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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品尝 ...

  •   当着邵辉和洪英众人的面,周锡东指名让陈泾川留下,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陈泾川能感觉到那些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混合了各种复杂的意味。
      不管那些目光里的内容是嫉恨也好,艳羡也罢,都让他成为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一举一动都仿佛在聚光灯下,随时引来议论纷纷。
      这正是周锡东想要的效果。
      他要竖起一个靶子,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也要借此加深陈泾川与邵辉之间的隔阂,以便他自己坐山观虎斗。
      河蚌相争,渔翁得利。
      这一手他玩得比谁都纯熟。
      其实陈泾川和邵辉心里也是清楚的。
      如果是以前的陈泾川,或许会不屑一顾,但现在的他时刻谨记自己的卧底身份,正好将计就计,从内部瓦解社团的力量。
      所以,他故意咳嗽两声,嘴角含着几分得意的笑容向众人点头示意,然后跟周锡东上楼去了书房。
      等他下来的时候,大部分人都走了,尤其是邵辉的人,显然不想见他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张闵则是刚刚赶来的,看样子像是有话跟他说。
      “川哥,我听说东星已经拿到了新界东北那块地,所有住户的联名授权书?”
      “没错。”
      得到陈泾川肯定的答复,张闵立即皱起了眉头。
      “都怪我办事不力。你出车祸的那段日子,我带着兄弟们往那边跑了好几趟,一户都没签下来。”
      “没事,这不怪你。”陈泾川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你做事有你的原则,不像东星那帮人,他们杀人放火都是家常便饭,那些居民肯定是被威胁了才签下授权书的。”
      张闵点了下头,“那现在怎么办?周锡东有什么打算?”
      陈泾川看了看左右,周围几个人都是许康的小弟,便拉着他走到门口,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真的吗?!”张闵惊得瞪大双眼,“确定要对靳扬下手了?”
      “一来是为了那块地,除非干掉他,否则我们很难毁掉那份授权书;二来也是为了立威,洪英这几年在争夺地盘方面总是被东星压着打,道上很多字头都在看我们笑话,周锡东说,是时候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的实力了。”
      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陈泾川刚好喷了一大口烟出来。
      青色的烟雾缭绕不散,模糊了他的面孔,也模糊了他的眼神。
      张闵一时无法判断他的真实想法,但除掉一个人绝非简单的事,何况还是堂堂东星的坐馆。
      陈泾川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这件事不需要你动手。”
      “你也不能去。”张闵脱口而出,好歹曾经也是警察,他下意识的想要阻止犯罪。
      陈泾川笑了,指尖轻弹烟灰,“我自有安排,你别操心了。”
      张闵还想说什么,被陈泾川用手势制止了。
      “现在这件事除了周锡东,只有你我知道,所以你得把嘴巴给我闭紧点。邵辉身边出了内鬼,我们这边不能再出事了,懂吗?”
      张闵明白。
      内鬼的事情一出,邵辉已经失去了周锡东和社团内,一众叔伯大佬的信任,有可能竞选下届坐馆的人眼看就剩下陈泾川,目前的形势对他十分有利,所以决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刻节外生枝。
      一心为老大着想的张闵,忘了最关键的问题,既然陈泾川不让他动手,却又要把如此机密的事情告诉他,还反复叮嘱他不能泄密,是为了什么呢?
      答案很简单。
      说白了,就是找替死鬼。
      当他把消息传递给警方以后,周锡东一定会调查泄密的源头,多一个知情人,他自己就多一份保险。
      只不过,与赵文浩不同的是,陈泾川并非不顾张闵的安危,他想好了,等周锡东查到张闵头上的时候,警方应该已经拿到了足够起诉的证据,到时候洪英被查封,周锡东入狱,张闵自然就安全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
      眼下,陈泾川还有另外一件事交给他去办。
      “你让雷子去找一辆有牌照、底子干净的大卡车,明天晚上到中辉天星码头接一批货,然后运到地址上的这个仓库。”
      “谁的货啊?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周锡东交代下来的,说是日本运来的一批海鲜。”
      HK虽然是一座海港城市,却因为环境污染等各种客观原因,本地海鲜养殖很少,大多是进口。
      周锡东明面上的生意是经营一家正宗日式料理店,从日本进口海鲜不足为奇,但一次进货一卡车这么大的量,总觉得不大正常。
      张闵没忘记周锡东那批还没出手的毒品,不由得有些警觉,“真的都是海鲜吗?”
      陈泾川看了他一眼,挑眉轻笑道:“你觉得还有什么?”
      张闵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总觉得陈泾川的笑容里有点别的东西,是他从没在陈泾川身上看到的东西。
      他不禁想起自己那天在酒吧说过的话,我觉得你好像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但他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他问自己,你有什么资格怀疑川哥呢?
