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身红尘半身佛》薛神骏

47、招兵买马

　　袁轮开车载着他前往机场，赶往天城。在候机的时候，段慎独给李将猛打电话。
　　“您好！”李将猛的声音，显得有几分稳重和客气。
　　“听得出来吗？”
　　“不会忘记，你那次那样刺激我。”
　　“我上次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
　　“我奶奶已经告诉我了。”
　　“是吗？奶奶身体可真不错。”段慎独一笑。
　　“最近身体恶化了。”
　　“这几天我倒是没去。”
　　“谢谢你，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今天到天城办事，晚上见一面如何？”
　　“没问题。”
　　“你现在在做什么？”
　　“总不能老干低级趣味的事，对吧？”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段慎独微笑。
　　“不敢当，我在和猪打交道。”
　　“研究养猪挺光荣，不然老百姓吃什么？”
　　“你抬举我了。我在天城市畜牧兽医研究站工作，做博士后。”
　　“真的是刮目相看。”
　　“不能埋汰中阳人，不是吗？”
　　“必须的！”
　　两人又聊了几句，约好了时间和地点，挂了电话。晚上，段慎独一下车，没有去找郭紫瑶，而是直接去了和李将猛约好的高档餐厅。李将猛和瘦子、马脸早就候在那里了。李将猛依旧是络腮胡子，但西装笔挺，双目非常锋利，透出一股狠劲。瘦子和马脸都穿得很精神，小白领的感觉十足。
　　段慎独笑道：“果然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你不是来专程夸我们的吧？”李将猛坐下，“来这有点破费。”
　　“那要看和什么人吃饭。”段慎独道。
　　“段大哥，说来还得感谢你们，我们都找了份正经的工作。我俩在一家生物公司上班。”瘦子道，“我叫罗辛。”罗辛显得很精明。
　　“我叫陈同同，感谢大哥。”马脸道。他很粗壮，显得憨厚。
　　“不错啊，你们也是动物营养与饲料专业的？”段慎独问。
　　“很冷门的专业，我们都是硕士。”瘦子罗辛自嘲。
　　“很有用处。”段慎独道。
　　“用处是有的，猛哥最近在《自然》上发了2篇文章，引起业界震动。”罗辛道。
　　“厉害。”段慎独道。
　　“没那么夸张。”李将猛轻描淡写。
　　服务人员上了菜单，段慎独点了些菜，他们也点了一些，很快菜就上来了。大家开始吃，彼此不客气。
　　“你过来有事吧？”李将猛道。
　　“的确有事。”段慎独看着三人。
　　“我在中阳市郊我的老家段家庄投资了600万，注册了个养猪企业。我父亲开了一辈子的养猪场，我继承父业！”
　　李将猛大口吃菜。
　　“我想请你们三个回去帮我的忙。工资会从优，一定会比你们现在的高，你们还可以入股，我们一起干一番大事业。”段慎独道。
　　李将猛晃动着酒杯里的酒，一饮而下。
　　“将猛，我可以聘你为副总经理兼技术总顾问，前三年年薪35万，以后逐逐步增加，还可以入股。”段慎独问罗辛、陈同同道，“你们现在工资多少？”
　　罗辛道：“我年薪大概9万多。”
　　“10万多。”陈同同道。
　　“我给你们15万，以后逐步增加，做我的技术骨干，只要你们表现好，可以做领导层。公司做大后，你们都是元老，都入股。”
　　李将猛光吃菜，不说话。
　　“你怎么看？将猛。”段慎独道，“我非常需要你们帮忙。”
　　“前一段时间政府整治环境，关了很多养猪企业，现在进入，也算是个好时机，但现在流行病很厉害，猪瘟时有发生。”
　　“所以我找你这个动物防疫专家。”
　　“谈不上专家。”
　　“猛哥在这方面可是顶尖大咖。”罗辛道。
　　“我可以去，但你能现在给我50万吗？”李将猛淡淡地道。
　　“没问题，只有你答应跟我干，8年起。”
　　“你不问为什么我要50万？”
　　“不必问，你自有用处！”
　　“你花这个钱可以雇佣到比我名声好的人，为什么找我？”李将猛道。
　　“有3点原因。第一，因为我们都是中阳人。第二，我相信你眼睛里的东西，你不会甘于平庸。第三，你是学术表现。”段慎独道。
　　“我可以推荐我师兄给你，他是你要的专家。”李将猛道。
