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身红尘半身佛》薛神骏

51、定情之爱

　　到了医院时，他们已经在抢救，任王猎守在门口，郭紫瑶离开了。
　　任王猎见到段慎独就是一拳，凶道：“慕小姐要是有事，慕家会要了你的命。”
　　段慎独没回手，问护士情况。护士道：“油漆让她引发了严重哮踹，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我们给慕鞍城服用了抗过敏药，正在清洗。”
　　段慎独松了一口气，道：“多谢了。”
　　护士补了一句：“她对这种油漆严重过敏，谁用这种油漆倒在她身上，差点要了她的命？”
　　“如果她死了，你和那个姓郭的就涉嫌谋杀。”任王猎脸色铁青。
　　“是失误。”段慎独对护士解释。
　　“就是成心的。”任王猎说完凶段慎独，“你是谁啊？慕小姐对你这么客气？”
　　“我是谁，你管得着吗？”
　　这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很威严，似乎也慈善，带着两个中年男人过来了。任王猎看见那个老人就跑过去，恭敬地道：“总裁，是我的失误。”
　　段慎独推测他应该是慕鞍城的父亲，客气地道：“您好！伯父。”
　　老人道：“世间还有这样的事，你是如此像一个人。”
　　“唐雨秋？”
　　“你知道了？”
　　段慎独点点头。
　　“我应该感谢你，救了我的女儿。”
　　“你不怪我，我就知足了。”段慎独满心愧疚，觉得是自己导致她跌下悬崖。
　　“我看了直播，倒乳胶漆的那个呢？”老人问任王猎。
　　任王猎道：“她垫付了40万的医药费，出去了。”
　　老人不满地道：“她太任性了！”
　　段慎独解释道：“今天的事情多有误会，她也不是故意的。”
　　“年轻人，我常听鞍城提起你。”老人很慈善地看着段慎独。
　　段慎独道：“您客气了。”
　　这时，院长带着三个医生过来，脸上赔着笑，走向老人，道：“慕总裁。”
　　“宋院长。”
　　“我已经初步了解了，幸好来得及时，贵千金没什么大碍，住几天院就可以出去了。”宋院长道。
　　“那就好，有劳了。”
　　慕总裁问段慎独：“你写过不少小说，鞍城多次提起。”
　　段慎独道：“过奖了，我是养猪的，业余写点小说。”
　　正说着，郭紫瑶一个人进来了，用花花袋子拎着一大包食物。看见一大堆人，她停住了脚步。慕总裁审视着她，道：“你过来。”
　　郭紫瑶放下礼物，扭头就往回走。
　　“你过来嘛，我不会吃你。”慕总裁道。
　　任王猎拦住郭紫瑶。郭紫瑶喝道：“走开！”
　　慕总裁让任王猎走开，道：“你让她自己过来。”
　　待郭紫瑶走近时，慕总裁一巴掌打在她脸上，道：“你差点要了我女儿的命。”
　　郭紫瑶摸着脸，怒道：“你干嘛？”
　　段慎独心疼郭紫瑶，道：“慕总裁，您别生气，这里面有误会。”
　　“你为什么对她淋漆？”慕总裁逼问郭紫瑶。
　　“我喜欢。”郭紫瑶气冲冲地道。
　　老人再度扬起手，郭紫瑶喝道：“刚才是让你，你再动手，我连你们一块儿都收拾了！”
　　段慎独道：“慕总裁，她不是冲着慕鞍城的，她是冲着我的，我和她闹别扭，不好意思。”
　　“谁和你闹别扭？”郭紫瑶冷冷地道，“你是谁？你算老几？”
　　段慎独一时语噎，道：“你想干吗？”
　　“姑娘，如果还有下次，我会让你哭得难看！”慕总裁道。
　　“你威胁我？”郭紫瑶道。
　　“你可以视为威胁。”慕总裁道。
