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光》洪一枝

39、我也是什么

　　冬日的六点天色已不见一丝光亮，城市中星星点点亮着灯。这场雪并没有从早到晚一直下，下午那会儿就停了。任森森心里有些遗憾，她还约了谢凛晚上看雪呢，现在看来计划泡汤了。

　　任森森走出公司大楼，风一吹过，撩起一阵寒意，任森森裹紧了自己的大衣，匆忙迈进夜色。

　　回到丽江水苑，任森森给谢凛发消息：“在家吗？”

　　谢凛：“在，我做了晚饭。”谢凛下午在学校，学校那边下午雪就停了，但他还记得与任森森的约定，忙完手上的工作匆匆赶回丽江水苑，他生怕市内的雪还在下，错过与任森森的约定。

　　任森森秒懂，脚步颠颠的直奔八楼。

　　听见门铃，谢凛知道是任森森到了。

　　一打开门，任森森轻巧灵活的钻进门，口中还嚷嚷着：“冷死了，冷死了。”

　　“你衣服穿得太少了。”谢凛关上门，任森森已经换好拖鞋去洗手。

　　谢凛跟着任森森的脚步，“230415。”

　　“嗯？什么？”

　　“密码，以后太冷你就直接进来。”

　　“这不太好吧？”任森森嘴上说着不太好，心里已经笑开了花，并试图解开这个密码的意思，不会是银行卡密码吧，还是特殊日子？23年的4月15日不会是谢凛遇到他暗恋的人的时间吧？任森森欢喜过后是苦涩，短时间内体验了什么叫乐极生悲。

　　“要是我哪天进来看见不该看的怎么办？我还是敲门吧。”任森森怕看到谢凛和另一个女生亲密的画面。

　　“有可能，但我会注意。”谢凛仔细想了想，自己并没有在家裸着的习惯，但是任森森既然提出来了，那他以后这方面还是要注意些。

　　“哦。”任森森得到谢凛肯定的答案并不满意，反而更失落了。

　　“等会儿吃完饭去看雪吗？”谢凛看任森森兴致不高，以为她在为不能看雪而失望。

　　“可是现在没下雪了，还能看到吗？”

　　“我看天气预报说晚上还会下雪。”谢凛打开天气预报，给任森森看。

　　任森森惊喜，“真的吗？”

　　“真的，但是天气预报这种事也说不准。”

　　“没关系，有期盼总比一点盼头都没有好吧。”任森森满怀期待的看着谢凛。

　　“嗯。”

　　晚饭过后，任森森迫不及待地要出门，她打算一边消食一边等着下雪。

　　“谢凛，快点快点。”

　　“来了。”谢凛手上拿着一条围巾，“你不是说冷吗？我看你也不会想上楼，就给你拿了条围巾，要不要戴？”

　　任森森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正想双手接过围巾，谢凛已经先一步把围巾戴在她的脖子上，并小心围了两圈，“围巾我洗过的。”

　　“嗯！”尽管洗过，但任森森好像还是能闻到谢凛身上的味道，一种独特的香，不刺鼻，微微厚重，任森森有种被谢凛环抱的感觉。

　　“走吧。”

　　“好。”

　　事实证明今天的天气预报是准确的，任森森和谢凛下楼不一会儿，雪就洋洋洒洒的飘落下来，“谢凛，你看，下雪了！”

　　“不是说想看我早上视频里的雪吗？”

　　“想看，那里有个路灯。”任森森拉着谢凛走到路灯下，任森森抬头看，雪花飞舞在灯光下，一片一片往下坠，有种安静的美感。

　　任森森忍不住去看谢凛，谢凛也在抬头看雪，周遭的一切仿佛远离，这一刻，世界好像只剩她和谢凛。

　　“我家的密码还是上次那个，我之后又改回来了。”任森森小声说。

　　谢凛眸色渐深，任森森有些不自在，“礼尚往来嘛。”

　　这雪下了三天，虽然只是断断续续，但也很大程度上满足了任森森对雪的向往。

　　雪一停，年关将至。

　　任森森公司在放假前组织年会，年会结束就正式进入春节假期。

　　年会与春节的搭配足以让这些人上头，任森森被许多人灌酒，她半推半就也喝了不少，趁自己还有意识的时候，任森森拜托谢凛来接她。

　　任森森还是很了解自己的，知道自己酒量不行，提前呼叫了谢凛。

　　小卫倒是没喝多少，主要有李津护着她，最后散场时，小卫把喝醉的任森森交到谢凛手上，“谢哥，森姐就交给你了。”任森森一直没澄清她和谢凛的关系，以至于小卫她们一直以为谢凛就是任森森的男朋友。

　　谢凛将任森森的脑袋靠在他肩膀上，以公主抱的形式抱起任森森，“今晚麻烦你们了。”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那我们就先走了。谢哥，再见！”

　　“再见。”

