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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席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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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琼华也瞧见了女儿眼底掩饰不住的嫉妒,心中一沉,连忙笑着将话题转移开来,指着站在最后头的梁恒道:“这是我婆母娘家的侄子梁恒,这回一并跟女儿进京,想着在京城里好好逛一逛,看看这京城里是如何热闹。”
魏老夫人心里头虽对于女儿的偏心有些微词,可到底傅琼华是她膝下唯一的女儿,纵是嫁了人,她心里头也是极为疼宠的,自然也舍不得女儿难堪,被旁人背地里揣测乱嚼舌根,听女儿这么一说,脸上堆起笑意来,看着上前行礼的梁恒道:“瞧着便是一表人才,身量也高。”
这般说着,她又笑着对身边的董嬷嬷道:“去取一套文房四宝当作见面礼吧。”说完,又对着梁恒道:“既是跟着来了京城,便在府里住下吧,都是自家亲戚,莫要外道了才是。”
梁恒听着老夫人这话,连忙应是,脸上的笑意愈发多了几分。
傅琼华看了他一眼,心里头也是轻轻松了一口气。
还是母亲疼他,必是猜了出来她是被那老虔婆逼着才同意将梁恒带到京城来,怕大嫂周氏和二嫂魏氏心里头有想法,便抢先出声将这事情给定了下来。
她心里头涌起一股得意来,她远嫁出京又如何?哪怕过了这么些年,母亲心里她这个唯一的女儿也依旧是独一份儿的,便是两位兄长也得宠着她,让着她,更别提两位嫂嫂了。
心中想着这些,她看了眼坐在下头的周氏和魏氏,才笑着对梁恒道:“母亲既这样说,恒哥儿你便安心住下吧。”
梁恒作势谢过,面儿上也对傅琼华这个谢家媳妇儿多了几分恭敬,只他私心里却是思量着自己定也要寻个国公府的姑娘娶回家,这样日后才能长长久久沾这安国公府的光。
一旁坐在那里的二夫人魏氏心里头一阵不屑,面儿上却是没敢表露出半分来。大夫人周氏,亦是嘴角含笑,心里头却是思量着这梁恒住在府里,日后定要看紧些,尤其是姑娘们那里,定不能闹出什么事情来,坏了姑娘们的名声。
不是她自诩安国公府门第,将人给想坏了,而是这梁恒瞧着可不是个品行好的。
再说,若真是个懂礼知进退的,哪里会跟着小姑子进京,这谢家真真是一家子都不是好相与的,梁老太太又是那样一个性子,也不知这些年小姑子怎就对那谢绍传那般死心塌地,真真叫人想不通。
接下来,谢姌他们和府里的姑娘还有少爷们见了礼。
安国公府总共两房,长房安国公傅献和妻子周氏膝下总共两子,长子傅贺之,娶妻沈氏。次子便是傅绪之,尚未娶妻。
周氏因着膝下无女,便将娘家的侄女周妙容接了过来,长久在府里住着,只因这周妙容自小丧母,父亲娶了继室卞氏又生了一子一女,那继室是个面甜心苦的,所以周妙容在府里虽是嫡出,日子却是不大好过,周氏这个当姑姑的心疼侄女儿,便将她接到身边细心照顾。因着长房没有姑娘,周妙容这个表姑娘便是长房独一份儿的。
二老爷傅谦娶了魏老夫人娘家的侄女魏氏,生了三少爷傅叡和大姑娘傅怡,有妾室柳姨娘和郑姨娘,分别生了二姑娘傅莹和四少爷傅轩。
谢姌和众人一一见礼,见着兄长傅贺之和妻子沈氏没有露面,心里头也不觉着如何奇怪。
前世她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来了安国公府的,那时她自个儿病了一场,养病时听说大少爷傅贺之这些日子也病了,大奶奶一只尽心照顾守在床边,人都瘦了一圈了。
也是因着这个,她一进府便病了,府里的人才会觉着有些晦气,那时她还因着这个难受了许久。
谢姌正想着,周氏对着傅琼华解释道:“贺哥儿身子抱恙,沈氏陪在他跟前儿不好过来,倒是有些失礼了。”
傅琼华听着愣了一下,心里头泛起一阵欢喜来。
她巴不得傅贺之身子不好,病死了才能叫她称心如意,好叫她的绪之得了世子之位呢。只是她心中虽这般想,面儿上却是不敢表现出半分来,听大嫂周氏这么一说,连忙露出担心的神色来,出声问道:“可是天冷着了风寒?贺哥儿身子实在是弱了些,我虽不在京城,可每每想着他的身子骨,心里头也是着急的不行呢。”
“要不然,从外头寻大夫来,这宫里头的太医为了不担责任不过是开些平安方,药用不够,或是总叫人进补,人参鹿茸吃了一大堆,将人补的都虚了,有时候倒不如外头的大夫有用。”
周氏听着傅琼华这话,心里头生出几分不快来,她的贺哥儿虽然身子不好,可小姑子这话说出来叫人听着觉着晦气,可小姑子一片好心,她也只能扯出几分笑意来,应承道:“是有些道理,只是贺哥儿的身子一直都是宫中太医诊治的,不好冒然从外头寻大夫来。”
