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解忧》毛巾卷大人

16、第十五章

　　我和黄金座位周围的男孩关系都不错，前桌的张南鑫个子很高，斯文有趣，常与王君争霸第一，是刘丽一直心心念念的男孩。

　　在遇见杜康之前，我全靠友情支撑。

　　我从朋友那里得到价值，也有了情绪的出口。我很看重友情，当然，也很得心应手。

　　张南鑫从初一开始便和我是前后桌，关系较好，经常和我打闹嬉笑，如今虽然谈恋爱了，但是我不知道如何一下子在不伤害友情的前提下保持距离，在感情上我真是个笨手笨脚的初学者。

　　语文早自习上，我坐在座位背书，脚伸到前面凳子腿之间的横框上，不自觉地跟随背书的节奏晃动着，并没有注意到他将我的鞋带系在了桌子腿上。

　　直到下课后猛然站起来发现脚收不回来我才央求着让他解开，然而他并没有。

　　我有些无奈，和他玩笑着，央求他放了我，而他一脸神气地看着我，威胁我：“你再伸前面晃悠试试？”

　　我哭笑不得：“不了不了，解开吧，求求你了……”

　　我们互相打闹着但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杜康眼神黯淡——如果注意到我可能早就雀跃着远离了——我用这样卑鄙的想法来向他一再寻求爱的肯定，也是恶劣的以牙还牙。

　　他就这样沉默着，我也沉默着。

　　某天他没有等我径直去吃饭，教室里空空荡荡，太阳照到窗户边同学的桌子上——时间没有脚，走路悄咪咪，安安静静的。

　　我苦笑着自己走到食堂。

　　人声嘈杂，杨倩倩和舍友们在不远处大声说笑，他和王博相对而坐，慢条斯理地处理着餐盘中的食物。

　　我一个人一张桌子，碗中的食物好像都冒着冷气，凝结成尖利的冰茬刺向我。

　　沉默就像一堵墙，横亘在我们之间。
　　我不知道这是冷战，只觉得痛苦。眼耳口鼻都被淹没了，我喘不上气。

　　直到在多年之后读到母亲的日记，刚结婚时她和父亲经常冷战，晚上同床共枕，白天形同陌路。

　　原来恶劣刻在我的DNA里。

　　我表现的满不在乎，期待他和我说话，甚至和我大吵一架也好。

　　但是并没有，我们之间的冷空气凝结了一周。有些自以为是神助攻的朋友——同学吧，朋友这个词是神圣的，算不得朋友——喊着我们的名字起哄调侃。

　　我无所适从，只能将两瓣唇紧紧闭起来，骨子里的耻辱感让我无法开口，我生怕我与他不和的秘密会流出去——但大家好像已经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