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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收回嫁妆东窗事发 ...


  •   谢婉清并不想赶尽杀绝,处置张鸿文,不过是杀鸡儆猴。

      若其余的掌柜是聪明人,就该知道日后要怎么做。

      她未再多纠账本的猫腻,只简单的敲打了几句,便叫众人散了场。

      江暮辞望向谢婉清,眨着星星眼:“娘,我发现我过去好像对您有颇多误解。”

      谢婉清无奈道:“说什么傻话。”

      松葵倒是在旁边颇有些扬眉吐气,顺带还带着几分埋怨道:“小姐虽心疼夫人,但也终归是道听途说,不曾仔细了解过夫人的为人。”

      “松葵。”谢婉清微微皱着眉喝止她。

      江暮辞有些脸热,原本以为自己为了母亲跟弟弟,已经劳心劳力了许多,如今来看,自己未尝不是伤害过母亲的其中之一。

      过去只觉娘亲软弱,如今来看,母亲还是很有些手腕在身上。

      可若是如此,母亲何至于将自己困在江府的内宅,与父亲貌合神离,每日孤单度日?

      江暮辞想不明白,她只是更加清楚,若想让母亲过舒欣心日子,她跟明远还是要争气才行。

      “不说这些,此间事也算告一段落,明日娘就着人将三千两送去公主府上。”谢婉清道。

      江暮辞自是点头称是。

      待江暮辞走后,松葵神色有些忧虑道:“夫人,这几间铺子,您真要接回来吗?”

      谢婉清默了一瞬:“先顺了辞儿的意吧,不然我这个做娘的,在她眼里也太失败了,处处还要女儿帮着谋算操心。至于这几间铺子,你先多费心一阵子吧。”

      第二日一大早,谢婉清便在库房亲自点了三千两白银,着人送往公主府去。

      顺道还自己私添了些金玉首饰,一来这是让公主府等她们清理家事该有的礼数;二来也是暗地里答谢长乐公主愿意帮江暮辞这个忙。

      长乐公主府上做事也麻利,不过三日,当日赏梅宴上各家承诺的银两便已悉数备齐。

      穆西征收到银两,马不停蹄的便带队前往西北边境支援。

      几乎是在他出发的同一时刻,京都女子书院张贴出了一张巾帼榜,将此处捐献银两的官眷,按照捐银高低排序,张贴了出来。

      约丈寸的红纸足足铺了满墙,引得京中百姓俱来围观,尤其榜上出资最多的前几名,更是让人交口称赞。好歹让那些放血的达官显贵们舒坦了几分。

      江府的三千两在京城一众达官显贵中并不出挑,隐没在满墙墨色之中。

      但即便如此低调,仍有人瞪着两个眼睛,一错不错的挨个找去。

      曹姨娘带着雀歌,哎哟喂哟的挤过人墙,鬓发散乱的站到了第一排。

      她一边抿着头发,一边从榜首开始找,榜上第一位赫然写着:宰相府刘夫人,一万两。

      曹姨娘眼睛骤然放大,榜首才不过一万两?那江府呢?捐了三万两,又在哪里?!

      她不死心的拧着身子,一点点蹭到第三张红榜处,终于在靠前边的位置看见了几个大字:通政司右参议,江府江暮辞,三千两。

      曹姨娘只觉得脑中轰的一下。

      被骗了!

      她眼前一阵晕眩,几欲站不稳。好在雀歌及时接住了她的身子,曹姨娘几乎咬碎了一嘴银牙,看的雀歌一瑟缩。

      正心中哀嚎自己要被迁怒了,只听曹姨娘狠狠的一拍大腿,语气愤恨:“回家!”

      那日得知谢婉清捐献三万两,曹姨娘在惊惧只余交出掌家权。

      担心背上欺君的罪名,这几日曹姨娘都在暗中收拾行李,若是风头不对,便打算跑路的。

      做贼心虚,抱着这样的心思,这几日曹姨娘自然不敢与江盛多周旋,唯恐被其看出什么端倪。

      因此,这三万两银子的事儿,曹姨娘至今没有腾出空来告状。

      今日尘埃落定,曹姨娘乍然发现自己被骗了!

