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交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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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阵平半跪在地上抹了一把额头的细汗，牙关咬紧，叼住手电筒。金属的锈味侵占了嗅觉与味觉，他的手仍然稳得如神明一般，在轰隆吵闹的机械声中精准地剪下了最后一根线。
卷发警官松了一口气，额角的细汗顺着面庞砸落在地上，他捏着剪刀，从狭小的黑暗空间中爬出：“搞定。”
一直在入口处守着的黑发男人递过来一张毛巾，顺势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我就不追究萩原替你代写报告的事情了。”
明明是调侃轻松的话语，他却说得像是公文汇报一样死板无趣。
这人看上去还是三四十岁的年纪，留着普普通通的黑色短发，面容冷峻，眼窝深陷。他周身缭绕着风雪般冷峻孤寂的气息，蓝色的眼眸却宛如锋刃般锐利逼人，仿佛能让人感觉他内里跳动的某种情绪。
“喂喂——长官，这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吧？”松田阵平却不怕自己的长官，接过毛巾，一边捱着额头的汗，一边四处找寻着幼驯染的身影，“这次的东西还挺麻烦的，是谁偷偷往船上放的这么个大家伙？”
“怀疑的目标有，具体是谁，我也不确定。”月关长辉收好工具，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在找你的搭档？”
“啊，难得hagi那家伙居然没有等我，船上哪里还有其他的这种东西？”
“不。”月关长辉站起身，“他不在这里是因为你们的那位......朋友失踪了。”
原本半靠着墙壁坐着的松田手中的帕子一抖，一撑地就窜了起来，甚是激动地拽住了月关长辉：“失踪？！”
鹤见千鸣绝不会一言不发消失，就算临时有事，也多半会给他们留言。
所以那家伙怎么会失踪？是因为他们，还是只是意外被牵扯？
只是想着，卷发警官都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脑门，但情绪激荡之下，他到底还保持着理智。
冷静。必须冷静。情绪激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需要的是理智分析。后悔还是担心这些东西根本无需分辨，找到人，保证他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那双靛色的眼眸重重阖上又倏然睁开，警官先生显露出正当盛年的锋锐之气：“我知道了。”
他松开手，借着海风深呼吸了两秒。
hagi已经去找鹤见千鸣，长官既然能告诉自己这件事，想必也派了人手帮忙。
此时冲动前去毫无意义，如果hagi找不到人，想要保证鹤见千鸣的安全，直接将藏在忒提丝号上藏在阴影里的人一个一个揪出来，把他们的阴谋诡计一拳打碎也是好办法！
月关长辉等了他两秒，直到松田阵平情绪平稳下来转过身，这才开口叫上卷发警官：“走吧，早点结束这件事，我给你们补个假期。”
“......至于你们的那个朋友，他不会有事的。”
松田阵平只当这是上司难得的宽慰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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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见千鸣的确背着两位朋友偷偷溜出了门去见苏格兰，但他有防止两人回来找不到自己提前留言。
此时他的确不掺假的遇到了点小麻烦。
他此时被关在一条狭小的通道内，前方塞满了木质的货箱，海水的咸腥混着木头和某种腐烂的臭气弥散着空气中。
好在鹤见千鸣什么也闻不到，他只是听到了海风的声音，确认此处不是密闭空间，不用担心窒息而死。
唯一的出口是前方的护栏铁门，但那出口前面横亘着一根手腕粗细的锁链和带着锈迹的沉甸甸的铁锁。
进来的路此时应该已经完成了防卫交接，手机在此地也没有信号，以鹤见千鸣的武力值，强行突破这种事只能在梦里想想算了。
但棕发青年看上去并不心急。他艰难地往前蹭了几步，小心地推开堆积的箱子，又抬手费力地撬开了其中之一，不意外地看见了码放整齐的药物。
是因为他插手而没有办法通过审批积压的那批假药。
这批假药因为不需要保证药效，造价其实十分低廉。北原制药应该只是想要的只是以此为由骗取资金和销售资格。
那么他们为什么将这批假药带上忒提丝号？
