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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一触即发 ...

  •   这边,于颂文已经开始做热身活动了。
      看上去简单至极,和跳绳一样,前脚掌触地,只用脚腕发力,全身放松,左右脚换着颠。双臂下垂,随着跳动频率甩手。
      跳了一会儿,他双脚分开,成一前一后站立姿势,脚下步伐开始不停变换,配合着低头矮身偏头侧身躲闪,一拳一拳地击打着假想中的对手。
      “你只要挨住第一拳的痛,剩下的交给肾上腺素。”
      陈清宇看着保镖男性荷尔蒙爆棚的样子,没头没脑地讲了一句不知是从哪里看到的话。
      “疼痛让人保持清醒,激发潜能,唤醒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去应对眼前的对手……但是我很不喜欢疼痛,没有理由,就是从心里讨厌它。”
      于颂文没有停下来,一边打空击调整状态,一边和少爷对话。
      “这,这个,很正常吧……你又不是受虐狂,当然不会喜欢疼。”
      “有时候,因为一点疼痛感,我会忍不住发脾气……这种从心底抗拒的感觉……我说不清,但是,我觉得自己不正常。”
      陈清宇不再答话了,他仔细思考着为什么于颂文对疼痛的反应会让他认为自己不正常。他受过虐待吗?但是被虐待的人应该是害怕恐惧的心理更多一些!而他只是憎恶厌烦。是他身边的人被虐待过吗?陈清宇脑中的画面开始一帧一帧地播放滚动,那些都是关于幼年阿文的生活片段。
      在和阿文分开后,陈清宇就强迫自己不断地回想记忆他与阿文在一起的每一个情景,他不能忘记自己最在乎的人。哪怕二十多年过去了,很多鲜活的画面依然像刚发生过一样,历历在目。
      在他的记忆里,阿文身上从没有出现过明显的伤痕,偶尔有一些青紫擦破皮的痕迹,也都是小孩子天生好动一起玩耍造成的。
      阿文身边的人,只有他的母亲。
      哦,是珍姨。
      陈清宇恍然大悟。
      在他为数不多关于阿珍的记忆里,这个女人脸上,胳膊上都是伤痕累累的。她裸露在外的皮肤,总是青紫一片,额头上时不时就会添了乌青。
      他曾经问过阿文,关于他母亲的伤,是不是他也有一个嗜赌酗酒的父亲。
      阿文只是攥紧了小小的拳头,低着头一言不发。
      于颂文没有了以前的记忆,但童年遭受过的伤害还在,那道伤痕还留在了他心里,久久不能愈合。
      还在沉思的少爷,突然被一声怒吼惊醒。还在热身的保镖也停了下来,两人纷纷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我太宠你了是不是?”不知道什么话惹了麦文叙不快,他此时正怒不可遏地训斥着站在他对面的人,“你自己讲,我该拿你怎么办?”
      “叙哥……”他眼前的人眼圈泛红,一副可怜模样。
      “我就该把你关起来,不见任何人,也省得你去外面打架搏命。”
      这狠话怎么听着似曾相识?
      于颂文撇回头,偷眼去看少爷,只见陈清宇尴尬地咳了一声,讪笑着走过去同麦文叙讲话。
      “文叙哥,你再气也不能把人关起来,这是非法拘禁,是要坐监的。”
      麦文叙没有心情理会他的揶揄,他表情落寞,声音里满是疲惫,“阿宇,你的人要是准备好了,就开始吧!”
