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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Chapter.78 曲目 ...

  •   轻轻拨动的古琴伴随反反复复推出的夜空般虚无的曲调,缓慢的节奏如同不断罅漏的砂石,独行在世界战火中,且行且停却前后左右都看不到另一个身影,心灵深处的孤独无依放置宇宙之内,渺小而恐慌。
      如果我们无非是一颗小小的浮尘,在巨大的爆炸中瞬息生死,无能为力的嘶吼也不会有任何人听见,不可同夏虫语冰,是否一如不可同人语永存?
      星空在头顶不断放大,空壳般的回声竟然由心而发,傅鸣昱单手扶着耳麦恍然想起,秦晟言曾经穿着关澄的作战服,阴冷的站在自己面前,隐忍不发的痛心,却口出恶言。
      那个时候,你真正想要说的是什么呢?
      傅鸣昱高举着手杖,目不暇接的把玩一阵,然后高高抛起丢向了观众席。
      “下面一首歌,带给大家——《字眼》”微微鞠躬,茕茕孑立的小提琴手运着弓被灯光打亮,傅鸣昱响指清脆俏皮,“请不要在真空中失眠……”
      下一秒,一层层亮起的光芒将整个乐团展现在世人面前,上百个小提琴手搭上琴弦,屏息凝神的和长弓情人般低语,动作整齐的拉响第一个音符——
      盛宴这种事情,视觉和听觉一起来岂不更好?*
      “傅鸣昱哥哥让我们上来打个酱油,真不开心!”金天荫嘟着嘴穿着粉红色的小西装蹦蹦跳跳的上了台,“我明明想唱歌的!”
      台下的粉丝们很配合的不停起哄:“唱一首!天荫唱一首!”
      “跑慢点你个捣蛋鬼!”金天茕一身粉蓝色的骑装执着一根浑身金光的鞭子撵上来,“傅鸣昱哥哥说了要换衣服……啊……糟糕……说漏嘴了。”
      台下传来不少的笑声,两姐弟并排站立,动作一致的耍了一会儿宝,动作轻盈而灵动,满脸笑容的互相击着掌转圈,然后变魔术般的从手掌飞出两朵花来,从花瓣中间摘出耳麦和小话筒,志得意满的戴上:“我们要唱了哦!”
      “猫咪和狗只能养一个哦,卷子上的红叉藏在哪儿好呢,大人的牙长齐了却还是不会说好话,果然我们吐出来的不是象牙呀……”
      欢快的节奏伴随着他们踏步的舞蹈显得生机勃勃,掐着腰蹦跳,台下的节拍声整齐而有力,两小只笑得有牙没眼,原本就相似的容貌做出完全一样的表情却展现了全然不同的可爱,姐姐的娇俏,弟弟的憨萌,又突然恢复鬼灵精的本质。
      舞蹈基础扎实,力度和幅度都恰到好处,丝毫不存在拖泥带水,仅仅凭借两个人就掌控了整个舞台。
      连唱了两首,天荫牵着天茕的手甜甜乖乖的鞠了一躬,装作往后台探了探身子:“姐姐,我好像看见傅鸣昱哥哥了!”
      “呀,快逃……”天茕一吐舌头,一歪脑袋,向后一跳,和弟弟两个人都落入了升降台的凹陷里,干脆利落的消失了踪影。
      众人的目光都被后台的帘幕吸引,却听见一阵轻笑:“各位都看哪呢?”
      傅鸣昱摘掉面具,右耳戴着一条血红色垂坠的耳链,左眼下面缀着一串黑钻,整个人邪气而不乏优雅,他换了一件造型夸张的披风,红黑的繁复花纹宛如贵族。
      从天而降。
      “你是不是我的纸蝴蝶?不会腐烂也不会飞翔?”
      戏谑的语调带着不可抗拒的蛊惑的味道,谁能猜透他的想法?
