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羽石》eggy-hab

8、第 8 章

　　“对了，奶奶，这位客人是谁啊？是家里的亲戚？”灵正诧异着放学回家时候还没看到这位先生，怎么上楼放下书包这么短短的时间，家里就凭白多出了个人来，而且还打扮得那么可疑。

　　“啊~，这就是你家孙子吗？长得真可爱阿。”想起刚刚自己打盹的时候，身体不自觉地变回了刺猬的形态，修罗慌忙找话想蒙混过去。多年的惯性还真是可怕…“我还没自我介绍过吧，我是你奶奶年轻时的朋友，嘿嘿，朋友。刚我去洗手间了，所以你进来的时候正好没看见我吧。初次见面，我叫修罗。”微笑地握住灵的手，修罗的身体不禁微微一震，好强的气啊，不愧是有着那个人的血统。不，这种力量，很可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吧。

　　“奶奶的朋友？你们是忘年交吗？你们之间最少也相差了四十几岁了吧。”

　　“哈？丽凤，你没和你孙子说吗？那么光辉的过去，还有你的美貌．．．”修罗眼睛微微眯起看着奶奶，露出一脸坏坏的笑容。

　　“你．．．在说什么啊？”奶奶现在有些后悔了，收留这个人看来是一件危险系数极大的事，不过在灵面前，奶奶还是要保持镇定应付过去。“真是没大没小，你只不过是我友人的孩子，现在却来和我称兄道弟了，你就不怕我去向你的父母告状吗？”摆出长辈般的笑容，用稀疏平常的语气说着这话的同时，奶奶眼神中分明写着的是“你要是再敢乱说半句话，我就让你死无全尸！”

　　“啊～你忘了吗？当我还只是个孩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你，就深深的为你所折服，啊，我的凤啊，虽然我们年龄差距是如此的悬殊，但是这怎么能够阻隔真正的爱情呢～”修罗又开始发表他那厚颜无耻的演说了，说着还向奶奶身上扑了过去，好在奶奶轻巧地向旁边一闪躲开了，让修罗扑了个空，摔在沙发上，但奶奶无意间却蔑到修罗眼中狡猾的笑意，好像在说，反正我已经这样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好了好了，不要闹了，你们两个先去洗手，饭已经做好了，准备吃吧。”连一分钟也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奶奶急忙结束掉这段没有营养的对话，转身向厨房走去。

　　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修罗对站在一边已经完全呆掉了的灵笑了笑，“发什么呆呢？你是叫灵对吧，我要在府上讨扰一段时间了，请多关照哦。”

　　“俄．．．．．．．．恩，对了，奶奶年轻的时候真的那么漂亮吗？”

　　“是啊，现在不也是吗？”

　　没有明白修罗真正的意思，灵又露出了脱线的笑容：“恩，说的也对哦”
　　 
　　 

　　温馨的灯光撒在冒着热气的饭菜上，桌边，修罗站着，有些发愣，眼睛似乎也有些湿润。“这．．．这个，熟的东西怎么能吃呢～～～～～～”

　　“给你吃就不错了，不要挑三拣四的。”奶奶不耐烦地盛了一碗饭塞到修罗的手里，“那张凳子是你的，去坐吧。”

　　“哎，寄人篱下啊，就是没有自由。”修罗小声地嘟囔着。

　　“嗯？你说什么？”灵拿着饭碗，在他边上坐了下来。

　　“没，没什么。”边说着，修罗边偷偷地瞄了一眼奶奶，一阵寒意袭过全身，“！！我，是说，好久没吃到那么好吃的饭菜了，我先开动咯～”
　　 
　　 
　　“恩．．．．奶奶，我想吃完饭出去一趟。”灵边吃着饭，边小心地问道，“不知道可不可以。”因为他知道一般晚上奶奶是不会轻易放他出去的，不过他已经打定主意，如果请求被驳回的话，就趁晚上偷偷溜出去。

　　“哦？你有什么事吗？”

　　“今天羽还是没来上学，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我．．．想去看看他。”灵低着头，又往嘴里扒了一口饭。

　　“我能理解你关心朋友的心情，但是现在天已经黑了，你这样出去奶奶会担心的哦。”奶奶果真温和地拒绝了灵的请求，那种温和的语气，都让人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哎，我知道了。”灵继续低着头吃饭，心里盘算着，看来要实施第二套方案了。
　　 
　　 

　　吃完饭，灵像往常一样端着碗碟走进厨房清洗，一边盘算着该如何从奶奶的眼皮底下偷溜出去。

　　晚上一般奶奶都会坐在厅里仔细的擦拭和鉴定那些宝石，所以想从正门出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而底楼的窗上都装有防盗的护栏，难道，只有想办法从二楼爬下来？唉，想到这里，灵不禁又叹了口气，希望不要把衣服钩破就好。看来只有在这种时候，灵才会对自己的体育成绩有所不满。
　　 
　　 
　　晚上八点，灵做好一切准备，等奶奶已经完全沉浸在那一堆闪闪发光的宝石中的时候，灵打开了二楼的一扇靠着大树的窗子，正当他一条腿跨出窗外，踩在窗沿上的时候，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喂～，小朋友，那么晚了你在做什么啊？”