　　“我想怎样就怎样，我喜欢！”郭紫瑶道，“我对你女儿没兴趣，也不认识她！若不是她死皮白赖地缠着他，根本就不会淋到她，所以她是自找的。我是好心，不但救了她，还送她到这里，我完全可以不管！”
　　“你！”慕总裁一巴掌打过去，郭紫瑶接着巴掌，推开，道，“别卖老，我不打老人。”说完转身就走。
　　“如果慕小姐出了事，我们不会放过你。”任王猎道。
　　“是我的责任。”段慎独对任王猎道，说完跟着郭紫瑶，“我想和你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我和你很熟吗？”郭紫瑶冷冷地道。
　　“紫瑶，自从上次分别，我们全变了，这不是我想要的。”
　　“你想要什么？”
　　“我想……我想……”段慎独没有说下去。
　　“你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还谈什么？”郭紫瑶气冲冲地大步快走。
　　“我想要……”
　　郭紫瑶走出医院，来到大街上，要车。段慎独拦住她，道：“我真的想和你聊聊。”
　　“走开，大骗子！”郭紫瑶疾步快走，段慎独跟着。
　　“别人打我，你都不敢维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刚才，我们的确是理亏嘛。”
　　“谁和你是我们？不要脸。”
　　“我就是不要脸。”段慎独突然想起谢振国的话，要追郭紫瑶，必须勇敢，要达到目标，必须用脑。对于郭紫瑶这些刁蛮的，必须主动迎上去。
　　“你就是一头种猪，见女人就想上。”
　　“我变成种猪，也是因为你。”
　　突然，一身闷雷打来，天空下起雨来。郭紫瑶吓了一跳，但很快恢复了冷静。雨点箭头一般落在地上，扬起灰尘。
　　“别跟着我，我讨厌你至极！”
　　“我走路你也不允许吗？”
　　“别跟着我！种猪！”
　　“紫瑶，这么多天，我天天想你，我要见到你。”段慎独决心豁出去。他必须表白，否则她真的会失去她。这次悬崖上，他两次差点摔下去送命，他明白，自己深爱她，绝不能没有她。
　　“大骗子，你以为你说这些我就会原谅你？”郭紫瑶继续走着。
　　段慎独脱了衣服，想给她挡雨，她一把扯掉，道：“这种老桥段就不要再上演了，毫无新意。”
　　雨越下越大，他们路过一栋七八层的古色古香的建筑，像是未完工的寺庙。寺庙门是关着的，竟无一人。段慎独抬头，看见寺庙匾额上写着“红尘”两字，后面缺一个字，大约是寺字。
　　“这次在悬崖上，我差点摔死，我才明白，我不能没有你，见不到你，我就等于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段慎独动情地道。
　　“继续编！”
　　“我不是编，我去悬崖说明我可以为你死，我还有什么需要编的？”段慎独吼道。
　　郭紫瑶停下脚步，在庙下躲雨，不说话。
　　“这些天，我没有一天不想你，没有一天！我多么希望你在我身边，我看着你睡觉，看着你吃饭，陪着你，让你捉弄我，看你开心的样子，看你生气的样子，看你忧郁的样子。”段慎独说得连自己都感动了。
　　郭紫瑶看着他，道：“狼心狗肺。”
　　“我是狼心狗肺，我的心肺都在你身上。”
　　雨越来越大，几乎像拳头一样打在地上。
　　“一百多米高的悬崖，你以为你是盖世英雄啊。”
　　“我不是英雄，但我愿意为你成为英雄。”段慎独靠近她。
　　“别靠近我。”郭紫瑶转身想往寺庙里走去。寺庙的门是关着的，段慎独用力撞开门，郭紫瑶一步就跨进去。
　　“紫瑶，请你不要不理我。”段慎独跟着。