鹤见千鸣思索着，一边伸手，撕开了药物的外包装。
有点麻烦。
此时没有松田阵平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在身边，味觉与嗅觉被剥夺的他很难直接判断药物的情况。
所有的行为都有目的，既然假药本身没有这个价值，那么这批假药必然有别的秘密。
鹤见千鸣摸了一盒药片放进兜里，摸出了一根铁丝便开始尝试撬锁。
他特意把存放真爱之心的盒子藏在了房间里，如果月关长辉知道他的身份，目标也的确是他或者它的话，此时应该已经在尝试寻找了。
这样一来，北原制药的注意力就会被他们的动静吸引过去。
如果他的目标不是它，证明月关长辉并不是因为自己才决定前来的，那便更好了。
锁扣“啪嗒”一响，沉重的锁体拽着锁链一路往下坠，被一双干净白皙的手稳稳接住。
这扇门应该少有人使用。鹤见千鸣摸过腰间的手枪，微微阖眸，旋即睁开眼，谨慎地将自己藏身在堆叠的箱子之间悄声离去。
现在时间还早。
希望苏格兰足够靠谱，他能在预计的时间中等到人。
无论如何，得在天亮之前解决掉，然后回去，可不能让松田他们担心。
诸伏景光百无聊赖地坐在休息室里，笑容清浅地看着眼前衣冠楚楚的谈判对象。
鹤见千鸣在十二点准时借着夜色偷偷溜进了他的房间，简单补充了一些前置信息。
北原制药并不知道宫野明美的身份，莫斯卡托似乎也不希望北原集团与组织产生其他的交集。
因此，他们所得到的消息只是有人救走了宫野明美，并且盗走了部分实验数据，甚至连实验室负责人已经暗中跳槽的事情都并不知晓。
但这对本就焦头烂额的集团高层来说是一个雪上加霜的消息。
“但是他们还没有到穷途末路的地步。”诸伏景光早已从莱伊口中知道了与北原集团的冲突，在接到任务前，降谷零还紧急给他塞了一堆情报，此时倒也能分析出场面，“明天……今天晚上的拍卖会邀请到了诸多政界商界人士，虽然没有重量级大人物，但也足够彰显影响力了。”
“所以我原本的打算是在拍卖会之前把事情解决。”鹤见千鸣此时很像蛮不讲理的上司，“但是现在有点别的麻烦。”
“别的麻烦？”诸伏景光自然也观察到了船上某些人努力隐藏的明显不属于游客的气质。
但作为卧底，他不能主动将警方在忒提丝号上有所谋划的事情暴露在鹤见千鸣面前。
鹤见千鸣点了点头：“不过影响不大，我会尽量在天亮前解决事情。”
他用的是“我”，不是“我们”，显然不准备让自己参与核心行动。
但莫斯卡托并不是具有强战斗能力的人，他有什么自信能够独自解决事件？
“您一个人吗？我可以……”
不，你不可以。
鹤见千鸣在内心答道。
他需要一个人来把控局面，如果苏格兰不是卧底，他或许还不是那么敢用。
但苏格兰是个卧底，卧底要面临更大的心理压力，权衡更多利弊，以苏格兰的人设，也不会做出太过出格的举动。
想起组织里动不动闹出的大动静，鹤见千鸣不得不承认，卧底还是有卧底的好的。
他相信苏格兰。
棕发青年忽然露出一个笑容来，他歪着脸，静静看着自己的下属：“画家先生，苏格兰，绿川明。”
“我并不是不信任你，否则也不会带你来这里。我相信我的每一个下属，但比起什么到现场来帮助我，你有更重要的任务。”
“北原集团并不是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他金色的眼眸静静凝视着诸伏景光，仿佛在交付某种极为重要的事情，“我需要你掌握事态——我需要你根据情况来指挥我。”
指挥他。
鹤见千鸣堪称温柔地看着他，仿佛他们是彼此的朋友，是可以交托性命的同伴，直到他们彼此分离的那一天。
海风静静地从窗外掠过。
诸伏景光听到了一阵一阵规律的涛声，以及面前人平静而和缓的呼吸。
“我明白了，那么，您想要达到什么目标？”
最后，他听到自己认真回应到。
他需要莫斯卡托的信任。
棕发青年眉眼弯弯，给出的却是让诸伏景光意外的答案：“第一，不要让事态扩大到波及普通人的地步。否则哪怕是组织也不太方便把我们捞出来。”
理由再如何……本质上，他居然，居然在考虑普通人的生死。
回到现在。
北原集团的负责人一直沉默着。摇曳的灯光落到他们周身，仿佛无形中有两只野兽在对峙。
“雪利制药的人。”到底是对方先沉不住气，“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们面前。”
他小心打量着那张年轻俊秀的脸庞，试图从上面看到任何惊慌恐惧之色。
然而除了不变的，恰到好处的微笑，他什么也没有看到。
诸伏景光不动声色瞥了一眼手表。
鹤见千鸣那边没有信号，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是啊。您又认为我是凭借什么敢自己一人坐在这里呢？”
“北原先生，对自己太过自信的亏，你们已经吃过一次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交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