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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又是大风起来的时节,地精城市里贴满了杂七杂八的布告,或许会有几个雇佣兵会凑过去看个究竟,找几个看起来不是那么离谱的撕下来。

      旅馆里,一个个带着大个子保镖的地精吆喝着,时间就是金钱,过来看看我这里会有你需要的商品。

      有两三个信奉圣光的德莱尼人在对陌生人传播着他们的信仰,可是又哪里又多少陌生人呢?地精们又使出了金币什么都不信奉的。

      天色将晚,旅馆里热闹了起来。地精商人们要了美味的烤肉和甜蜜的草莓汁,还有一个小型乐队在奏乐,走了调的手风琴和破了嗓子一样的鼓声明显不能称为音乐,可是在这种地方,又有谁会挑剔这些呢?

      角落里,有一个盲歌者在唱自己写的蹩脚的诗歌,可是唱了那么长时间也没有什么人愿意给他一两个铜币,更不要说有谁愿意请他喝一杯。

      瞧瞧这喧闹的酒馆,

      喝的烂醉如泥的众人

      你们彼此意见不同,

      招呼对方用酒瓶和板凳

      我在角落里唱歌,

      诉说久远的事情。

      不管是绅士还是乞丐,

      聚集在这个避难之城

      这里物资贫乏,安全也没有保证

      你们却安乐犹如家中

      睁开眼睛看看城外

      战火绵延无尽无穷

      在破碎的大地,无尽的虚空

      有一位坚定的圣光信仰者

      他有精妙的格斗技巧与勇敢的心

      他爱护朋友,仿佛爱护自己的家人

      他忠实的执行所有的命令

      相信自己的盟友和族人

      同在一城享受庇护的占星者并不愿意合作

      他选择独立面对血精灵和恶魔

      面对即将到来的屠杀他无能为力

      而纳鲁就是战争的始作俑者

      圣光之所以被信仰

      不是用作战争,而是它带来和平

      面对朋友的死亡

      一切都不能挽回他的性命

      他那最坚定的心仿佛冰块一样破碎

      理想在现实面前残忍的崩溃

      外边风声呼啸,酒馆的木门腐朽洞开。地精们好奇的看着门口,这么晚了还有人来显然是个新奇的事情。

      几个年轻的圣光教徒凑了上去,来人有一张陌生的脸。

      独臂的中年人喃喃自语,这便不认识了么?迫不及待的向我宣扬圣光?

      年轻的教徒们愣了愣,我们认识么?

      他自嘲的叹了口气,就算本来认识,少了一只手,也不认得了。

      年轻漂亮的学者站在他面前,艾伯海亚,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她的笑容甜美而又真诚,散发的魅力即使是地精也不能抵御。

      艾伯海亚笑了笑,没死不也一样吗?他们都已经死了,就剩下我一个人还卑鄙的活着。

      你在怨恨么?学者不笑了。

      也说不上怨恨,只是终于没有什么用了。

      学者默然不语。

      确实没有什么值得怨恨的,他们那队佣兵在索克雷萨之座坚持了三天,一直等待着奥尔多的支援。奥尔多终于来了啊,可是已经晚了,晚的那些时间的代价,便是佣兵们的性命和艾伯海亚的一条断臂。

      但是来了又能如何呢?

      奥尔多并没有对恶魔们发动攻击,他们看着索克雷萨毫无犹豫的将巨大的剑钉死在安吉烈的胸口,又残忍的在年轻的利休斯身体里引爆了一个恶魔法术。他们亲眼看着,仿佛爆裂一样,利休斯的血肉飞快的与骨骼分离,而他还不能立即死去,在那痛苦的呼喊。

      奥尔多很快改变了主意,他们用远比莉莉安熟悉的法术开了一个传送门,然后所有的人进去,消失了。

      那时候,艾伯海亚,莉莉安,还有没有死去的安吉烈,即将死去的利休斯是如何绝望地大声嘶吼,就好像奥尔多的人能听见他们的声音。他们心里清楚,没有人会来支援他们的,因为别人总是不可以指望的。

      可那些人,那些他们以为可以依靠的人是怎么样变成“别人”的呢?艾伯海亚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他知道的是,和他一起守在索克雷萨之座的这些人,也可以变成不能指望的“别人”。但是他们没有,一个都没有。这就够了!

      阴霾的大主教出现在他身后,他们都死了,为什么你没有死?

      是啊,为什么我没有死?艾伯海亚的眼泪涌了出来,莉莉安是一个女人,在女人心里,自己的男人永远比自己重要,而愚蠢的自己竟然一度怀疑自己在她心里不如她漂亮的弟弟重要。

      那个女人,在她要死的时候,她把我推进了传送门里,我看见她被恶魔们撕碎,她到死还在笑。

      他们都死了,你也不该活着。大主教平静的说。

      是啊,他们都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如果你死了,那么就没有人知道奥尔多做的事情,没有人。

      雪亮的匕首从艾伯海亚胸前露了出来,大主教脸上的肌肉颤动着,看起来无比狰狞。旅馆里所有的人尖叫了起来。

      艾伯海亚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他的眼睛越来越沉重,他想自己就要死了啊,死了也好,就能见到莉莉安了,能见到利休斯和安吉烈。

      他最后看到的是那个坐在角落里的盲歌者,他在唱自己写的蹩脚的诗:

      信仰如果只能用死亡证明

      那么还要信仰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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