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约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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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为您播报明日天气，从明天开始，持续三个月的降雨或有减小趋势，同时伴随大幅度降温，请广大市民务必带好雨伞，做好保暖工作，出行时注意路面安全……”
三个月后，一直阴晴不定的天气终于稳定了下来，天气转冷，难得安静这么久的咒术界随着东京第一只咒灵的再次出现变得喧哗起来。
普通人对这三个月内发生的变化一无所知，上班、下班、聚会、吃饭、看电影，或喜或悲，或哭或笑，一切都随着时间的齿轮有序转动着，唯一的不同可能就是最近新闻上有关意外事故的报道减少了很多，但也没有人会注意到这细微的变化与以往究竟有什么不一样。
“咔嚓。”地上的枯枝被踩断的声音。
五条悟猛地从睡梦中惊醒，却没有着急从树上下去，只是双臂枕在脑后，恍惚了一下，然后重新闭上了眼睛。
夏油杰也不在意，自顾自地环顾起这座小院落，自从凌去了伏黑家，五条家的人就没再管过这里，毕竟对他们来说，这里左右不过是一座偏僻简陋的小院罢了，空气中隐隐残留的血腥气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即便已经过去那么久，依旧留有这么深刻的印记。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五条悟慢吞吞地从口袋里摸出墨镜戴上，开口问道。
那天他离开薨星宫后就和所有人切断了联系，之后一直呆在凌曾经生活过的这座小院，三个月的时间，一步未曾离开，他应该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的行踪才对。
“我想你会在这里，便去找伏黑甚尔问了地址。”夏油杰抬头看着依旧靠在树枝上假寐的少年，“悟，咒灵又出现了。”
三个月的时间，天元结界上凌的咒力气息已经消散到十分微弱的地步，无法再继续压制咒灵。
夏油杰在三天前回到高专，夜蛾正道、家入硝子、七海建人、灰原雄、冥冥、歌姬……在以各自的方式“疗伤”之后，所有人都已经回到了高专，可五条悟始终不见踪影。
甚至连伏黑甚尔也带着他的两个孩子回了高专，禅院直哉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大概是要从高专退学了，大家都不意外，毕竟他当初来高专就是为了凌，现在凌……他离开也是情理之中，但不管怎么说还能联系上，只有五条悟，一直一直没有消息，所有人都联系不上他。
伏黑甚尔不知道和夜蛾正道聊了什么，目前以高专内部人员的身份留了下来，工作就是守着薨星宫，据说还会兼任他们的体术教师，总监会所预测的日期也即将到来，眼见一切都要恢复原貌，但杳无音信的五条悟还是很难不让人担心。
他们并非担心五条悟的人身安全，而是……凌的事情，最难以接受的就是他了吧。
这会儿终于亲眼看到五条悟，夏油杰总算放下了心，他没准备同挚友说什么宽慰的话，因为他自己也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夏油杰很快靠着树根坐了下来，庭院恢复安静，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就只是静静地坐着，好像这样就能从这满是凌气息的院落中再次得见她的身影。
天快要黑的时候，五条悟先动了，少年无声从树上跳下来，同一时间，一直坐在地上的夏油杰的也睁开眼睛。
“杰。”五条悟喊他，因为是背对着，所以夏油杰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他有种直觉——五条悟在哭泣。
“我们要成为最强。”五条悟说道。
要成为名副其实的最强，要能始终保护好自己，不再让凌燃烧自己的生命以保证他们的安全，要真真正正成为立于咒术界顶端的存在，不管是咒术师还是咒灵，要做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最强。
如果这样，凌就能再次回到他们身边，那不管要忍受多大的痛苦，他都愿意。
夏油杰的思绪突然变得有些恍惚，好像回到了那天晚上，凌带着热泪吻上他的嘴角，说出那诅咒般的话语。
“就当是为了我……”
他今天去找伏黑甚尔的时候，对方正坐在薨星宫的地上，看着把凌封在里面的那块冰晶，视线未曾移开过一秒，而在他拿到地址准备离开的时候，伏黑甚尔叫住了他。
“咒灵操使，夏油……杰？对吧？”男人叫出他名字的时候还迟疑了一下，又很快解释道：“啊，抱歉，我不擅长记男人的名字。”
语气倒是没有丝毫觉得抱歉的意思。
夏油杰停住脚步转身看他，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和伏黑甚尔一同呆在薨星宫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第一次是差点死在他手上，第二次是得知凌术式的秘密，不管是哪一次，都让夏油杰有种近乎窒息的感觉。