      像以往一样,这场比赛没有规则,在台上站到最后的人即为胜者。
      于颂文抬起围绳,先站在了台子上等着。
      麦文叙身前的人,一直低着头,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半晌之后,他缓缓抬起头,将帽子摘下来扔在一旁,外面罩着的黑衫也褪了下来扔在地上。
      “叙哥,我赢了你带我走,别扔下我,”他抬起头,目光恳切而坚定,“我会赢的,我也会听话的。”
      麦文叙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别过头不去看他。
      “你赢了我,我就告诉你是谁要对付你家少爷。”那日的刀手,黑衣蒙面人,麦文叙豢养的玩物,此刻已经站在了拳台上。
      他身上已经找不到一点因为犯错,想讨好主人却不得章法的玩物的影子。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强悍的,不容睥睨的强者。
      于颂文不想浪费时间,直接摆开了架势。他俯身压手,降低身体重心,展开防御姿态,等待对方攻过来。
      刀手身形轻飘,虚晃两步,上步直拳主动进击。于颂文正要躲闪,只见对方忽然换了招式,顺势下潜,做出抱腿摔。
      于颂文立刻调整身姿,双腿后撤,身体重心放低,把自己整个身体压在对方身上,他跳步换腿,顶膝,正顶在刀手的鼻梁上,鼻腔里的血立时喷溅出来。
      鼻梁是人体最具痛感的部位之一,刀手后退一步,皱了皱眉,甩手擦了把流在嘴上的血。
      两人的攻防态势立即转换。
      于颂文紧跟上前,继续低扫踢。他斜上步,上步同时脚腕弯曲,重心下沉,甩手踢腿,用小腿骨踢中对方大腿外侧。继续上步平勾拳,后手直拳追击,左手上勾拳,再次后手直拳追击,前后手交叉拳。
      刀手俯身,脚下滑步快速躲闪。
      于颂文转换腿法,改为高扫踢,他腿法太重,刀手招架起来显得有些吃力,一时心慌,被于颂文踢中了上臂。于颂文顺势抱住对方的头,双手紧紧箍住后颈,膝撞,膝盖连连顶撞对方的胸腹。刀手立即十字手屈身抱腹拦挡。
      于颂文连续的膝撞非常的凶猛,但是大部分都被刀手挡住了,不然这一招很可能定胜负。
      于颂文向后拉腿,想蓄力重顶。连续攻击的中断,给了对方喘息的机会,而且此刻于颂文的箍颈明显松弛了,刀手抓住这个机会,一记平勾拳爆头迎击,正中于颂文面门。
      “别打了!”陈清宇看不下去了,他刚要跑过去终止这场比赛,却被身旁的麦文叙一把拉扯住。
      “他挨了一下你就忍不住了?”麦文叙声音镇定冷酷,又带着埋怨,“你看他把我的人打成什么样子了?一脸的血!我说什么了?”
      “你那个保镖下手怎么这么狠?你怎么教人做事的?”
      说到最后,麦文叙开始埋怨起来。像是自家小孩被人欺负,他这个家长不问缘由一味认为都是对方的错。
      “怪我咯?”陈清宇瞪了眼,一脸不服,“是谁提议要他们打一架?”
      “谁让你非要找他问事。”
      “你的人拿刀砍我,我问问为什么都不可以吗?”
      “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砍你?你怎么不反省一下自己,看看你做了什么要被人砍的事。他答应过我不再做危险的事,他一直都乖的……”
      “……文叙哥,你不对劲,你们之间的关系不是这么简单对不对?你对他有感情了…”
      陈清宇忽然发现了了不得的事,忍不住捅破两人之间这层窗户纸。
      “胡说,没有。”
      陈清宇还要再列出一些证据讲给麦文叙听,却只听见拳台上一声闷响,他急忙转头去看究竟。
      于颂文被击中面门后,刀手俯身抱双腿摔,两人叠在一起,重重摔倒在地。
      于颂文趁势箍颈搂抱,对方平推开他的双臂,虾行缩身,逃脱了钳制。
      两人的攻防态势再次转换。
      刀手骑坐在于颂文身上,正处于上位有利之势,直拳,砸拳直奔于颂文面门,都被于颂文曲臂防守化解。
      于颂文的防守硬得像龟壳一样,刀手完全无法破防,他转变招式,搂住于颂文单腿不放,双腿夹住于颂文的腿,屁股落地,准备施展足跟勾。但于颂文的反应太快了,一脚将刀手踹飞,破解了足跟勾。接着,他扯住对方右臂,双腿夹住对方脖颈,使出三角锁将刀手困住。
      这种降伏技一旦成型,很难摆脱。
      刀手用力起身,迈出左腿向于颂文脸上重重踏去。
      于颂文翻身躲开对方的重踏攻击,扯住对方手臂没有放开,他改用十字固,顺势翻转身体,夹颈过背后使用袈裟固,将对方再次压于身下。
      刀手抬左腿,甩腿侧翻,调整重心,而后起桥搂抱侧翻,挣脱了束缚。他再次坐在于颂文身上,挥出直拳,狠狠地砸下。
      格挡住一记直拳后,于颂文伸开双臂,抓住对方的后颈,将人带进自己身前,箍颈夹腿下位锁,一联串的动作要将对方再次困住。刀手收腹,缩身虾行,逃离禁锢。于颂文双手抓紧对方双臂,绕手拿把下拉。
      短短几秒,两人挣脱与被挣脱,互相牵制,施锁与挣脱的动作,干净利落。
      于颂文抓住对方右手,使用木村锁,这是一种致人骨折的杠杆绞法,两手对一手,可以给对方造成重创。
      刀手再次翻转挣脱,跪地起身,绕到于颂文后面,拿背侧翻,就在他侧翻准备下位锁时,于颂文的脚着力蹬地,配合顶胯翻身,一招死亡翻滚,再次夺得上位。
      两个人,不论是肌肉的状态,还是反应的灵敏度以及身体各部位的灵活程度,都无法和巅峰时期的自己相比。但彼此都有必赢的理由,使出了全力,一时之间,难分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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