      我的王,您沐浴阳光我们便焚身逐太阳,您浸透黯哑我们就淋血诱乌鸦。
      请让我们此生盲目,剜去双眼,以此保证您的一切不被觊觎。
      荆棘破土蔓延,不死士的臣民夜夜低吟,傅鸣昱垂眸掩饰嗜血精光,病态的骄傲即将撕毁一切,我的美人我的纸蝴蝶,密密麻麻挤在鸟笼里,未曾闻过花香。
      傅鸣昱微微张开嘴,前奏便已经用急速的笛声如同巨蟒蜿蜒而过,收音再放大数倍,就算海妖会有魔音,也不该是此番模样:“四指骷髅捧月光,荒草庭院犬骨藏……”
      刮骨疗毒,烛火摇动,一盘棋未了,攥住的是所有人的目光。
      幸好黑暗美好至此,却仍有尽头,否则如此深陷也并无不可。
      仰着脖子的人们张口结舌的喘息,从未知道仰人鼻息也能甘之如饴。
      黑暗逐渐弥散,傅鸣昱重新睁开眼,子夜星辰点缀在他眼中,披风脱下,露出一身黑衬衫配上雪白长裤,宽肩窄腰的身材略显单薄,他洗去所有的魅骨,如同一位失落的青年诗人站在无人的江边,不知何处而来的钢琴声清水淋石般响起,将人心上油腻的污浊都清洗干净,终于能喘口气的观众仔细的分辨着前奏——
      《沉舟》。
      深情款款的歌声搅拌清茶,温柔成为习惯,就连分别也顾忌着别人的心思而不点破,若水如玉的青梅竹马,傅鸣昱寂寞的站在舞台上,脆弱的让人心碎,静静守护也被拒绝,如果不是爱上的太早而又爱上的不巧,他或许还可以脱身。
      但是他却从未责怪过任何人,平心静气的接受一切,如果你说他更爱你更适合你,好的没问题,我这就退出——
      未曾让你幸福,也不该让你为难。
      我儿时就隔着窗户偷偷凝视到入迷的女孩,不能牵你的手,也不能站在你身边,我记得所有故意扯乱你头发的男孩子的姓名,我记得你跳绳时候的笑容,我记得你朗读的每一篇课文,因为曾经悄悄练习只为了同样的抑扬顿挫。
      爱得那么深,那么久,然后看到别人抹掉你的泪水,吻上你的额头。
      初恋是一朵开在无人处的花,攒足了营养舒展枝叶,鼓起勇气绽放花瓣,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一直一直的存在。
      这是属于你的花,尽管你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
      有个男孩,为你开了一生的名为暗恋的花。
      我是你的沉舟,侧畔,总有千帆而过。
      皂角的清香勾起沉睡的那份珍贵的感情,有过稚嫩有过痛苦,那是初尝爱情的蚕蛹,拼了命的挤出来,拥有了妻儿和家庭。傅鸣昱口齿清晰的将小故事唱出来,迎风碎成一个秘密。
      摇晃的手里的荧光棒渐渐停止,隐约有了抽泣声,尾声戛然而止,因为这注定是一个没有结局的回忆。
      傅鸣昱安静的站在舞台上,轻易地掌控着所有人的情绪和呼吸。
      曾经有一个音乐制作人说过,我们在这个时代变成给别人消遣的,那我唯一能够反击的,就是写一首歌让你哭。
      傅鸣昱他从未在乎过别人是否用廉价不堪的文字来描写自己,无关别人的看法,看不看得起,是不是小丑,没有谁真的能决定。
      他并非故意要赚人眼泪,只不过没有人能抵抗得了他直接的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捂住你的伤口,问你疼不疼。
      无论多少的掩饰和伪装,傅鸣昱有看透人心的本能。
      这种可怕的天赋,给了他一切。
      工作人员小跑着搬了一个椅子上来,支起一个立话筒放低收音的高度,最后,傅鸣昱接过了那把心爱的尤克里里,他单腿搁在横杠上,微笑着坐上了椅子。
      随意的拨拉了一下,他慢悠悠道:“今天,我还请了一位嘉宾,大家已经听过他的曲子了,接下来最后一首,我将和他合奏。”
      面面相觑的粉丝们疑惑的交头接耳,纷纷猜测是哪个音乐人,他们未能得出结果只好重新将目光递给傅鸣昱,露牙一笑,灯光倏然亮起,华丽昂贵的三角钢琴旁,秦晟言微微侧头对着台下的人一点头,算是打招呼——
      五万人一个不漏的噤声,然后仿佛是炸裂般的欢呼声肆无忌惮的持续了十分钟。
      眼看着他们没完没了的惊叫呼喊,显然是有用不完的力气,傅鸣昱无奈的划拉着尤克里里,稍微有一些失笑:“对我都没有那么热情,你们到底是谁的粉?”