　　“慕小姐又有钱，人又漂亮，还主动投怀送抱。”
　　段慎独感受到她在嫉妒，心里很高兴，道：“你吃醋了？”
　　“狗屁，我才不为你吃醋。”郭紫瑶来到三楼。楼上一对大学生情侣正在拥抱。郭紫瑶继续往上走。
　　“你就是！”
　　“狗屁。”
　　“你就是。”
　　“狗屁。”
　　段慎独跟着郭紫瑶。看着她穿着鲜红的上衣，超短裙，黑丝袜，一个热腾腾的鲜活生命，突然觉得特别魅惑，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突然有一种无法遏制和她结合的冲动，便吼道：“你别走！”
　　郭紫瑶回头看他，发现他眼神饥渴，呼吸急促，觉得不对劲，赶紧往上跑。段慎独噔噔噔地去追。
　　“种猪！大骗子！”郭紫瑶一路逃一路骂。
　　段慎独不做声，猛追上去，在顶楼一把抱住她。他的手感受到她的心跳很快，呼吸急促，胸口想波浪一样起伏。他深情地凝视她，她挣脱他，嗔道：“大骗子，你想干什么？”
　　“我想和你在一起。”
　　段慎独环顾四周，发现顶楼楼阁画着烟雨朦胧、江南山水，富丽雅典，意境煞是悠远，仿佛回到大唐盛世。
　　段慎独看见一块尚未装上的大木门，连忙用大木门将路堵住，防止别人进来。接着，扯下她的衣服，抚摸她的身体。郭紫瑶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打出血来。段慎独抓住她的手，咬住。郭紫瑶闭上眼睛。但她又睁开眼睛，抚摸他的身体。他们疯狂地和她结合在一起。
　　“大叔！”
　　“紫瑶！”
　　他们激动地呼喊着对方，热烈地结合。天旋地转，地动山摇。郭紫瑶激情狂野，热辣多情，就像是一只撒欢的野鸟，痛快淋漓地翱翔在蓝天。她第一次在□□之中感受到更高的东西，这不是那次在云凡山野合的刺激和偷欢，不是那夜在水灵村因为从小失去家失去爱的扭曲弥补，不是在他家的撒欢，而是全新的更高的东西，是真正的爱情、生命的自由、依托终身的绝对信任。
　　似乎有人敲门，但他们丝毫顾不上了。敲门声仿佛春夜久旱的雨声，仿佛大礼堂久违的掌声，仿佛水墨画中的点缀。
　　“大叔！大叔！”郭紫瑶在快经过生命的高峰时沉沉地□□道。她猴在他身上，紧紧地贴着他，双脚离地。他双手端着她的臀部，热烈地运动着，感受着。当来到旅途的最高点时，他用尽毕生柔情喊道：“我爱你，紫瑶，我唯一的爱，我的心肝，我的灵魂!”他任自己的身体在她体内尽情释放，和她融合在一起。他感觉到自己抵达了她灵魂的最深处，也抵达了自己灵魂的最深处，看见了生命的本真的光，那是真正的自由、释放、依恋和天堂。
　　她不可遏制地□□了，液体流了他一腿。她感觉身体海绵一样漂浮起来了，眼前闪过一道金光。
　　“大叔，抱紧我。”郭紫瑶沉沉地痛快地□□，声音都变了，变甜了，变黏了，变朦胧了，变沉了，指甲嵌入他的肉中，浑身散发着浓浓的香味。
　　“你就是我的天堂，紫瑶。”段慎独喘着粗气，感觉天地在旋转。他紧紧地抱着她，几乎要把她抱进心里，任她的□□流满他的腿，流淌在大地上。他们融合在一起，宛如一具巧夺天工的艺术雕像，那么美好，那么和谐，以至于达到生命最高的完美和圆满。
　　良久后，段慎独睁开眼睛，深情凝视郭紫瑶。她脸上泛着晚霞般的红晕，满脸灿烂的笑容。他第一次看见她有如此灿烂的笑容。她吻他的嘴，他们吻在一起。43年来，他第一次觉得如此甜蜜和兴奋。他满足地依偎着她，感觉内心充满平和和安详。
　　段慎独看着楼下的马路，车来车往，行人匆匆，树叶挥舞。