      如果没有他,还有谁会明知手下是卧底依然坚持留在身边,而且一如既往的把你当作自己的兄弟。
      远的不说,就说乌鸦被杀的事情,除了雷子那个一根筋的傻小子,整个洪英,只有陈泾川站出来力挺。
      张闵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所以他选择相信陈泾川,相信他不会害自己。
      “行,我知道了。车子我会安排的。”
      记下时间和地点,张闵便走了。
      陈泾川冲咖喱招了下手,低声吩咐道:“明晚你也过去,但是别轻易现身,远远跟在后面观察情况就是了。”
      咖喱点头表示自己会随机应变的。
      布置好一切,陈泾川看了下表,午饭时间已经过了,现在赶到酒店的话,喝个下午茶应该来得及。
      于是,他特意开车绕道去弥敦道的那家花师奶甜品店买蛋糕。
      因为不知道祁绰喜欢什么口味,陈泾川不敢随便做决定,只能打电话问他。
      谁知道,接电话的人居然还在赖床。
      “我走的时候,你不是起床了吗?”
      祁绰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本想搂着有某人余温的被子躺一会儿,哪想到竟会就此睡了过去。
      所以他嘴硬的道:“我睡回笼觉不行吗?”
      赖床还有这么大的起床气,陈泾川真是服了他,“那你岂不是没吃午饭?”
      “对啊,肚子好饿。”祁绰懒洋洋的歪躺着,用被子包住肩膀,整个人缩成一团。
      看着外面快要下雨的天气,他更加不想出门了。
      陈泾川无奈的叹了口气,语气里透出不自觉的宠溺,“想吃什么,告诉我。”
      祁绰立马精神一振,犹如打鸡血般坐起身,利索的报出了一连串菜名,连地址带口味喜好统统打包过去,也不管对方记没记住,总之都是本少爷爱吃的。
      “你记得跟厨师说清楚我的要求啊,要是做坏了我可不吃。”
      想象着祁绰顶着一脑袋乱糟糟的头发,坐在餐桌旁嘟着嘴挑三拣四的模样,陈泾川忍不住莞尔,“好啦,我知道啦。你乖乖等着吧,我很快就到。”
      挂断电话,抬头看看天,明明是阴云密布,陈泾川却觉得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
      按照约定的时间和地点,张闵和雷子接到了那批货。
      十几个湿淋淋的箱子,封得都很严实,每一个大概有半人高,虽然看着不小,倒不算太沉,两个人搬了几十分钟就搞定了。
      雷子心思单纯,听说箱子里面装的是海鲜,就鼓捣着想要弄两只帝王蟹出来,回去也好加个菜。
      张闵赶紧拦住了他,“你干嘛啊?”
      “没关系啦,不就两只螃蟹嘛,周锡东知道了也不会生气的。”雷子不以为意,笑嘻嘻的还想去拿撬棍。
      “你想吃我给你买,这些箱子不能动。”
      “反正这有现成的,何必浪费那个钱呢。再说我也不是自己要吃,香辣蟹下酒最好了,待会回去我做给你尝尝,咱们边喝酒边吃,包你吃了还想要!”
      雷子说得眉飞色舞,拍着胸脯吹嘘自己的厨艺。
      但张闵却没心情听他说这个,“我再说一遍,周锡东的货不能随便乱动。我也不吃什么香辣蟹。做完事再喝酒,现在你老老实实给我去开车。”
      被训了一通的雷子只能瘪扁嘴,听话的爬上驾驶座。
      车子沿着大马路一路开往指定的仓库,张闵坐在雷子身边,保持着警戒的状态,时刻留意周围动静。
      咖喱的车远远的跟着,努力不让前面的人发现。
      在跟到轩尼诗道时,卡车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方向一转,驶入了皇后大道东。
      这条路明显不是通往仓库的,咖喱觉得奇怪,但还是跟了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进入港仔隧道。
      隧道很长,一眼望去几乎看不到尽头。
      来往车辆不少,密集的车流既便于隐藏,也便于脱身。
      咖喱突然想到,一旦发生什么事,想要追上去或掉头都不可能。
      越想越不对劲,他立即打给陈泾川。
      正好祁绰去洗手间,陈泾川端着酒杯走到阳台,仔细询问那边的情况。
      “你说张闵他们改变了行车路线?”
      “是的,现在这条路根本不是去仓库的。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擅自改变路线。”
      “张闵没这么大的胆子,应该是接到了命令。”
      “谁的命令?”
