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密室（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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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夏小满没给自己看清那人的机会，抬脚就是踹。
绿色的瞳孔仿若两把鬼火暂时远离他一米。
栏杆发出闷响，连带人吃痛的闷哼溢出来。
夏小满：这声那么耳熟的？
亓霁闻声走出来，挡在夏小满身前，音色随之下沉：“云子昂？你来这干嘛？”
云子昂捂着肚子起身，脸是扭曲着的，但还挂着笑容：“我来帮帮小满，二楼逛得差不多了。”
自知攻击错人了，夏小满一把拂开亓霁，满怀愧疚道：“不好意思啊同学，忘记没有NPC了。下意识反应，练过散打的是这样子的。要不我送你去医院？”
缓过疼痛，云子昂直起身：“不用，没那么弱。你们这边进展如何？”
“挺好的。”亓霁抢话道，“不需要帮忙。需要我和你下去？”
亓霁冷眼道。
？？！夏小满警铃大作。
你下去了我怎么办？
虽然亓霁也是害怕的。也许害怕吧。夏小满回想起亓霁手捧颅骨的淡定样，内心开始不淡定了。
云子昂拒绝说：“不用，时间差不多了，我先去大厅等你们吧。”
夏小满莫名奇妙松口气，朝人乐观地摆摆手。
亓霁捏了捏他的脖子，把人调转往客房的方向：“他有什么好看的，要看看我。”
夏小满不乐意地嘁他一声：“要点脸吧哥哥。”
虽然偶尔是有那么点小帅，但也是小帅罢了。
夏小满往前走两步，来到第一间客房。他咽了咽口水，手悬在门的半空。
同样的招式不至于来第二次吧，不然不就是玩不起吗？
夏小满咕哝道。
吃一堑长一智，这回他绝不再做冲动的莽夫！
“亓霁……”
“嗯？”一直倚在墙边观摩夏小满动作的人诈尸似地终于给了反应。
“你再笑一个给我看看呢？”夏小满道。
今天之内，我夏小满再和你亓霁说一句话就是狗！
夏小满心里痛斥。
他脑袋朝下，看向地面，头也不举踹开门。
时间滴答滴答过了几秒，没啥动静，情况确认安全。
夏小满分批次抬头，还好还好，没有特别惊心动魄的玩意在。夏小满默默松了口气。
扭头，撞上了一尊白色的人体雕塑。
……
一比一复制的人体雕塑，雕塑的头发是卷毛状的，编了几条辫子。头上裹了块红色布料。眼睛没有瞳孔，全是雕塑的白。但却让人感受了凌厉的目光，仿佛有人正在死死盯住你一般。
靠。
夏小满扭头就走，余光瞥见地上有痕迹，被一顶帽子盖住。
亓霁这时候蹲了下来，用手抹了把那一块的地面。就像触发了某种机关，房间内立马充满了浓浓的血腥味。
是血。
靠。
靠。。。
靠啊。。。。。。
夏小满彻底走不动路了。神他妈的微恐。
这和广东人说要微辣结果爆辣有什么分别。
“亓霁。”夏小满又喊。
冤枉。
亓霁扯扯嘴角，他只是单纯觉得剧情发展有意思才勾的嘴角。
要不还是解释下呢？亓霁心酸地想。
“算了。”夏小满也放弃挣扎：一位天生爱笑的孩子罢了，做爸爸的不能抹杀孩子们快乐的天性。
大厅内红灯闪烁，第一轮考试倒计时开始。
小满选的是船医，此刻正哗啦啦地翻书。
为什么？夏小满不理解。开卷考原来那么难的吗？！
第一轮考试结束，日记本自动合上，封面正开始计算分数。
全是选择题，蒙应该也能蒙对几道。
【计分结束。请全体成员起立站至惩罚区。本次考试共计一人不合格。】
机械音刚落，云子昂坐的位置突然破开一个洞，整个人掉了下去。
“我去，我去，我还活着！”董丘抱头痛哭，一把鼻涕一把泪挽住小满的胳膊。
“蛮子，不要赶我走！我势必做你最坚强的后盾！”
“遁后吧你。”小满毫不留情拆穿，“准了。”
董丘膝盖一弯，腰一折：“喳。”
第二轮开始，小满一群人又回到方才的客房。
这间客房给人的感觉很特别，装饰说不上豪横，但应有尽有。世界地图，奇怪路线的航海图，还有许多照片。
夏小满靠近看，照片里的人穿着复古服饰，但有的穿着似乎更为原始，像是某些地区未经开化的土著居民。
桌面上摆放着海螺，泛黄的书本，生锈的钢笔和字迹模糊的信纸。
内容看不太清，夏小满翻到信纸背面，上面写道：如果您想念我，请吹响海螺。
夏小满念道。
吹响海螺？董丘拿起海螺，几乎一瞬间，房间的空墙上亮起一束投影的光。泛黄的纸张倒映其上，接着，一道青涩的少年的嗓音响彻在房间之上。
亲爱的船长：
抱歉，我已经回不去了。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正在魔鬼海域与风浪邪神抗争。亲爱的船长，感谢您的栽培，感谢您如父亲般的教导。
当初口口声声说要成为一名优秀水手的晕船小孩，在今天终于可以向您证明：我，埃利斯，从不缺乏克服恐惧的勇气，从不畏惧前路波涛汹涌般的危险。
我始终记得您说的话，有关父亲去世的话。那年我八岁，海面上雾气难得稀薄，您坐在甲板上，抱着我看星星。