　　谢凛公主抱着任森森，一步一步走向他的车。任森森这个状态不适合坐副驾驶，谢凛把她安置在后座，任由她侧躺在座椅上，又把自己戴的围巾取下，盖在她身上。

　　“这次喝醉之后还挺乖，没有像上次一样闹。”谢凛摸摸任森森的头。

　　谢凛把任森森抱进房间，放在床上，轻轻的把她脚上的鞋子脱下来拿在手上，又给她把被子盖上，起身鞋子放在玄关，回厨房给她泡蜂蜜水。

　　谁知道谢凛蜂蜜水还没泡完，听见任森森叫他的名字，谢凛放下手中的水杯跑回任森森的房间，发现任森森不知怎么的坐在地上，嘴上叫着他的名字。

　　谢凛握住任森森的手，“我在这里，怎么了？”

　　“我还以为你不见了。”任森森一头埋进谢凛的肩膀。

　　“不会不见的，我一直都在。”谢凛轻轻拍打任森森的背，安抚她。

　　“你会不见的，你终有一天要成为别人的人。”

　　“我不会。”

　　“你会，你说你有一个很喜欢的人，你这么优秀，你一定能追到她。”任森森委屈，她这么喜欢谢凛，谢凛也不喜欢她，越想越委屈，眼泪在眼框里打转。

　　谢凛看着快要哭出来的任森森，叹口气，“可我喜欢的人是你，所有人都能看出来的事，你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谢凛低声哄眼眶微红的任森森，“乖，别哭。”

　　“我就是看不出来嘛，谁让你一直说你有喜欢的人。”

　　“我身边只有你一个女生，除了你，还会有谁？平时那么聪明的人，一到关键时刻就脑袋不灵光。”谢凛将任森森搂在怀里，“难受吗？”

　　任森森听到谢凛的回答，咕哝一声，睡过去了。任森森咕哝了什么，谢凛没听清，可她已经睡过去，谢凛也不再纠结。

　　谢凛重新把任森森抱回床上，看着任森森，却怎么也看不够。

　　谢凛仔细品味任森森说的每一句话，他想知道她是不是也像他想的那样，是喜欢他的，可是他又生怕自己误会她的意思，也许她只是害怕失去他这个朋友。

　　谢凛说任森森像个傻瓜，殊不知自己面对感情时也像个傻瓜。

　　第二天一早，任森森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炸掉，很疼，胃也很难受。她昨晚喝断片了，只知道在参加公司年会，怎么回来的一无所知，应该是谢凛送她回来的、吧？

　　任森森强打精神洗了个澡，把身上的酒气洗掉。

　　把暖暖放到猫包里，打包好暖暖吃喝拉撒睡要用的东西下楼找谢凛。

　　自从任森森进门，她就一直拿手捂住胃，脸上的疲惫粉底都挡不住。

　　谢凛发现任森森状态不对，伸手探探任森森的额头，“怎么了？不舒服吗？”

　　“头痛，胃难受。对了，昨晚你送我回来的吗？”

　　“你不记得了吗？”

　　任森森摇头，“我脑袋空空，什么都不记得了。”

　　谢凛气笑了，还以为自己终于能拨开云雾见明月了，结果当事人一点不记得。不过他转头看任森森不舒服的样子又心疼，“昨晚喂你喝了蜂蜜水，看来没作用，等下喝点粥，再喝点醒酒药。”

　　“谢谢你，谢凛，有你在真好。”

　　“你知道就好，等下是不是要回你爸妈家。”

　　“对，下午回我爷爷奶奶家。”

　　“我送你，正好我也回家，把暖暖一起带回家。”

　　谢凛把任森森送到她家小区外，任森森舍不得谢凛，至少一个星期见不到谢凛。自从她搬到丽江水苑后，好像她还没和谢凛这么长时间没见。

　　任森森抱过暖暖，“暖暖，我舍不得你，你要记得想我啊。”随后又看向谢凛，“你也是，帮我照顾好暖暖，我会每天检查的。”

　　“我也是什么？”

　　“什么什么？”说完匆匆打开车门，仓皇而逃。

　　谢凛轻笑，低头问暖暖：“你妈妈是不是说她也舍不得我？”

　　任森森的爷爷奶奶在楠城乡下老家养老，从楠城开车大概一个小时。任爸任妈早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就等任森森放假就可以直接回家。

　　“爸，妈，你们东西都收好了吗？”

　　“我和你爸的东西都收好了，你把你的衣服那些收一收，我们吃过午饭就出发。”

　　“好。”任森森没什么收拾的，只需要带些换洗衣服就好。

　　任森森公司放年假属于比较早的一批，一路畅通无阻的就到老家了，要是再过一两天，临近除夕的话就会很堵车。

　　任森森的爷爷奶奶都七老八十了，还自己种着小菜园，养着小鸡小鸭。任森森一家到的时候，爷爷奶奶正在杀鸡杀鸭为晚上的晚饭做准备。

　　奶奶一见任森森就喊道：“我的宝贝孙女儿森森回来了，给奶奶抱一下。”

　　任森森听话的抱抱奶奶，又抱抱爷爷，“爷爷奶奶我回来啦，我可想你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