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尼拔]伊甸失乐园》kanci是knight

2、秋天

　　【1】
　　绝大部分时候，你对这个世界并没有报以很大的期待。你并不是世俗意义上受人欢迎、追捧的表演者，你更像一个将一切隔绝开来、只有某些事情能引起你兴趣的旁观者。你并不是享受着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那类上位者，你只是纯粹的对世界不感兴趣，不论是成就还是失败，似乎都无法消耗你任何的感情。

　　你是纯理性的第三人。

　　你读书期间的老师这么评价。

　　实际上这些都并不是一个准确的描述。

　　因为很显然，像你这样的人全部的热情和感性都会集中在某一个或者一类个体身上。这类个体极大地吸引了你的注意力。你不可遏制地会想到他们。一想到这些事物，其他生活中的一切就都黯然失色了。

　　“叮铃”

　　似乎是有人前来摁响了门铃。

　　“请进。”

　　你放下手中刚读完的文件，抬头看向走进来的心理医生。

　　“午安，马尔克斯小姐。”
　　“午安，莱克特医生。”

　　你示意他坐在书架前的沙发上。

　　“稍等一下。”你歉意地说。“这里还有几份文件没有看完，医生如果口渴了，请随时和克劳德先生说。”
　　你的视线分出一缕看向他。

　　毫无疑问，这就是你感兴趣的东西。
　　以至于足足八年都无法忘记。

　　字符密密匝匝地排列在面前的纸上，变得晦涩难懂。你的心头也萦绕着不知名的、亢奋的情绪。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大脑中燃烧着，将黄昏烧成灰烬。
　　呯、呯、呯。
　　在寂静的仿佛稍微一动都会打碎这份平和的室内，你听清了自己因为【绝望】和【存活】而砰砰直跳的心脏声。
　　停摆许久的钟开始摆动，瞬间将你的记忆拉回到十二岁那年的凶案现场。

　　你模仿着切萨皮克开膛手的包扎动作，一遍一遍地给满是割伤的手臂缠上绷带。

　　白色的象棋从楼梯上滚落下来，有人在一楼停下手中摆弄的剪刀和封存好的内脏，锐利的视线顺着白色象棋挪动到二楼长廊。

　　心跳又一次格外清晰。

　　你的目光随着情绪的回收而逐渐清晰。

　　那一天，你并没有感觉到恐惧和惊疑。你所有的只是对【死】的好奇。

　　是谁给与了她【死亡】。好羡慕、好嫉妒。
　　——能体会到【存活】的快感。

　　呼吸因为激动而变得沉重，身体因为亢奋而轻飘飘的，好像要飞到天上。

　　“我想，心理治疗可以开始了。”你松开攥紧的刀片，文件整齐码在办公桌的一角。从抽屉取出酒精，你不假思索地将它倾泻倒在血淋淋的手掌心上。汉尼拔看到你的行为眉头一皱，很快又恢复了最初的模样。

　　“马尔克斯小姐，我想我们现在应该聊一聊你最近的自残行为。”医生翻开治疗记录。你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十指相扣交叉拢起放在膝盖上。你没有回答他的话，就是静静地看着他，海蓝色的眼睛在暖光灯的渲染下有种梦幻般的美。

　　汉尼拔看着你叹了口气，就像一位真的关注患者心理健康的医生那样：“这个情况如果继续恶化，我想我们需要采取药物治疗。”
　　“最近是马尔克斯这边事务冗杂起来了吗？还是感情生活不顺利？”

　　“很显然，我没有感情生活，马尔克斯这些事务也不足以让我殚精竭虑。”
　　“只是这种自残，是很无端的冲动。”你努力描述着：“只是看到令人烦躁的东西，就会将情绪投射到自己身上，就想用绳子勒住脖子，在濒死的窒息中达到大脑顶尖的快乐。”
　　“这给我一种，啊，我还活着的感觉。”

　　你站起来，抽出医生手中的笔记本。

　　你观察着医生的表情，显然，笔记本里并没有重要的记录。

　　“医生要不要试一试，被绳子勒住脖子，随着绳子的收紧，眼泪止不住的冒出来，又随着绳子的松开，嗓子像被火烧过一样疼。”
　　“或者，医生帮我一下呢？”

　　你从茶几的台下找到盘的整齐的绳子，递给面带得体微笑的心理医生，汉尼拔接下绳子的动作并没有丝毫的迟疑：“大致是怎样的勒法呢？”

　　他问道。就像一位给女士的脖颈带上项链的绅士那样，将绳子绕过你的脖子，冰凉的触感让你浑身一颤，尖锐的亢奋瞬间刺激的你体内的肾上腺素不断被分泌出来，多巴胺【快乐】也由之而生。

　　“再绕几圈。”你的声音有点沙哑，带着不明的情绪，手覆在汉尼拔·莱克特的手上，教着他如何为你扣上‘项链’【欲念的枷锁】。“差不多余下两三指长的绳子，就拉紧。”

　　你躺在沙发上，仰头就能看到医生拽住你生命之线的模样，你的嘴角溢出笑容，随着对方尝试性的收紧，窒息的痛苦源源不断地从胸腔传来，你表情除了愈发上扬的嘴角外没有任何变化——汉尼拔则依旧是笑意盈盈地看着你，仿佛只是答应了一个寻常的请求。

　　忽略了刻意伪装的克制和理性，你从眼前的医生身上看到了路西法。

　　“或许足够了。”他松开手，温柔地为你拆下缠绕的绳子，将你稍有滑下的身体扶起，拿着绳子回到了对面的沙发上。“你的表情是在享受，看来你确实乐在其中——冒昧的问一句，马尔克斯小姐应该没有受虐倾向吧。”

　　“并没有。咳咳。”你的嗓子显然因为勒紧而仍然疼痛，生理性的咳嗽不止。

　　“有什么事下次再说吧。”莱克特医生将钢笔盖上笔帽，“我先告辞了。”

　　“再见医生。”你露出笑容，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