“你好像有些底气不足呢。”伏黑甚尔单手撑着脑袋，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把视线从凌那边转移到了他身上。
“什么意思？”夏油杰皱眉，底气不足？
“嘛……”伏黑甚尔语速很慢，“同时拥有六眼和无下限的人在五条家的确是几百年难得一见——”
他拖长了声音，夏油杰眉心一跳，仿佛已经猜到了他后面的话。
果不其然，下一秒，伏黑甚尔话锋一转，“但咒灵操术，也是前所未有啊？”
就当是为了我，把所有的痛苦，就当成是为了我。
凌那晚的话语再次出现在夏油杰耳边，夏油杰抬眸看向冰晶中少女安静的面容，咒灵操术没有上限，唯一的缺陷就是咒灵球的味道，只要能忍受住频繁吞咽咒灵球的痛苦，他的实力就有无限增长的可能，是吗？
只要能忍受住，他就有力量保护所有想要保护的人，对吗？
五条悟的六眼和无下限术式放眼整个咒术界都是最顶端的术式，他会成为最强，那他呢？是就这样迷惘下去，还是努力追上他的脚步，追上凌的脚步？
说话间，五条悟已经收敛起情绪，转过身来，墨镜遮挡住他脸上大部分的表情，但他的嘴角却是上扬的。
“杰，走了，第一只咒灵可要由我们来解决。”
夏油杰也不由自主地笑了笑，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衣服，眼中不再带有任何犹豫色彩，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嗯。”
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在第一次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夏油杰就已经做好了决定，要成为能够和他们一起站在咒术界顶端的存在，为此，无论多大的痛苦，他都会忍到凌回来的那一天。
到时候，不管是咒灵还是人，谁也不能再伤害他所珍视的宝物。
……
“哈？！！！”五条悟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墨镜半滑，他用一种极其古怪的目光又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你说谁把任务做了？！！”
美樱海子退无可退，只能用文件挡在脸前，苦哈哈地开口，“是禅院君……”
谁懂啊！复工第一天就碰上了这样的难题！美樱海子欲哭无泪，这些大少爷们怎么还带抢着做任务的啊！！！！
“禅院直哉不是回家继承家业去了吗？！”五条悟又向前踏出一步，弯着身子问美樱海子，这要是换个场景，那可就是无数少女梦中的情景了！
但对此刻的美樱海子来说……她艰难地又往后退了几分，“那个，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但今天禅院君去做任务的时候，是穿着高专的制服去的。”
五条悟不懂，但夏油杰能猜到啊！本以为禅院直哉会就这样离开高专，回到禅院家继续过他的大少爷日子，看来大家都低估他了，禅院直哉大概是要留在高专，和他们一起等那个人回来。
嗯……不过好像也不是特别意外，毕竟换个角度想的话，如果他就此离开高专，那以后想去薨星宫见凌一面可就难如登天了啊！
“悟”，夏油杰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扯回去，拯救美樱海子于水深火热之中，“先回去见见夜蛾老师吧。”
……
五分钟后，五条悟和禅院直哉在夜蛾正道办公室门前狭路相逢，二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大打出手，啊不对不对，是五条悟直接以雷霆之势朝禅院直哉冲了过去，完全没插手的机会的夏油杰捂脸站在一旁，悔不当初。
等从外面回来的夜蛾正道看到已经塌了一半的教学楼后，闭了闭眼，额头青筋暴起，“砰砰”两拳，伴随着两个大包在两位大少爷头顶鼓起，世界总算安静了下来。
“啊啦啦”，冥冥双手环胸，“高专又要维修了呢。”
庵歌姬见怪不怪地看着他们的方向，摊了摊手，跟着吐槽道：“应该让他们再打一会儿，然后这栋楼就可以直接重建了。”
“呦！夏油前辈、冥冥前辈、歌姬前辈，大家好哇！！”灰原雄和七海建人并肩，一边挥手示意一边往他们这边走。
“哇！那岂不是说我们以后需要频繁地和禅院君一起行动？”在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灰原雄十分惊讶地开口，毕竟就算是他这样人际交往超强的类型，在之前的时间里也没怎么和禅院直哉有过接触。
因为禅院直哉根本没有要和他们建立同期情谊的意思，一点儿都没有。
七海建人微微皱眉，这是他觉得“麻烦”时一贯的表情。
“是的吧。”庵歌姬点头，把视线转移到依旧在挨骂的两个人身上，无奈地笑了笑。
真的很难让你不想起你啊，凌。
……
秋去冬来，冬去春又来，高专的一切好像恢复到了凌来这里之前的安静模样，大家默契地没有提起过凌，可一切到底都会有迹可循。
就像五条悟学会了在甜品店外驻足最后却不走进去、夏油杰使用咒灵操术时脑海里出现的不再是咒灵球带来的恶心味道、天与暴君再一次从咒术界销声匿迹转而做起了体术教师、硝子不再在任何课上打瞌睡、禅院直哉以极其别扭不自然但至少不嚣张狂妄的态度与同期相处。
如果大家能再认真一点，认真地装出“我没事”的话。
作者有话说
第108章 约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