　　“我看中了你，创业需要的不单是学术，还需要更多东西，我的直觉里，你有这些东西。”
　　“我玩过毒品，你不介意？”李将猛大口吃菜。
　　“不犯错的人世界上没有，我相信你们已经改变了。”段慎独道。
　　“独哥客气了。”罗辛、陈同同道。
　　“我相信你是个顶尖的人才，”段慎独道，“你们也是。”
　　“我提前出站的话，有违约金，20万。”李将猛道。
　　“我出。我的工厂大概4个月后完成建成，到时就可以上班。”段慎独问其他两人，“你们如何？”
　　“我没问题，我听猛哥的。”罗辛道。
　　“听猛哥的，我们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陈同同道。
　　“果然是好兄弟！”李将猛很高兴。
　　“我们一起大干一场，成就伟业！我相信，你们都不想平庸过一生！”段慎独道，“干！”
　　段慎独以茶代酒，朝他们敬酒。四人喝的非常痛快。喝完了，他带着他们去了他曾经的家，坐李将猛的车。那套房子亮着灯火，他们在楼下看着。段慎独道：“那就是我曾经的家，我卖了，创业。”
　　“独哥，你一定会杀回来的。”李将猛道。罗辛、陈同同附和。
　　“谢谢你们的鼓励。我发誓，我们未来一定都可以在天城拥有别墅！”段慎独道。
　　“独哥！我跟定你了！”罗辛道，“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大哥，是不是，猛哥？”
　　“这是现代社会，我们必须走正道，小道是实现不了理想的。”李将猛道，“过去我们的教训还不够多吗？”
　　“说的太好了，我们既要像狼，又要像狐狸，聪明的狐狸，依靠丛林保护自己。法律和规则就是丛林。”段慎独道。
　　罗辛、陈同同点头。
　　路过无幻寺街口时，段慎独让他们停车。他心头涌起一股强烈的物是人非的感觉。郭紫瑶，你现在哪里？陈同同想说话，李将猛示意他安静。段慎独拿出手机，翻到郭紫瑶的号，心跳加快，手一点，拨了。一直没有人接，段慎独失望又有点高兴地挂了。他其实也有点害怕她接，接了他不知道说什么。
　　“独哥，有需要我做的吗？”李将猛道。
　　“我在这里认识过一个女人，我深爱她，后来我们吵架了。他情人就是陆德太博集团老板的儿子霍攻。”
　　“火徒门的金主和头目。”李将猛道。
　　“你也知道他？”段慎独有些惊讶。
　　“霍攻心狠手辣，圈内都很清楚，”李将猛道，“嫂子是怎么想的？会离开他吗？”
　　“霍攻救过她，她对他不是毫无感情。而且她有重病，每年开支上千万，必须依赖他。”段慎独道。
　　“这就复杂了。”李将猛道。
　　“独哥，我们现在斗不过他们。”陈同同道。
　　“独哥，约她出来见一面总是可以的。”罗辛道。
　　“不行。”李将猛道。
　　“为什么？”段慎独道。
　　“霍家根深蒂固，炙手可热，现在想弄死我们，好比弄死一只蚂蚁。”李将猛道，“独哥，你如果真想得到嫂子，现在就不要去惹霍家。”
　　“为什么？”段慎独想听听他们的分析。
　　“羔羊挑战老虎，下场是很清楚的。我们现在就是羔羊，必须先干上几年，积累实力。同时，搜集霍家的罪证，到时候和他摊牌，让他放开嫂子，或者直接将证据交给警方，否则到天涯海角，我们都会被霍家抓住，弄死。”
　　李将猛的分析和段慎独平时想的接近，但却来的如此清晰。同时也提醒了他，霍攻经常拿郭紫瑶当贿赂工具，郭紫瑶应该掌握了不少他的秘密。只要她答应出面，一定可以击败他。他要和霍家这棵参天大树斗，必须磨好锋利的斧子，一举成功，否则必将被其压死。
　　“没这么夸张吧。”陈同同道。
　　“不打了。”段慎独放下手机。
　　“独哥，我带你去个地方。”李将猛驱车离开，前行40分钟，来到西郊一处大型工地前面。工地灯火通明，几十米高的吊塔亮着灯，保安在巡逻，一栋三百多米高的虎头形状的巨型建筑已快要竣工了。
　　“这是什么？”陈同同问。
　　“你平时不看新闻？”罗辛道，“这里未来是天城最大的□□，要做成中国的迪士尼。”
　　“我听过。”段慎独道。
　　“这块地是陆德太博集团拍下的，要建太白城。这是霍攻任集团副总裁后策划的第一笔大买卖，就如罗辛说的，他们要做中国的迪士尼，中国电影界的福克斯，他们的野心很大，未来想成为中国文化产业巨头。” 李将猛道。
　　两个保安走过来，质问他们是干什么的。
　　李将猛道：“路过，休息一下。”