      “你!们!的!”
      秦晟言忍俊不禁的转过头去,也伴随着傅鸣昱的指尖默默敲了几个琴键。
      “好吧好吧,怕了你们。”傅鸣昱笑着摇着头,垂眸灵巧的拨出主旋律,“这首歌呢,我很早就写出来了,但还是第一次公开弹唱,所以就算是我弹错了你们也听不出来。”
      故意眨了眨眼,傅鸣昱扬眉挑衅,心满意足的收获了大量倒吸一口的凉气。
      “那么,我们开始吧——《谷底》希望大家喜欢。”
      秦晟言,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faker住在誓约岛上,他照常的生活,和邻居之间也相处的很愉快,但是他很苦恼,因为从来没有爱过别人,他不希望这一生都孤独的过去。
      直到有一天,岛上搬来了一位新住民,是一位美丽的女士,她拥有珍珠色的衣裙,海藻般的长发,faker觉得自己不可救药的爱上了她,像个傻瓜一样每天都绕路去偶遇浇花的女士。
      “忘记翱翔的姿态,你却听我回顾,纸船放进雨后的低洼,浸湿了归途……”
      Faker想要向女士告白,邻居们纷纷规劝他不要,因为在誓约岛上,每一句誓约都必须是真心的,而faker显然无法做到这一点。
      Faker是一位善良的先生,他不愿意欺骗女士,更不愿意欺骗自己心爱的人。
      那天他摘了自己精心培育的火红的玫瑰,跪在了珍珠色女士面前,用动听的情话诉说了自己的心事,女士感觉到相当的震惊,因为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秦晟言,你觉得珍珠色女士,会不会相信呢?
      “我看不到海,只有山,我听不懂爱,只能猜……”
      哦,对了,我忘记说,女士早就在每日准时浇花的时候,就爱上了faker。
      所有的邻居都告诉女士,faker的情话不足信,因为他是faker啊。
      女士摇摆不定,也让faker受了很多伤害,他们长久的不敢见对方,却渴望一同望着月亮的时候能心意相通,蜜蜂从faker的玫瑰上降落,然后赶回女士的花朵上,将甜蜜的花粉谨慎的传递。
      “为何你还在,明明不该释怀,别留我一个人这句,要不要说出来……”
      后来,女士听说faker要离开誓约岛,她匆匆的赶到码头,只能见到一片干干净净的白帆,faker被大浪卷走,女士珍珠白的衣裙和海藻般的长发都落入海水中,她恳求海豚帮助她把faker救回来,许诺用以后所有的花瓣来祭奠大海。
      Faker在女士的床上醒来,有些慌乱的看着愤怒的女士,还未开口,先得到了一个耳光。
      “草木更改,日升月落如同安排,停滞地带,期待与伤害,选哪个去明白……”
      不当faker,当father吧。
      这样你说的话,就可以相信了吧。
      女士拽着faker的手登上了誓约岛的中心,对着日月神,表明了心迹。
      “无论什么姿态,请带我离开……”
      秦晟言,这个童话,是happy ending,对吧。
      源源不断的钢琴声与尤克里里的弦乐混合,摄人心魄的在整个会场荡漾,默契十足的配合让弹唱浑然一体无法分割,全情投入的两人勾起相似的微笑,闭着眼感受对方的心意。
      璀璨的聚光灯下,他们旁若无人的用音乐甜言蜜语,两个差点坠落的人,互相牵扯着居然找到了不得了的爱情。
      命运,待我不薄。
      当头版头条充斥着溢美之词,将傅鸣昱首场演唱会计夸得只应天上有的时候,他们俩人已经坐着专机两眼一闭的往纽约跑了。
      期间秦晟言毛手毛脚的一刻也不得消停,傅鸣昱皱着眉头放手让他狼吻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安抚下来,无可奈何,傅鸣昱只能同意飞机落地之后,让他好好的抱一次,才让这头永远吃不饱的家狼摇头摆尾的收敛起来。
      可是秦晟言忽略了自家儿子重要的地位。
      当Adonis伸着手一把跑过来抱住傅鸣昱大腿的时候,秦晟言知道一切都没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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