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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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闻星死讯后，陈照青当即安排布置任务计划，足足三日后才全部妥当，得以回家。
飞机滑过夜空，陈照青带上眼罩，掩去眼底的灰青。
从机场出来后，没怎么费时间便找到了一位女性司机，遂上了车。
说清楚酒店地址，司机姐姐热心地分析：“有点远啊，你是来这儿出差？如果只是中转，我也知道机场附近的几家干净的酒店。”
陈照青顺着她的话说：“嗯，出差。”
司机姐姐便又打听：“姑娘从哪儿来的？”
陈照青从容道：“您猜猜？”
其实也不用猜，这个点出来的无非就是搭那几个地方飞机过来的。
司机姐姐猜了几个。
陈照青表情平静，都没否认，趁着司机思考的一个空档，扭头看向了窗外的景色。
她不想交流的意图表现地极为礼貌且恰好。
司机姐姐没再说话。
大半个小时后，陈照青下了出租车。
人死后一般三天便会下葬。闻星的葬礼正好便安排在今天。
陈照青紧赶慢赶也没有赶上，但她不甚在意。
入住酒店后陈照青休整了一会儿，然后拨通了陈秦的电话。
电话那过去，陈秦那边吵吵嚷嚷的。
丧礼过后一般还要吃席。小县城也不讲究。自己在家里直接请了。
陈秦接到陈照青电话显得很是殷勤，问她是否到了，在哪儿住呢，劝她别让钱给外人赚去了，回家住更自在。
陈照青没理会这些，而是询问了几句白天葬礼的事情。
一说起这个，陈秦的抱怨便又喋喋不休起来。
只是抱怨的对象从闻星转成了闻千语。
她口口声声评价闻千语小小年纪心机颇深，祖坟不住，花大价钱给她妈买了个公墓。
“小十万呢！”陈秦嗓音尖利，愤愤至极。
陈照青对此不予评价，待陈秦抱怨倾诉完后，约了陈秦明天见面的时间地点。
陈秦想约在家里。
陈照青平静回道不如在警局吧。
一句话堵得陈秦呐呐不语。
陈照青淡淡道了句挂了，但还没来得及挂，便听到陈秦那边传来一个沙哑的男人声音。
舌头都大了，显然喝的不少，不停念叨着“千语那死丫头呢”，“怎么下葬后就没再见过她了”，诸如此类的言语。
陈照青的手指从挂断键上方挪了开。
陈秦没发现电话还没挂断，很不耐烦地回了那人一句，“我怎么知道？她不着家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上梁不正下梁歪，跟她妈一样，就会出去瞎玩。”
男人哼哧哼哧笑了起来。
陈照青突然出声：“那边谁在说话？”
陈秦过了一秒才回，“你姐夫呗，你咋还没挂电话？”
陈照青又问：“千语不在家？”
陈秦昂了一声。
陈照青：“你们不出去找找？”
“这不常有的事儿么。”陈秦见怪不怪似的，压低声音道：“闺女，你以为闻星那样的能生出什么好东西？”
陈照青话听到一半便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陈照青仍有些心神不宁，便拿起手机出了门。
县城的夜生活不算丰富多彩，一般入了夜便没有多少行人出门走动了。
只不过西北夏季天黑晚，等到彻底黑下也得近十点。
陈照青趁着红紫掺半的天色出门，走出去几百米才后知后觉到冷风伴随着夜色同时降临。
她只穿了衬衣长裤，材质单薄，适合夏天。
但不适合昼夜温差极大的西北。
不过陈照青也没回去，甚至一度走到了继父家那里。
她看着远方居民区七零八落的灯火，驻足片刻。
一直等到最后一盏灯灭下，陈照青回神，后知后觉了冷。
她一边转身原路返回，一边将衬衣最上面的纽扣系上。
此时已经近11点，陈照青对此地还算熟悉，在明亮但远的大道和近路小道中选择了后者。
小道狭窄，风进来后便只能尖利地呜咽，一时之间很难听见其他声音。
陈照青手里握着手机，手机开着手电筒，一步一步走得从容。
转过第三个弯时，陈照青依稀听到了不属于自己的脚步声，自后方传来。
陈照青皱眉，悄悄改变了方向 ，朝着大道那边走去。
但到底还是迟了。
不过三步，陈照青腰间便抵上一个利物，触感锋利而冰冷。
人和刀都是从侧前方来的，陈照青注意力集中在后方，才没有及时发觉。
对方至少是两个人。
陈照青心想着，然后掏出了随身的全部零钱，甚至包括手上的玉镯，一一递给了前面的人。
宛如卡着浓痰般的嗓音哼哧哼哧地笑了，声音并不算大，但应该是个老烟枪——
“手机也拿来。”
陈照青手轻轻一动，手机锁了屏。
她镇静地递给对方。
又是一声笑。
男人接过手机，用手电筒的光晃了陈照青两下，语气中带着不耐：“密码。”
陈照青被光刺痛了眼睛，不自禁闭眼，自然没留意到在看到她脸之后，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亮色。
身上钱或者银行卡被抢走了好说。
手机密码给了，对方身后自然有人能破解她的各个账户，几年积蓄一朝归为零蛋。
陈照青尚且还在权衡中。
男人突然走近一步，手里的刀也更近了些许。
