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光》洪一枝

32、甘之如饴

　　12月2日，宜结婚、宜会亲友、宜出行。

　　任森森一大早就起床收拾，接近八点，窗外已经有些许阳光，可以料想今日是个好天气。于天的这个日子选得真不错，接连的低温在今天也略微有些回升，没有前些天那么寒冷。

　　七点半的时候谢凛发消息让任森森收拾好就下楼吃早饭，谢凛还是往常的时间起床，晨跑，回家洗澡，然后再出门买早饭。

　　冬天气温低，早饭买早容易凉，谢凛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才去买的早饭，所以任森森七点四十左右吃早饭时还是热的。

　　简单吃过早饭，两个人准备出发。除了昨晚购买的零食外，谢凛还带了两个保温杯。

　　“给你准备的，里面泡了红枣枸杞，路上喝。”

　　任森森接过保温杯，谢凛给她的是白色的，和谢凛手上的另一个的一模一样，只是谢凛的是蓝色的。“我怎么感觉这个保温杯还怪可爱的，一点也不符合你的风格。”

　　“嗯。买给两个小侄女的，还没送出去，一路上光喝凉的饮料可不行。”马上要到谢凛两个侄女的生日，本来这是作为生日礼物准备送出去的，现在只能重新选个礼物。

　　任森森偏头问谢凛：“我们用了，你的小侄女用什么？”

　　谢凛眼中带着不明显的笑意，“重新买礼物，作为补偿，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挑选吧，毕竟我不是很懂小女孩的喜好。”

　　任森森一口答应：“行，我保证到时候让她们满意。”

　　谢凛将保温杯放到右手边，一切准备就绪，“要不要开空调。”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透过车窗落在任森森的手上。但是早上空气还冷，这点阳光不足以驱散冬天的湿冷。“先开着吧，早上冷的。”

　　“好。那我们出发。”

　　任森森从小就在城市长大，对于街边的高楼风景不感兴趣，早上起得比平时上班还早一个小时，吹着暖暖的空调，她渐渐有些睡意。

　　任森森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安稳入睡。

　　谢凛不经意看任森森，发现她睡着后，车开得更平稳。

　　任森森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一觉醒来已经快要十点。窗外的风景也变得更乡村化。“好漂亮啊，冬天里看见这些青青绿绿的山山水水，心情都变好了。”

　　“醒了？还有半个小时差不多就到地方了。”

　　“楠城的乡下还是很相似的，我爷爷奶奶家也是这样的风景，可适合养老啦。”任森森望着窗外，憧憬不已。

　　谢凛看任森森一脸向往，问道：“要不要开窗，现在的阳光应该挺暖和的。”

　　任森森打开车窗，阳光洒在她身上，“阳光是暖和的，可是有风，还是到了再晒晒太阳吧。”说着把车窗又关上。

　　任森森看着谢凛的侧脸，谢凛正表情专注的开车。“开车两个小时累吗？我也不会开车，辛苦你啦，谢凛。”

　　“不会。”他甘之如饴。

　　“谢凛，你饿吗？”任森森开始翻找零食，看样子是要开始吃零食。

　　谢凛挺遗憾的，他本想借口饿，让任森森喂他吃点东西充充饥，奈何他在开车，只能回答：“我不饿，你吃。”

　　任森森其实也没饿，只是有点想吃东西，按照任森森的说法就是嘴巴有点寂寞。但谢凛在开车，吃不了，自己吃也不太好，她遗憾的放下手中的零食。

　　谢凛感知到任森森把零食放下就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我不喜欢吃零食，你想吃就吃，不用顾虑我。”

　　任森森欢呼，“那好吧，那我就不客气啦。”车里响起任森森吃东西的声音，喝水的声音，谢凛觉得这一切都很生动，比无数个他自己一个人开车的寂静相比鲜活许多。谢凛无声的笑，弯了眉眼。

　　谢凛知道于天家所在的小镇，但不知道于天婚礼是在哪里举行，他对小镇也不熟，不好随意走动。

　　谢凛把车停在小镇入口处，道路两旁停了不少车，任森森以为已经到目的地，“我们到了吗？”

　　“算是，到小镇了，但我们得等等，等人来接我们。”说着谢凛拿出手机联系另一个大学室友许落。于天昨天就在群里说过，到小镇找不到路尽管联系许落，许落早在昨天就已经到了，并且这附近都被他转了一圈，算是比较熟悉。

　　任森森百无聊赖，谢凛看向窗外，阳光正好，“坐了两个小时车，要不要下车透口气，他们可能还要一会儿才会来接我们。”

　　任森森点头，她本来就有一些晕车，各种车坐久了之后都会有些难受，她早就坐不住了，于是打开车门下车。

　　谢凛也跟着任森森下车，同她一起沐浴在阳光下，难得的阳光有些烈，也有些刺眼，照到人身上暖洋洋的。

　　任森森看到不远处有两只大猫躺在马路边晒太阳，不知道是谁家散养的猫，暖黄的毛毛在阳光下显得特别蓬松顺滑，任森森看得有些心动，忍不住走过去凑近看。

　　谢凛正打电话联系许落，一会儿没看着任森森，她就走远了，谢凛看她只是蹲下看两只大猫，便放下心。

　　任森森正看得起劲，旁边蹲下一个人影，是谢凛，“很喜欢小猫？”

