是在祈求或是撒娇。
亓淮舟觉得这么多年过去江砚书的性子怎么还被磨平了，如今这种讨男人喜欢的招数也多了。
他心里一嗤，说出的话嘴不对心。
“那我也不是会报复你的那种人。”
那种人？哪种人？
他这种的吗？
江砚书手心都要扣烂了却还是说:“我不是为了合作，如果你讨厌我那我就走，但是你不要迁怒周……”
啪的一声，咖啡杯被狠狠地摔到桌子上。
“够了。”
江砚书顿住，不敢去看亓淮舟，但是他能感觉到对面的人生气了。
他一时噤声，从来没见亓淮舟那么凶过。
哪怕是六年前帮他打架。
亓淮舟看见江砚书身体一抖，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蔓延，觉得心里刚被针扎又像被丢进火坑里滚了一遍，灼烧感十分强烈。
他声音听起来像是在质问江砚书:“你还要走？去哪？国外吗？”
“怎么，怕我针对他？”
问题像多把利刃迎头劈来，江砚书根本不知道亓淮舟在说什么。
“我只是不希望我们的问题影响到别人，我没想到还能……”
遇见你。
“喵——”小霸王感觉气氛不对，叫了一声，两只小爪子在地上踩来踩去。
亓淮舟看上去烦躁极了，他觉得江砚书就是在故意说给他听的似的，管自己丈夫叫别人，也没想到再见他。
再待下去他可能想发疯。
他扣好衣服扣子，起身，直接撂下一句:“不用，你多想了。”
“先走了。”说完，直接抱起地上的猫就离开了。
江砚书耳边只响起猫咪不舍的叫声，后来彻底宁静。
窗外的阳光刺眼的晃了进来，照在玻璃上，江砚书朝窗外一看，夺眶的泪已经滑落了下来。
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周时序给他打来了电话，江砚书才反应过来起身，来到前台接过那只小狸花猫，大概是等久了，小猫一直叫着，听的江砚书心有些痛。
他安抚了一会儿小狸花猫，刚要转身离开，就听见后面有一个男生喊他。
“先生？”
“请问您能留一个联系方式吗？”
小男生看起来有些腼腆，挠了挠头站到江砚书面前。
“是这样的，我们会定期给帮助小动物的人小礼物，还可以参加活动，您可以留个电话，方便我们联系您。”
江砚书笑了下，走过去留了联系方式。
小男生看着江砚书修长的手指，又抬头迅速看了眼他的脸，然后自己的脸更红了。
……
亓淮舟上车后把猫放在了后座又打开主驾驶的门上了车。
小霸王在车后座踱来踱去，最后扒着窗户向外看。
似乎不知道为什么主人为什么不带着另一个主人回家。
亓淮舟向后看了一眼，骂了句小没良心的又转过头看了眼后视镜中的自己，脑子里闪过江砚书的模样，他哭的，小声的，还有朝他笑……
操。
直到越来越烦闷，他才掏出烟点火，可是刚把烟点上没吸两口就看见江砚书出来，怀里还抱着只小猫，表情看上去十分平淡，往道路那边走了。
后座的小霸王早就安静下来了，乖乖的躺在座椅上，眼睛半眯着。
亓淮舟把烟掐了，又原路折了回去。
“亓先生？您怎么又……”
亓淮舟看了眼刚才和江砚书坐的位置，又转过头突然说道:“刚才他留联系方式了吗？”
？
“哦，留了的。”
亓淮舟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像对自己妥协一般。
“给我他的联系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