　　“赶紧走！”保安凶道。
　　李将猛将车拉回，开走，道：“这里有腐败交易，我通过隐秘渠道知道这里面有个关键人物叫晏部长。”
　　“晏部长？”段慎独想起在天城电影学院那次，郭紫瑶接电话时说起了晏部长。
　　“但晏部长是个代号，听说他能量极大，天城官场没有人敢不给他面子。”李将猛道。
　　“你分析得很有道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段慎独道。
　　等他们回到城区，段慎独告诉他们他明天要和老渔翁谈判的事，请李将猛做为他的经纪人，一道前往。李将猛吃了一惊，当即表示必须进行沙盘推演。罗辛、陈同同附和。
　　他们在酒店开了两个房间，罗辛、陈同同查老渔翁的资料，了解他的实力和个性，段慎独和李将猛了解网文行情，进行沙盘推演，最终敲定只卖该小说的电视剧改编权，底线是300万，标价为400万。其他权益由作者占有。
　　罗辛、陈同同查到老渔翁性格古怪，决定以一种炫酷的方式迎合他，震撼他。当夜，他们去商场买了四套黑西服，仿佛周星驰电影《功夫》里的斧头帮。

　　苍翠别墅里，郭紫瑶穿着睡衣，露着修长洁白的长腿，一个人站在异常华丽的窗帘前，看着手里的手机。偌大的别墅，高高的房间，她一个人显得很渺小。她错过了段慎独的电话，满脸遗憾。
　　虽然她还是恨他，恨他那天在水灵村不理解她发脾气，反而和她争吵，辱骂她，恨他为什么没有更强的实力，可以和霍攻一较高下，恨他这么多天来，一直不给她打电话，但他主动打电话过来，她还是很激动，心怦怦直跳。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过去了，他没有再打来电话。
　　她躺在床上，拿着手机睡着了，又睁开眼，发现还是没有电话。她把手机扔向窗户，啪，手机屏幕烂了。
　　她想起那次他们在青帝山，他用手机碎裂的屏幕救了她，让她克服了对郭首雄的恐惧。但越回忆越明白他们不可能在一起，也就越痛苦，她换了个新手机，离开房子，驱车去找顾闵静，已经是凌晨。她敲开顾闵静的门时，发现金俊海在顾闵静家里。
　　“姐姐，你怎么……来了？”顾闵静穿着睡衣，眼红红的，头发蓬乱，看见郭紫瑶就像看见救星。
　　“你怎么了？”郭紫瑶感觉不对。
　　“没事。”顾闵静摇头。
　　郭紫瑶冲进来，质问金俊海是不是欺负顾闵静。金俊海摇头。
　　“他要回……韩国了，他父母反对他和……中国女孩在一起。”顾闵静哭起来。
　　郭紫瑶抱着顾闵静，道：“没事，别哭，别为男人哭。”
　　“对不起。”金俊海道。
　　“男人的对不起是最不值钱的，永远别相信男人。”郭紫瑶想起段慎独，恨恨地道。
　　“也许，也许我还会来中国。”金俊海道。
　　“什么叫也许，你如果真是个男人，就应该这样说，无论有多大的阻力，无论什么人反对，我都会来中国，娶你，保护你，爱你一辈子！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不会让你流泪！”郭紫瑶喝道。
　　金俊海似乎很受触动，露出很惭愧的表情，道：“对不起。”说完拿起包，走了出去。顾闵静跟了出去，泪如雨下。
　　“再见了，顾闵静。”金俊海道。
　　“我再给你唱一次《纳西情歌》吧。”顾闵静一脸单纯。郭紫瑶看了难受。金俊海点点头。
　　顾闵静唱道：
　　“清清丽江水会让你沉醉
　　幽幽古道记录着那千年的秀美
　　大石桥上来相会
　　玉龙雪山倒映在哥哥的心扉
　　苏理玛酒香会让你陶醉
　　火把节上的阿哩哩我会跳给谁
　　泸沽湖边来相会
　　清脆歌声飘进了哥哥的心扉
　　纳西姑娘唱情歌情歌唱给情哥哥
　　纳西姑娘像花朵盛开在哥哥的心窝
　　纳西姑娘爱唱歌唱的都是情哥哥
　　纳西姑娘不寂寞七彩花开满山坡
　　阿哥阿妹把手牵情真意切比金坚
　　嘿。情真意切比金坚
　　阿哥阿妹把手牵相亲相爱到永远
　　嘿。相亲相爱到永远……”
　　顾闵静唱歌时，一点都不结巴，而且特别深情，特别好听。郭紫瑶听得心碎，含泪用手机给他们录视频。
　　“我不会忘记你，一个美丽的中国女孩。”金俊海道。
　　顾闵静冲过来抱着金俊海大哭：“不要走，金俊海。”
　　“对不起。”金俊海扭头走了，眼泪不住地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