      失去银钱跟被戏耍的怒火齐刷刷冲上了脑子,还未到府里,曹姨娘便一路哭喊着老爷进了府。

      江盛今日休沐在家,早已听闻外面的喜讯。

      原本得知江暮辞一下子捐出了三千两,江盛心中还颇有微词。

      如今听管家说,街上百姓都对榜上之家大为称赞,江盛又觉得面上有光,整个人喜不自胜起来。

      此时乍然听见曹姨娘的哭嚎声,江盛不免觉得晦气,皱起眉头来。

      再看到曹姨娘形容不整的回了府来,他更觉面上无光,忍不住怒喝道:“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谁家姨娘像你这般做派!”

      这一句倒是给曹姨娘唬了一跳,院中气氛停顿一瞬,随后曹姨娘更是爆发出惊天哭嚎:“老爷,我冤啊!夫人害我!”

      江盛给了管家一个眼色示意他去关上大门,一边小跑着上手捂住曹姨娘的嘴往院里扯:“哪个要害你!你莫在这给我丢人现眼!”

      曹姨娘这才想起,眼前男人虚伪好面子的特性,刚刚是被痛失钱财的情绪冲昏了脑子,此时才激灵一下反应过来,若自己一味哭闹,恐怕讨不到几分好处。

      她渐渐止住了喊声,小声抽泣着。

      江盛见她冷静了下来,也放下手来,沉着脸问:“把话说清楚,怎么回事?”

      此间哭天喊地的动静也终于惊动了谢婉清,只见谢婉清在江暮辞的陪同下从正房走来,微微皱着眉问道:“出了什么事,这样惊慌?”

      曹姨娘眼露凶光,含着恨意直指谢婉清的方向:“是你,你跟江暮辞合谋我掌家之权。”

      她抽泣的回身向着江盛道:“老爷明鉴,三日前公主府的侍女登门,称赏梅宴上各家夫人承诺为戍边将士们捐银,开口就管奴家要三万两。”

      “什么?三万两?”江盛惊到跳脚。

      曹姨娘擦擦眼泪忙不迭点头:“正是,那侍女称,夫人在赏梅宴上承诺捐银三万两,奴家若是交不出,便要治怒欺君之罪。老爷您也知道,咱们府上一年到头也不过能收上来五千两,还要供一家子嚼用,哪里来的三万两银去捐?”

      “当时奴家心想,夫人若不愿让奴家掌家,直说便是,作甚这样为难江家?一气之下,我便将掌家之权还于了夫人。”

      “可今日!”曹姨娘话锋一转,“想必老爷您也已听说,那红榜上明明写的江府捐献了三千两!哪里有什么三万两银子的事儿,摆明了是夫人买通了公主府的侍女,谎称要捐献三万两,想从我这里拿回管家之权!”

      曹姨娘哭的梨花带雨:“夫人,您若不想让我掌家,直说便是,何苦这样磋磨于我?”

      谢婉清波澜不惊,看着曹姨娘犹如跳梁小丑般上蹿下跳。

      江暮辞忍不住嘲讽道:“姨娘说的倒好听,明明那日姨娘是怕银子筹不到惹火上身,不想担欺君的罪名才将这烂摊子当场甩给我娘的。如今让您这一番搬弄,倒成我娘的不是了!”

      “你闭嘴!”江盛喝止道。

      他问谢婉清:“究竟捐了多少两?”

      谢婉清看向他,眉头也不皱一下:“三千两。”

      江盛心里松快了几分,又疑惑道:“那为何公主府的侍女上门时,说的是三万两。莫不是传错了话?”

      “不会传错!那日府中许多仆役都听见了,那侍女说了好几遍,就是三万两!”曹姨娘急道。

      江盛闻言,看向谢婉清:“你怎么解释?”

      谢婉清微微垂下头,再抬头已是一副要哭不哭的隐忍模样,眼圈通红,泪水绕着眼眶打转:“老爷想听什么解释?公主府的事儿,岂是我能左右的?”