　　糟了，忘了家里今天还多了一个人，悻悻地把脚收了回来，灵转过身，“我，你．．．请你不要告诉奶奶好不好？”灵想不出此时还有什么可以为自己申辩的了，只好低头认错。

　　“ｎｏ～ｎｏ～，小朋友，你不要误会，我不是来阻止你的，只不过刚好路过这里来打个招呼而已。”黑暗中，修罗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微笑着，像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其实不瞒你说，我也不太欣赏你奶奶这种管教小孩的方式，反正现在我也有些无聊，来，我来帮你吧。”

　　“真的？那真是太谢谢啦。”还不等灵道谢，修罗出乎意料的向他走了过来，将他一把抱了起来。

　　“啊～你做什么？？”像是受惊了一般，灵挣扎着想要下来。

　　“不要叫，会被奶奶听到的哦。”边说着，修罗抱着他一脚跨上窗沿，纵身向外一跃，在灵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些什么事的时候，他们已经在空中了，夜风拂起修罗的衣角，让他觉得很舒服，不经意地低头，看到洒满月光的灵的面容，宛如一个夜的天使，修罗不禁有些看得痴了，但随即将视线移开，“说起来，你真的好轻哦”

　　轻轻地落地，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好了，这样你就不用那么费力地爬下来了。那我先回去了。”修罗转过身，准备再跳上去。突然感觉风衣被人拉住了，他回过头，看到的是灵温柔的笑容：“谢谢你，修罗，那我先走了。欠你个人情，以后有什么困难的话来找我帮忙吧。”

　　“恩．．．我一定会要回来的，这个人情。”望着灵远远跑去的背影，修罗低声喃喃道。
　　 
　　 
　　原路返回飞进二楼的走廊里，修罗拍拍衣服，准备回房去睡觉。当他走到房门口，只见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了面前，“修罗．．．．．．．．你是不是很想变回刺猬的样子永远都不能再变回来？”

　　“啊，凤，是你啊，好久不见，不不，我去睡了。”边说着，修罗笑着仰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你给我站在那里不要动！”奶奶手一指，一道火光。

　　然而修罗宽袖轻轻一拂，火柱随即消失在空中，修罗嬉笑着说：“凤，干吗这么热情如火啊，你真是变得主动了呢。”

　　奶奶心中暗暗一惊：他的魔力果然恢复得快。

　　“啊～可是我困了，好想早点睡觉哦～”修罗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边想迈开步子走进房间。“而且我好像不太喜欢你这种管教小孩的方式唉～”

　　奶奶露出浅浅地一个微笑，随手托出一颗粉色宝石，轻掐手指口中念着咒语。宝石焕发出粉色的光芒，渐渐幻化成一个女子的模样。

　　修罗大吃一惊，他知道这是个比较高级的魔法，以自己的实力根本抵挡不了。那个女子如蛇般迅速缠绕在修罗全身，然后渐渐消失了。

　　修罗只觉得心脏强烈地绞痛。他疼得说不出话来，几乎失去知觉。

　　“这可是个好货色呢，我想你还是识货的吧。”奶奶仍然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悠然地笑着：“如果不够强的话……”一时间，周围所有陈列的宝石沸腾起来，幻化出各种各样女子的身影，摇曳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中。

　　这种法术被魔法界称为幻心术，是巫术界顶级魔法，由巫师从各种实体中召唤出它们的灵魂或守护者为自己效力。而被召唤者的强弱则根据召唤者使用的法术强弱而定。

　　修罗知道自己被丽凤在体内封印了召唤魂，只要丽凤一做法，就会有性命之忧。修罗痛苦地凝视丽凤，勉强露出笑容：“这样啊……”

　　丽凤仍然很平静，笑得很好看。

　　隐约中，修罗觉得自己看到的是一张年轻貌美的容貌，若隐若现。

　　“这只是个初级封印，她的效力持续到你把灵安全带回来为止。不过，如果太阳升起前不能完成的话，你会得到惩罚。”说着，奶奶转身回了房。
　　 

　　灵悄悄地挪到羽的公寓门前，有些迟疑，他不知道羽有没有睡着，会不会打扰到羽，但最终他还是按响了门铃。

　　良久，门开了。

　　羽吃力地斜倚在门旁，看到灵有些惊讶又有些高兴：“灵啊，你怎么来了？”

　　灵擦了擦脑袋上的汗水，睁着大眼睛关切地看着羽：“习习，你没事吧？很累吗？要紧吗？我特意从家溜出来的。”

　　羽将灵让进了房间，有些蹒跚地走到厨房，想帮灵弄点喝的。

　　灵一进门就觉得里面的空气有些让他窒息，他觉得自己几乎无法呼吸，这种味道，这种感觉，灵觉得很闷。猛然间一阵晕眩，灵硬是稳住了步伐，摇摇晃晃地坐下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回忆的味道……吗？”灵听到自己用低得吓人的声音自语道，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你说什么？”羽觉得有些奇怪，探出头来。