我记得您当时流泪了，可是您说：总有人要做这件事，不是吗？去探寻未知的领域。美洲大陆，珠穆朗玛，南极半岛……总有人要开先例，才会有后续芸芸前仆后继者。所以不要害怕，不要害怕困难，不要畏惧死亡，人类的勇气终将闪耀在群山之巅，愈旺愈烈，长盛不衰。
不知道您看到我托人带回去的地图没有，这是我所力所能及的，也是我短暂一生的结晶。以此致敬我此生最敬佩的人——布兰登船长。
埃利斯
1882.02.03
少年正是热血的年纪，说风是风，说雨便是雨。情绪去得快，来得也快。
三人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出声，像是与那位年轻水手长久共情般，此刻，他们跨越物理时空，正处在同一长河之中。
投影的光线渐渐黯淡，墙上的信纸化成一堆齑粉，飏到空中。淅淅沥沥的雨声响起，1882年2月3号的一天，海面下了一场雨。
考场第二轮倒计时开始，众人回到考场。
这轮是判断题。
1.本次专列是探险专列。对/错。
夏小满选择对。
2.事故发生时间1882.02.03。对/错。
夏小满选择错。
……
相较于第一轮的知识性考试，第二轮更多的和游戏相关，检验玩家是否真正投入到游戏当中。
五人很顺利地通过了。
与此同时，整艘船只开始颤抖，现在距离沉船开始还剩十八分钟。
广播开始播报：警告！警告！受板块运动影响，附近海域即将发生里氏地震规模六点五以上大地震，震源超过四十千米，强度仍在上升。警告！警告！受板块运动影响，附近海域即将发生里氏地震规模六点五级以上大地震，震源超过四十千米，强度仍在上升。请船上众人做好防震准备。
警告警告！受不知名磁场吸引，轮船方向严重偏航！
警告警告！轮船触礁提醒！
警告警告！轮船开始下沉！预计十五分钟后完全沉没！
夏小满扶着桌子勉强站住脚跟。
轮船爆发巨大的惊恐，呻吟声，哭喊声此起彼伏。但不久，二楼的镂空楼层突然爆发出巨大的狂欢。欢声笑语将所有恐惧情绪取而代之。
五人一阵迷茫，相互对视间，不约而同迈上台阶。
声控灯依旧一明一暗不稳定地亮着，这艘古老的轮船，在此刻即将完成使命的交接。
在这深夜时分，二楼的宴会餐厅，酒馆灯烛辉煌，语笑喧阗。小孩挂着泪痕捧着蛋糕，除去操作人员、医务人员，剩余的船员在此刻欢聚一堂。
光影还在交叠，五位少年站在灯火入口处，疑惑地看着这场疯子般的狂欢。
这是在干嘛？
砰——
礼花从半空飘扬而下，这次不是光影，是真正意义上的，可接触的礼花。
夏小满伸手接住一片。同一时刻，走廊尽头的镜子突然亮起了一道人像。
红色的礼衣，简单的红妆，简单的配饰。
所有光线骤然熄灭，汇聚在那位女子身上。
女子生得极美，周围也均是赞叹惊呼。夏小满听到有人喊了句：大副！
于是走廊尽头，镜子里的一人，成了俩人。
婚礼进行曲开始循环播放，提示危险的警报声被强行中止，结婚誓词萦绕在这艘古老船只的每一个角落。
1882年2月25日23：53分，耶乃奥斯探险号迎来了它的第52对新人。同时，这艘航行了4781天的轮船将在今天正式退役。感谢各位船员十多年来的倾心相伴，你们辛苦了！
结婚？退役？
明明是死亡，沉船，但船上的所有人默许了这场荒诞的进行时，默许了新一轮的播报。
第三轮考试开始倒计时，众人怔然着，不舍回头。
这似乎与他们长期以来接受的教育相悖而行，此前他们从未想过，原来在即将到来的死亡面前，那些鲜活的，热烈的人还在竭尽全力地去享受生命最后的倒计时。甚至，当机立断，完成生命中的某些重要时刻。
他们用瞬间爆发的美好代替了死亡的恐惧，以此迎来人生的终章。
倒计时扔在进行，梁汇拉着众人往大厅跑。
亓霁视线从身后收回，跟上大队伍的脚步。但到达楼梯口的时候，他脚步停住了，往右一转，朝楼上跑去。
夏小满最先注意，他甩开董丘的手，飞速跟了上去。
“你们去哪！”韶正奇喊。
夏小满脚步不停：“宝箱！”
亓霁推开船长的房间，奋力翻找。
夏小满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稀里糊涂一个人就跑了上来。顾不上说什么，也加入到寻找宝箱的队伍中。
如果有什么东西比生命还重要的话。
如果我是船长。
只有两样。
夏小满想，要么是陌生海域的地图，要么就是传承。
后续芸芸前仆后继者。
“找到了！”亓霁道。
沿着船长血迹的方向，在一处密封性极好的隔水层。
倒计时还剩最后三十秒。
亓霁拉住小满的手，驰骋而下。
红色的灯光疯狂闪烁，二人的喘气声此起彼伏。
衣摆剧烈飞扬，脚步一下比一下踩得重。
这一刻，像极了无限流剧本主角通关时刻。
亓霁回头，笑容干净炽热。
他说：“夏小满，我们赢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密室（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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