      “还能有谁?”陈泾川冷笑了一声,他早料到周锡东会忍不住,果然,还是越过他直接插手了。看来车里的那批货对他很重要,绝不是什么日本进口海鲜,“你继续跟着,看他们到底要把货运去哪里。”
      咖喱迟疑了片刻,“川哥,我怀疑会出事。”
      “怎么?有情况?”
      “隧道里面车流密集,要是有人来抢货,根本没法追。”
      “你不是说有十几个大箱子吗?”
      “是大箱子没错,但是……”咖喱话没说完,就发出了一声惊呼。
      气氛立时紧张起来,陈泾川追问,“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爬车!川哥,我看到有人爬到卡车上了!三个……不,有四个人!我说那辆车怎么贴得那么紧,原来是要爬车!”
      “张闵知道吗?”
      “他应该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但车子现在开得很稳,他好像事先知道有人会爬车。”顿了顿,咖喱又续道:“那几个人把车后厢打开了,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陈泾川知道他们是在找箱子里的东西,他后悔不该通知警方埋伏在事先预定的路线上,现在即使叫杨凯卓他们派人过来,也未必来得及了。
      咖喱还在如实汇报他看到的景象,“他们拿着东西出来了,我看到了,他们手里有东西,好像是……太远了,我看不清是什么,看形状像是一包包的,oh my god,难道是……”
      话说一半,他瞬间提高了声音,“对面有辆车过来了,车门是打开的,有人钻了出来。啊,我知道了!他是来接货的!爬车的那些人把东西扔过去了,他们早就约好的,一定是这样!好快,十几包东西一下子就接完了,爬车的人跳车了,他们走了。川哥,你听到了吗?我该怎么做?”
      陈泾川沉默着,呼吸声格外粗重。
      事情发生的时间很短,从咖喱的现场描述来看,前后不过十几分钟而已。
      这一切都是早就设计好的,周锡东那条老狐狸,连他也算计进去了。
      所谓的接货运货,不过是个幌子,一招金蝉脱壳,货回到了他手里,从此下落不明。
      就像一滴水融入大海,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就这么断了。
      陈泾川很不甘心,却偏偏无能为力,满腔的愤怒简直快要溢出来了。
      听见摔杯子的声音,祁绰好奇的走了过来,“怎么了?”
      陈泾川铁青着脸,不说话。
      突然,他一拳打在阳台的玻璃门上,厚度足以防弹的玻璃,硬是被他砸出了细碎的裂纹,沿着受力的方向蔓延展开,像一朵奇异而漂亮的花。
      祁绰看着陈泾川手上青紫的痕迹,不由有些担心,但他聪明的什么也没问。
      眼珠一转,他返回房间,把他们喝剩下的大半瓶红酒拿了过来,自己对着瓶口喝了一口,然后递过去,“要吗?”
      陈泾川二话不说,拿起酒瓶就开始猛灌,看那拼命的架势,像是要不醉不休。
      祁绰知道,当人心情不痛快的时候,就该用这种豪爽的喝法,至少能让人醉得痛快点。
      为了陪陈泾川一起醉,他又开了两瓶酒,也不管什么年份。
      反正要发疯,索性疯得彻底吧!
      两人你一瓶我一瓶,从阳台喝回到房间里,从地板喝到了床上。
      醉醺醺的陈泾川笑着把祁绰推倒后,一手扯开他的浴袍领口,一手把红酒浇了上去。
      顿时,细腻如白玉般的肌肤上绽开了玫瑰色的花朵,浓郁的酒香四处流淌,滚落的液体一滴滴犹如红宝石般,划过线条优美的锁骨。
      陈泾川紧盯着酒液流动的去向,着迷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这动作太过刺激,祁绰忍不住尖叫出声,然后迅速捂住了嘴。
      不行,他的声音太放荡了,就像……就像是饥渴难耐的野兽在求欢……
      怎么会这样?
      不等他压下心底翻涌的欲望,陈泾川已经红了眼睛。
      事实上,祁绰已经被逼得发出了类似哭腔般的声音,整个人如同在海面上冲浪,一波接一波的打过来,他时而被抛到浪尖,时而又被浪潮吞没。
      关键时刻,陈泾川却孩子气的玩起了恶作剧。
      看着他笑嘻嘻的说我还没玩够呢,祁绰恨不得咬死他,无奈四肢酸软无力,只能居高临下的命令道:“放开我!”
      绯红的眼角满目春情,就算瞪得再大,在陈泾川眼里,也不过是嘴硬心软的撒娇而已。
      摸着祁绰被红酒浸遍的身体,他一口一口的慢慢吮吸,像是在品尝世界上最昂贵的美酒,“不急,我们还有一晚上的时间……”
      祁绰欲哭无泪,难道自己要被这个酒疯子折磨一整晚吗?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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