傅琼华一听这话,心里头就敏/感觉着周氏是瞧不起她,觉着她远嫁在外,平日里看病连太医都用不上。
一旁魏老夫人最是知道女儿对自己这个大嫂有些嫌隙的,见着女儿脸色微微有几分不对,连忙将话题转移开来,道:“贺哥儿那里有他媳妇照顾着就是了,时候不早了,你们一路舟车劳顿定是饿了,还是快些用膳吧。”
魏老夫人这般说,大夫人周氏和二夫人魏氏自然满口称是,吩咐丫鬟婆子摆饭。
不过一会儿功夫,一桌子热气腾腾的佳肴便摆满了两个桌子,女眷一桌,隔着屏风,老爷、少爷们坐了另一桌。
谢姌路上没怎么吃东西,只用了几块儿点心,此时肚子也饿了,所以席间只认真吃着饭。而谢嬿却是寻着机会和魏老夫人这个外祖母说话,老夫人本就疼她,被她嘴甜哄了几句,心里头便也将方才觉着她的那点子小家子气放下了,想着到底是小地方长大的,身上有些小门小户的毛病也是有的,如今在安国公府住下来,有她这个外祖母亲自照看着,定能将她身上的那点子小家子气给改过来。
魏老夫人看了一眼举止仪态都极为好看的谢姌,心里头又是一阵满意,想着寻个机会私下里和女儿说说,都是自己十月怀胎生出来的骨肉,怎好差别对待。女儿如此短视,没得叫她两个外孙女儿心里头生出嫌隙来。
一顿饭吃得很热闹,待用完了饭,老夫人便叫众人去休息,还吩咐明早也不必过来请安,一路舟车劳顿,要多睡会儿才是。
众人的住处自是执掌府中中馈的大夫人周氏安排。
魏老夫人疼爱唯一的女儿,所以傅琼华即便出嫁了,未出阁时住过的院子也没有另做他用,一应摆设全都按着傅琼华的喜好来,所以傅琼华便照旧住进了牡丹院。
她和谢嬿分别被安排住进了距离牡丹院不远的碧蘅院和芷兰院。
碧蘅院门口
顾嬷嬷含笑对着谢姌道:“这碧蘅院幽静雅致,表姑娘这般性子定是喜欢的。表姑娘舟车劳顿,若没什么旁的吩咐奴婢便回去了,往后有什么事情尽管过来和大夫人说,莫要受了委屈也不开口才是。”
谢姌含笑点了点头,微微福了福身子:“有劳嬷嬷陪着过来一趟了,嬷嬷慢走。”
顾嬷嬷哪敢受她的礼,连忙侧身避过,心里头却是对谢姌愈发多了几分好感。
姌姑娘性子温柔又懂事知礼,方才席间用膳礼仪更是叫她这个安国公府住了半辈子的老人都觉着挑不出半点儿错处来,她还暗暗想着姌姑娘根本不像是从小地方出来的,单这礼仪举止俨然像是京城里勋贵之家自小教导出来的,真真是古怪得很。
她哪里知道,前世谢姌为着学习这些个规矩礼仪,学做安国公府的世子夫人有多努力。如今种种,不过是前世的习惯罢了。
“姑娘快进去吧,奴婢也到大夫人跟前儿回话去了。”
谢姌点了点头,带着丫鬟青黛进了院子。
前世,谢姌住的是听荷院,并非是这碧蘅院。她看了看这院子里的景致,便知道这一世她进府时并没给人落下什么不好的印象了。
这碧蘅院,应该是母亲周氏选的。
谢姌想到了周氏,方才席间她和周氏只客套的说了几句话,哪怕是重活一世,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和周氏这个生母相处,甚至比前世婆媳相处还难。
前世周氏和父亲和离,几年后病重而死。
她不知道对于她和傅绪之掉包的事情周氏是如何想的,是不舍还是怨恨?依着周氏对傅绪之的看重和疼爱,她猜测她心里头大抵不舍难过大于怨恨吧。
甚至,若是有可能,周氏也许会想,若是她没有跟着傅琼华进京,一切都不会发生也是一件好事,她愿意被瞒着一辈子。
可周氏当日能为着知晓魏老夫人想要毒死她而到樨澜院闹了一场并和父亲和离,只这一点,谢姌觉着自己这个女儿在她心中还是有几分份量的。
谢姌压下心底的各种思绪,对着青黛道:“收拾收拾今个儿早些睡吧,明早还要去给老夫人她们请安呢。”
青黛见识了安国公府的显赫,想也知道府里的规矩一点儿都不能少,所以听着自家姑娘这么说,连忙应了一声,下去收拾了。
......
东宫
萧衍坐在案桌后,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本折子看着,周身都透着一股子清冷和威严。
崔公公从外头进来,走到案桌前躬身对着自家主子回禀道:“殿下,奴才才见过了太医院鲁院正,将经书拿给鲁院正看了,院正看过后说是经书上留的香只是寻常女儿家用的香。”
他迟疑一下,才又带了几分无奈道:“甚至用的也是荔枝皮和苦楝花之类的果皮和花朵等拿来调香,着实朴素得很。这等香,莫说是宫中了,便是勋贵人家都很少用。”
“若要全部解出来,大抵是要谢二姑娘亲自来的。”
萧衍闻言,将视线从折子上移开,看了眼站在下头的崔公公:“既是需要,便安排人过去就是,还用孤教你如何做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