　　“没……没什么。”灵稳了稳声音。他觉得自己有些奇怪，但不想告诉羽，他怕羽担心。

　　羽端着一杯咖啡一杯热的牛奶走向灵。

　　灵只觉得头像快被炸开来似得疼，他看着羽越走越近，却觉得空气中的压力越来越大，灵快要支持不住了。

　　“灵，你到底怎么了？”羽觉得灵的样子有些怪。

　　“没……没有，真的……没什么……”灵想再忍一忍，却看到羽胸前的宝石发着耀眼的光，猛然间周围一片漆黑，只有那颗宝石仍闪着神秘的光芒。

　　灵失去了知觉。

　　“灵！”羽大喊一声，冲上去扶住灵。咖啡和牛奶应声落地，地上洒满污渍。

　　 
　　奶奶总觉得心中不安稳，怔怔地望着窗外没有月亮的夜空，她睡不着。这时，奶奶的左眼皮无缘由地跳动起来，令奶奶十分心神不宁。

　　 
　　修罗如夜之鹰般在空中翱翔，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紧迫感。“也许是那个封印在作祟吧”修罗心想。眼看就快要到羽的家了，修罗暗中提了口气，加快飞行。

　　突然，狂风大起，修罗的飞空术硬是被风打住了。

　　只见一个光球凭空越起，光球四周包围着如龙卷风般的气柱。旁人根本无法接近。

　　修罗摒住气息，试图想看清楚这是什么。然而他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好强的气息，真的好强。

　　修罗感到从未有过的压力，以他曾经魔界之王的地位和阅历，他见过不少魔法界的高手，然而这次，他从未见过如此强的魔力。

　　光渐渐地暗下来，光圈中走出一个女子，褐色的长发微卷，迎风飘动。漂亮的脸庞，有一双深邃而黯淡的眼睛，她轻轻地悬在空中，颔首不语。

　　修罗不觉得看痴了，从未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忧郁冷峻，却出奇的美丽。然而这个脸庞依稀在哪里见过。

　　羽愣愣地望着女子，低声呼唤道：“灵……”

　　被呼唤的人用手托腮，轻柔的声音如银铃般，轻声道：“在人间，我的身份是……叫灵……吗？”

　　羽展开翅膀，飞入空中，尽量平稳自己的声音说道：“灵，你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还记得我吗？”

　　灵望着羽，似乎眼神有些乱，但随即变得充满杀气：“凤凰，我终于找到你了，我要……杀了你！”随即举起右手轻弹手指，口中念念有词。

　　羽懵了，他可以接受灵的任何一种姿态，即使是女人，也不重要。但他不敢想象灵竟然没有正眼瞧他就说要杀了他。羽呆呆地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只见灵的周围狂风慢慢聚集，带着飞沙和如尖刃般的冰柱，穿梭往返，蠢蠢欲动。

　　就在这个时候，修罗双手合十，默念咒语，如风般迅速飘至羽身前，立刻反手准备倾尽全力放出高等魔法来阻挡灵。

　　灵却突然停了下来，悠悠地注视着修罗，莞尔一笑，唇边露出动人的笑容：“修罗啊，你是……我的爱人……”说着翩然而至修罗身前，俯下身，吻了他。

　　修罗愣住了，还没有反应过来，灵的双唇已经压在了自己的唇上。

　　 
　　突然一块飞石以急速驶向灵，但击在灵四周的防护结界上弹开了。灵缓缓地抬起了头，向着飞石飞来的方向望去，看见一老者手上捏着念咒的手势。这位老者，正是奶奶。

　　“灵，奶奶命令你快变回来，别闹了！”奶奶厉声道。

　　“呵呵呵呵…….”灵动听的笑声顿时响彻寂静的夜空：“丽凤啊，什么时候变成我奶奶啦？你觉得你有资格吗？”随即轻蔑地望着奶奶：“噢，你是‘灵’的‘奶奶’吧。”

　　“呵呵，”奶奶笑着：“本来以为你觉醒后或许会保留一些记忆的吧，无论怎样我们也相处了16年了，可惜……真是无情啊……”话音刚落，只见奶奶周身一阵亮光，随即一个黑衣女子便现身眼前。

　　羽不自禁地轻呼：“是你！”

　　“不错，正是我，一直在背后帮助你们的黑衣女子！”丽凤银铃般的声音一点没变，和灵的声音如出一辙。难怪羽会觉得灵的声音在哪听过，因为在梦中的女子正是丽凤。她们又是相处了16年的“祖孙”，难免声音相像。

　　“趁你的力量还没有完全觉醒，我……”丽凤紧咬了一下嘴唇，“我要消灭你！”随即轻摇手腕，念着咒语，她随身带来的宝石中顿时幻化出不同的女子的影子：“尽管我是多么的不愿意……”毕竟是自己的“孙子”，奶奶又怎么忍心呢？

　　灵甩了甩头发，也念起咒语，笑着说：“我不会让你抓住的，走着瞧！”随即轻轻拉起修罗，轻柔地说：“修罗，跟我走。”

　　一阵旋风，灵和修罗消失在无边无尽的夜。

　　剩下羽默默地看着，心中一阵酸痛。银色长发在夜空的映衬下，格外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