      江盛一愣,望着谢婉清委屈的模样心中震撼。

      谢婉清平日里总是对自己冷言冷语,鲜少有这般模样。再加上谢婉清出身商户,如今不过是五品参议的夫人,哪里有门路去接触公主府上的人。

      况且,如今江府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吗?

      不过是一些内宅中你争我抢的腌臜手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江盛心里想的分明,想快些决断了这事:“既然如此,想来此中有些误会,如今已经说开了,那便还如从前一般,由曹姨娘管家便是。婉清,将库房钥匙交还给她吧。”

      曹姨娘闻言,心中窃喜。

      江暮辞心中一紧,刚要开口说不可。还未出声,只觉手臂一紧,竟是谢婉清抓紧了她的手臂,将她压在身后。

      “敢问老爷,何谓交还?”谢婉清声音轻轻,说出的话却让江盛轰的一下羞红了脸。

      曹姨娘掌家日久,江盛几乎是忘了,江府上多数铺子,本就是谢婉清的陪嫁。

      如今由谢婉清来掌管,不过是物归原主,怎么能说的上是交还?

      更何况,从没听说过当家主母将库房交还给姨娘的说辞。

      江盛嗫嚅道:“你身子一向不好,曹姨娘管家又从未出过错处,你何必操这份心?好好将养着不好吗?”

      “未曾出过错处?正好今日都在这,我也有一事要报与老爷听,松葵,去将账本拿来。”

      松葵小跑着去拿来了账本。

      在江盛的狐疑目光下,谢婉清将江府如今铺上的账目一间一间讲给他听。

      曹姨娘跪在地上,脸越听越白。

      上首,江盛的脸却越来越黑。

      只听谢婉清轻飘飘道:“光是成衣铺,每月那张鸿文便贪银不少于二百两,其余还有旁的短缺,我已做主,将张鸿文辞退送官了。”

      至于那旁的短缺去了何处?

      江盛将目光移到曹姨娘身上,他第一次发现,曹姨娘身上穿的是云缎锦,竟然比谢婉清这个当家夫人穿的布料还华贵。

      除了衣料,曹姨娘身上佩戴之物,也均是品相上好的金银玉石。

      “你干的好事!”江盛越看越气愤,将茶杯猛地砸在地上,哐当一声犹如最后一根稻草,将原就瑟瑟发抖的曹姨娘吓的一屁股瘫在地上。

      飞溅的茶水濡湿了她的云缎锦,再好的衣料此时也显得狼狈不堪。

      曹姨娘后知后觉的爬到江盛腿旁,这次哭的真心实意:“老爷救救我,不要报官,不能报官啊!是我鬼迷了心窍,是我错了老爷!”

      她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句句说在江盛心坎上:“若是让旁人知道江府出了这档子丑事,老爷您也面上无光不是嘛?”

      “就算您不怜惜奴家,您也想想明浩。他那样聪慧,若有个坐牢的姨娘,这辈子便全完了!”

      江盛被她说的松动,撇开目光。

      曹姨娘又跪着求谢婉清:“夫人,是我不知好歹,是我不该肖想您的嫁妆,求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江盛顺着曹姨娘瞧着谢婉清,只见谢婉清也直直的盯着自己,见他目中露出希翼之色,谢婉清毫不意外的笑了一下。

      这一笑让江盛品出数不尽的嘲弄,他一甩袖袍吩咐道:“将曹姨娘带回西后院,禁足半年,以示惩戒!”

      说完他逃也似的离开了大厅。

      大厅只剩谢婉清母女二人,江暮辞开口道:“父亲这意思,是不想惊动官府了。”

      谢婉清抬手轻飘飘的抚去眼角的泪珠,混不在意的样子与刚才的泫然若泣判若两人:“随他吧。”

      她语气冷淡,对江盛如何丝毫不感兴趣。

      平日里对这几间铺子确实不太在意,曹姨娘愿意管也随她去。

      如今却不同,一则女儿确实为她好,将掌家权握在手里辞儿也放心些;二则,谢婉清也受够了曹姨娘三番四次的挑衅,既然认不清谁是主子,还留着她坐在掌家之位上做什么?

      曹姨娘会搞装可怜的把戏,难道她谢婉清就不会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收回嫁妆东窗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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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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