　　“你看这两只算小猫吗？这是大猫。”任森森更正。

　　“那，很喜欢大猫？”谢凛重新问。

　　“都喜欢。你不觉得它们很可爱吗？”

　　“是挺可爱的。”任森森的开心露在表面，被谢凛看在眼里，“这么喜欢怎么没考虑养一只。”

　　“以前想养，可是我和林如住的房子太小，就没养。”

　　“现在呢？”现在任森森一个人住，房间很大，想养就能养，任森森心思动了动。

　　“我回楠城就去宠物店看看。”说完又专心的看大猫去了。

　　谢凛和任森森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许落，许落一头利落的短发，个子很高，比谢凛还要高出一个头顶。远远看见谢凛就打招呼，“谢凛！”

　　谢凛迎上去，任森森也跟着谢凛迎上去。

　　“好久不见。谢凛还是这么帅，森森还是这么美。”

　　“好久不见。”任森森跟许落不太熟，礼貌笑笑，打过招呼后就不再说话。

　　“你们跟着那辆车，过去几分钟就到了。”

　　谢凛点点头，和任森森返回车上，许落也返回他来时坐的车。

　　婚礼的酒店确实如许落所说，几分钟就到了。许落引着谢凛和任森森去大学同学聚集地，“咱们大学同学都在那儿，于天昨天让我过来就是专门让我先熟悉熟悉，今天好给你们带路，学习委员他们也在。”

　　任森森听到许落提起学习委员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去瞧谢凛的表情，但是谢凛就面无表情。

　　到地方后，许落去忙其他事，让谢凛和任森森随便找地方坐。

　　学习委员张芷注意到谢凛后眼睛没一刻离开谢凛，走近谢凛身边，对他说：“我旁边还有个空位，坐我那边？”

　　“只有一个位置？”谢凛皱眉。

　　张芷似乎这才看到同谢凛一起来的任森森，便说：“看我，忘记森森了，森森坐那边吧。”纤手一指旁边那桌，那桌还有几个空位。

　　任森森点头，“谢谢学习委员啦。”说着往空位走。任森森心里是不太爽快的，但又抓不住哪里不爽快。她也不纠结，坐哪里都是一样的，都不是那么熟，她大学室友都没来。

　　张芷心里也不舒服，她不知道前段时间同学聚会还是一个人的谢凛怎么这次就和任森森一起了？仿佛时间回到大学时任森森对谢凛表白那天，那时她也满心酸意，她心里安慰自己，应该是恰巧碰到的。

　　谢凛自然是任森森坐哪里他就坐哪里，看任森森已经自己找好位置坐下，他对张芷说：“抱歉。”在张芷惊讶的目光中走到任森森旁边的空位坐下。

　　任森森跟谁都不是那么熟，找了个左右都是空位的位置，刚坐下不久，正玩着手机，旁边落下一道身影，是谢凛。“你怎么？”任森森回头看张芷，张芷还站在那里，任森森近视眼，看不清张芷的表情，总归不会是高兴的表情。

　　“嗯？”

　　任森森心里有些雀跃，“张芷不是邀请你去她旁边坐嘛。”

　　谢凛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叹息，“我以为我们的关系远胜其他人，结果你抛下我转身就走。”

　　“我不是！我以为你们有话要说嘛，毕竟大学时你们不是总出双入对嘛...”任森森越说越没有底气，总感觉自己好像在争风吃醋一般，渐渐隐了声。

　　“只是同事，当时只是同事。”

　　“知道啦！”

　　谢凛本身不是个话多的人，解释过后拿着手机看论文材料。任森森在不熟悉的环境也是个沉默的人，和这些不太熟的同学聊不上天，就专注看手机。

　　张芷发现谢凛坐下后和任森森没说两句就各自沉默，越发认为他们不熟，只是正好碰到而已。

　　任森森玩会儿手机抬头看看，突然发现谢凛旁边换了个人，换成张芷了。之前坐谢凛旁边的男同学坐张芷旁边去了，任森森“咦”一声，也不知道张芷怎么跟人说的同意换座位。

　　张芷不会喜欢谢凛吧？大学的谣言不会都是真的吧？其实没有什么直接证据证明张芷喜欢谢凛，大多都是源于八卦猜测，但这一刻，任森森确定张芷是喜欢谢凛的。

　　谢凛听到任森森说话，抬眼看任森森：“怎么了？”

　　“没什么。”任森森摇摇头，她只是发现了个秘密，语气恹恹的。

　　谢凛收起手机，身体微微倾任森森，“不舒服？”

　　“没有，我在想婚礼什么时候开始？有点饿。”

　　谢凛抬手看了眼时间，“十二点开始，还有半个小时。”

　　“嗯。”任森森低头发呆，手机也不玩了，莫名心情低落，谢凛到底有没有发现他左边换成张芷了？

　　谢凛明显感觉任森森现在的兴致不高，与早上的心情截然不同，但周围都是大学同学，到处都是交谈声，嬉闹声，谢凛只能按捺住心中的担忧，“要不我去车上拿些零食过来，你先垫一下？”

　　任森森无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