“159357，”陈照青睁开眼，语气平静道：“数字密码。”
男人看看陈照青，试了一下密码，手机成功解锁。
“还算听话。”男人满意了，近乎贴着陈照青的距离如此说，然后准备将手机揣进兜里。
变故就在这一瞬间。
陈照青听到身后微不可察的声响，下意识一蹲。
虽然即使她不蹲也没事。
来人一记飞踢角度计算刚好，擦着陈照青站立时头顶的高度直击男人面门。
手机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陈照青抬眼，便看到来人灵巧地以腿锁住男人的颈部，说不清以什么角度用力，男人迅速地倒到一边。
来人夺过男人手上的刀，用力往后扔去，再精准拿到陈照青的手机，回头看了眼陈照青。
陈照青往那人的方向跑了两步，便被她拽着手臂朝一个更加偏僻的道跑去。
不知道她怎么七拐八拐，不一会儿两人便回到了大道上。
路灯明亮，陈照青打量着救了自己的人。
是一个年轻女孩，高马尾大眼睛，唇色是未经修饰的粉红，神情冷而不爽，独自望着一边平稳呼吸。
五官很漂亮，有点眼熟，但也仅限于眼熟。
喘匀气后女孩站直身子，将手机还给陈照青，嗓音沉中带哑，语气透着烦躁：“你怎么敢走小道的？”
陈照青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在比对着她和女孩的身高。
她168，女孩比自己还要高上小半头，大概是175左右。
大抵是没等到回答，女孩语气更加差劲，又问了一遍。
陈照青回道：“那你怎么也在那儿呢？”
女孩挑眉，“我睡那儿。”
“……什么？”陈照青一怔，“你家住哪儿？爸妈不担心你吗？”
没等到回话，女孩沉默垂眸，面无表情地看了陈照青半晌。
陈照青被看得多少有点不自在，碰巧冷风一吹，她声音带了点抖，但还是继续问：“你家是不是就是小道里面的某一家啊。”
良久，女孩冷漠一扯嘴角，吐出一个“是”。
陈照青点点头，显然信了，继续问道：“那你叫什么？”
女孩神情不变，反问：“问这个干吗？”
陈照青微微一笑：“那换个说辞吧——恩人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女孩看着陈照青静了片刻，突然间别扭地转头，“小语。”
陈照青猜测：“雨水的雨？”
“小雨”重新恢复冷漠的神色，“随你。”
又摆出了一副臭脸色。
陈照青反思了一下自己，自觉没什么过错，因此实在不理解面前女孩多变的心思，但也不以为意。
冷风一吹，她突然倦了，用手机预定了一个出租车，等了半天没人接单。
陈照青权衡了一下，决定还是沿着大道绕路回酒店为上策。
她扭头看向小雨，问道：“你怎么还不回家？”
小雨又是一句不配合的反问：“你要去哪儿？回家？”
“不回家。”陈照青决定骗一骗小孩儿，“我在这儿没家。”
小雨哦了一声，顺着问道：“那你来这儿干嘛？”
陈照青没再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看着小雨，带着点淡淡的笑。
但小雨并不觉得此时的陈照青比刚刚亲近。
她有些不甘心，但还是放弃了，就着上一个问题重新问了一遍：“你去哪儿。”
颇有些锲而不舍的意思。
陈照青想了想，说出了自己酒店的名字。
然后事情便演变成了女孩护送陈照青回家，走小道。
进了小道后可见度着实低了不少，陈照青看向双手插兜走在自己斜后方的小雨，依稀只能看见对方高挑的身形。
小道确实比外面更冷。
再一个转弯，强风拂过，陈照青直接被冷地原地一哆嗦。
拉链声响起，陈照青还没反应过来，周身一暖。
小雨精确地将外套披到了陈照青身上。
陈照青扭头看向小雨，发觉她脱了外套就剩下个短袖，还不如自己虽然单薄但其起码是长袖形的衬衣，便想将外套还回去。
小雨没有接过去，淡淡嘲道：“穿着吧，你都快抖出残影了。”
陈照青没忍住笑了，她刚刚确实很冷，但是——
“有这么夸张吗？”
小雨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又挖苦道：“晚上穿这么点出门，不是本地人吧？”
陈照青闻言挑眉。
小雨便语速很快地又补了一句：“挑什么眉，不服？”
于是陈照青又被逗乐了，“你视力这么好？”
或许是之前陈照青运气太差，或许是有小雨同行、两人作伴，这一次风平浪静。
看见酒店的门面时陈照青呼出一口气，将外套脱下，眉眼含笑地看向小雨，递了过去，“今天真的谢谢你了。”
小雨接过外套也没往身上穿，点点头回应陈照青的道别后，也没有转身走掉。
她大概是天生的臭脸，眼神中带着不自觉的戾气，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看着陈照青逐渐走远的身影。
陈照青一次都没有回过头，似乎只是很短的时间，便消失在了她的视野中。
闻千语这才穿上外套，拉链利索地直接拉到了顶。
然后她偏偏头，在外套领口处嗅到了满腔冰冷的空气，以及一丝丝陈照青沾染上的香气。香气。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