　　“我不再尿床了，不再尿床了。”她欢呼。
　　“什么？”
　　“你抱着我太累，让我下来。”
　　段慎独让她下来，她站着他前面，他紧紧地抱着她。
　　“我给你讲个我从来没有和别人讲过的故事吧。”
　　段慎独道：“好啊，我想知道关于你的一切。”
　　“我从养父母家逃出来后，流浪了一年多，后来在火车站附近的旅店里被人半夜劫走了。被一个警察救了，没想到却从此进入了地狱。我困在一个理发店里，被迫接客。霍攻有一次来店里，我向他求救。他答应救我。我和十来个姑娘被关在二楼，要下楼只有一个六米多高的梯子，晚上梯子都是锁起来的。我永远记得从那栋楼里逃出来的那一天，下着大雨，老板一家人看英国电影入迷了，我用偷偷配好的钥匙打开锁，下了楼，逃出那扇铁门。霍攻的车在外面等我。我逃出来了。”
　　段慎独想起袁轮那次在谢振国家说的话，更理解了她，也更明白她为何不信任警察，三番五次说不报警，便道：“对不起，我没有早点出现。”
　　“我欠他的钱，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原因。”
　　段慎独摸着她的心窝，道：“会好起来的，我一定会挣够钱，让你免去这个痛苦。”
　　“他把我救出来，这些年还一直陪着我，治我的病，我答应他，陪他7年，到今天为止，刚刚满7年。”
　　“你受苦了，紫瑶。”段慎独紧紧抱着她，为她受过的苦而难受，也更理解她了。
　　“我和他的关系，说不清，对不起。也许有一丝爱吧，虽然有时候我很恨他利用我。”郭紫瑶流泪。
　　“为什么我不早点认识你？”段慎独也流泪。
　　郭紫瑶拿出那本红色的笔记本，段慎独问那是什么。郭紫瑶翻开，道：“你是我的第198个男人，你会骂我□□吗？”
　　“我不在意，都过去了。”
　　“真的吗？”
　　“我本想睡1千个男人，但我发现没有那个1，后面零再多也是空的。”郭紫瑶紧紧地抱着他，“和你在一起后，我发现这样做不道德。”
　　段慎独也紧紧抱着她，道：“你也改变了我，做人不要那么拘泥，要勇敢去追求，要听从自己的心，不要一味压抑自己。”
　　郭紫瑶欣慰一笑。
　　“我们改变彼此了。”
　　“我还想和你□□。”郭紫瑶道。
　　“就这里？”
　　“虽然是茅棚，只要有你，我也觉得是天堂。”
　　段慎独很感动，紧紧地抱着她，道：“我们永不分开！”
　　“等你攒够钱再来找我吧，5年7年，我会等你。我每一年都要花掉一千万的药费。”
　　“我会的！老渔翁不是要买我的小说，让你做主演吗，我觉得你会火的，说不定你很快就成名了。”
　　“也许吧，如果那样的话，我们可以更早地在一起。”
　　“我们先为6000万奋斗吧！”
　　郭紫瑶点点头。他们深情凝视，又亲热在一起。黑暗的乌云散开，天空已经明亮了起来，一望千里。雨点还在下，但已经小了许多，仿佛是小提琴伴奏，淅淅沥沥，悠悠扬扬。清新的空气伴着风吹了进去，扬起了郭紫瑶淡黄笔直的秀发。她是那么倾国倾城，他是那么英俊伟岸。他们那么美好，那么甜蜜，仿佛人世间最灿烂的笑容，仿佛天堂里吹来的清风。
　　几只小鸟落在窗上，也不怕人，叽叽喳喳地叫着，欢快有趣。郭紫瑶发出声音，去逗它们。它们竟然飞到她手上。郭紫瑶、段慎独开心地笑了。
　　“就这样被你睡了？可不行。”郭紫瑶突然凶巴巴地道。
　　“那要怎样？楚如雪。”
　　“莫冥，我要你睡我一千万次，直到天荒地老，直到你睡不动。”
　　“我太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