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Chapter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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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固执
著 |井鬼柳
2023/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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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照青是一个安静的、不善言辞的人。
而这两个词在她母亲陈秦的口中，便成了薄情寡义和狼心狗肺。
彼时陈照青十五岁，提着手提箱，去奔赴前往大学的火车。
母亲阻拦不成，气急败坏，骂她薄情寡义，骂她狼心狗肺。
陈照青照单全收。
与歇斯底里的陈秦不同，陈照青的继父端坐在大院屋檐下的茶座上，连连冷笑，挖苦道：“让她去上呗，考上清华北大了多出息啊，砸锅卖铁非去不可啊——同样是15岁，某些人高中都没考上，还被人搞大了肚子，生了个孩子。”
陈照青充耳不闻，下一刻顿足。
迎面来了两个人。
一个是刚满二十岁的闻星，一个是闻星的女儿闻千语，背着书包身体瘦小，四岁出头。
闻星虽然已经生育，但到底还是年轻人，五官极为漂亮，气质介于成熟和清嫩中间。
她看到了陈照青手中的手提箱，一愣，眼里闪过一丝嫉恨。
陈照青看她几秒，最终冲她轻轻一点头，继而绕过她和闻千语，迈步朝前走，一走就是许多年。
期间陈秦不是没有打扰，陈照青还没成年便月月给家里打钱，虽然不多，但几千几千的给着，也会把陈秦的胃口养刁。
遇到狮子大开口的时候陈照青也不动怒，冷落陈秦几个月后再继续打钱，仍然是几千几千罢了。
陈秦也不是没想过去找去闹，只是清华北大不认，陈秦成了睁眼瞎。
久而久之，陈秦声势便软了，几千也是钱，没了多可惜。因此她与陈照青的通话中便没了质问和怒骂，只剩下了些家长里短。
她和闻建安属于半路夫妻，陈照青和闻星是异父异母的重组姐妹。
陈照青离家后，家里姓陈的便只有她了，总觉得闻家几个人欺负她，抱怨与日俱增。
陈照青安静、不善言辞，在电话中只有若有若无的、平稳的呼吸声存在，是个完美的倾听者。
陈秦打来的电话虽然次数不多，但陈照青一次都没有落下。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陈秦并没有想过陈照青已经不在国内了。
陈照青只在国内上了一年大学，期间备齐了资料，被老师推荐，去了国外留学。
国外风气开放不假，但陈照青一门心思地学习研究，多少有些木讷，遇到锲而不舍搭讪的，她拒绝多次，最终干巴巴换了个说辞：我在故乡已有爱人。
甚至还特意买了个戒指带上。
但随着渐渐长大，国外留学的第8年，陈照青博士毕业了，刚满24岁生日。
毕业典礼那天，陈照青身着学位服，沉静精致的东方面孔有着非凡的魅力，不断有学弟学妹凑上来拍照留念。
有点热闹，有点闹腾。
陈照青并不适应，但却也不反感。
直到母亲电话打来，陈照青得空，来到比较安静的角落喂了一声，才发觉自己语气里带了点笑意。
只是陈秦并没有留意这些，怒吼道：“闻星疯了！”
陈照青一怔，脑里一根弦猛地一紧。
陈秦继续怒吼道：“疯了！疯了！”
背景音有些杂乱，依稀可以听到哭声。
近一年，家里似乎总是飞来横祸。
不是继父车祸断了腿，便是母亲上工时晕倒，检查出了脑血栓。
生活不顺，陈秦抱怨的越发起劲。
或许也因为年龄增长，她总在鼓动陈照青回家。
之前陈照青对此保持沉默，这次自然同样如此。
只是当陈秦那边一阵尖叫横空，盖住了哭声，同时也掩盖了陈秦的怒骂。
电话没断，陈照青清楚地听到了棍子重击在皮肉上的声音，也听到一个陌生嘶哑的声音时而怒吼，时而又像是打怕了，尖叫着“疼、疼、疼”。
陈照青恍惚片刻。
挂断电话后的几天，陈照青时常处于心神不宁的状态。
直到陈秦再次打来电话，陈照青犹豫片刻，还是接通了。
那边却不是陈秦，而是一个轻轻甜甜的女声，细声细气的，叫她“姑姑”。
闻星15岁怀孕，16岁生下闻千语。
继父无数次地问闻星，闻千语的亲生父亲是谁。
闻千语起初不说，后来瞎说，一度闹过不少笑话。自始至闻星都不肯说实话。
继父无奈，恨恨放弃，最终决心把外孙当成孙女养。
因此闻千语自小便叫他爷爷，叫陈秦奶奶，叫陈照青姑姑。
而当陈照青意识到电话那头便是闻千语时，便问她：“奶奶呢？”
“出门了。”闻千语安静地说。
“妈妈呢？”
“……被爷爷锁在了房间里。”闻千语乖巧说完，然后又叫了声“姑姑”。
陈照青嗯了声，问道：“怎么了？”
半晌，她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句小心翼翼的轻语，带着隐约的哭腔，“千语害怕。”
第二天，陈照青便联系了自己在国内的大学老师，询问目前国内的就业情况。
经由老师牵线搭桥，陈照青很快便解决了自己的工作问题，收拾了一下行李后，又联系了早早毕业归国扎根成为社畜的一个学姐朋友，恳请她收留自己的行李几天。
朋友热心，表示收留个人也不是不行。
陈照青谢了她的好心，表示自己要趁着工作前的最后一个长假，回趟家。
多年未归家，朋友没有怀疑。
陈照青再次只身提了个手提箱回家时，她敲了敲家门。
过了一会儿，是穿着背心短裤的继父来打开的门闩。
陈照青同母亲都不是很熟，同继父便更不熟了。
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只是继父见到她后太过热情，一把夺过她的手提箱，招呼着她进家门。
陈照青两手空空地跟在继父后面，看了看没多少变化，只是更加破败的庭院。
然后她低头，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继父完好无缺的两条腿。
不过刹那间，陈照青察觉到不对，迅速地扭头便欲逃走。
结果一转身，便看到自一开始就藏在门后的陈秦，正一手拎着粗大如半个手腕的铁链，一手将门闩卡紧、继而扣上了大铁锁。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Chapter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