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崽也能打天下》鹤千流

42、洗澡

　　厨房的玻璃安装好了，工作人员笑着展示明净光亮的新玻璃：“您看可以吗？”

　　许寻点头，掏了剩下的钱。

　　送走工作人员，他的练功兴致再次在心中冉冉升起。

　　“大哥哥，你练得什么拳，好酷呀”。

　　屋外草坪上，许寻刚起了个势，左手一挥，拳头方向有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一脸崇拜地盯着自己。

　　竟然在花莲小镇看到一个活的邻居，许寻惊了。

　　他打量周围，男孩身边没有跟家长。

　　“大哥哥！你看我的衣服和你的一样！”小男孩扯了扯自己的长棉褂子，解开中间的一排扣子，露出里面宽松的练武服。

　　许寻盯着他的练武服：“你也在学武术？”

　　“对呀，大哥哥还没告诉我呢，你打的什么拳？”

　　“我师父自创的”，许寻脸上颇有点骄傲的神色。

　　“哇”。

　　男孩儿两眼冒星星，“我师父就没这么厉害，要不你教我吧？”

　　“呃……你不用做作业吗？”许寻问。

　　“都做完啦！”

　　“好吧”，许寻点头。

　　就这样，许师父与新收的小徒弟一直练到了日落西山。

　　目送男孩挥手告别，许寻看了眼天色，到了准备晚餐的时间。

　　今天活动量不大，一点儿也不饿。

　　他从冰箱扒拉出两个查盐山的橙子，打开电视继续追《禁忌的妻子》。

　　主角嫂子一屁股竟然坐到了小叔子腿上？

　　许寻从女人看男人复杂的眼神中找出端倪，不禁坐直了起来。

　　桌上摆的上次从医院带回来的零食，陆陆续续被他吃完。

　　两集电视也追完了。

　　他抬头看时间，九点半。

　　关掉电视，刷牙洗澡躺沙发。

　　黑暗中，他朝天花板瞪着一双眼睛，毫无睡意。

　　即使能爬楼梯，他在沙发上也睡习惯了，不想上去。

　　好像没开暖气。

　　算了。

　　今天好像也没昨天那么冷。

　　许寻掖了掖被子，叹气，也不知道陆夺晚上还过不过来。

　　今天法院的开庭结果出来了吧。

　　应当不会如陆夺的意。

　　想东想西，半睡半醒，以至于有人敲门的时候，他以为在做梦。

　　“许寻，开门”。

　　大门传来“咚咚”声。

　　许寻翻了个身，用被子捂住脑袋。

　　“有人吗？许寻！”
　　门外提了音量。

　　是陆夺的声音。
　　许寻掀开被子，一下子猛地站起来。

　　他赤脚飞速转身，先打开空调，才踱向大门口拉开门。

　　“屋里怎么这么冷？空调坏了么”。

　　陆夺先检查空调，虽然开着，感觉室内外温度并没有太大差别。

　　他才从车里出来，只穿了一件夹克，冻得直哆嗦。

　　许寻视线挪开，看向沙发上乱糟糟的被子：“才打开，过会儿就热了”。

　　陆夺将提着的盒子放到茶几上：“今天庭审结果出来，挨了总经理一顿好说，不然早回来给你过生日”。

　　生日？

　　许寻脑子里炸起惊雷，从上到下像被电过一样，不可置信地望着陆夺。

　　他竟然记得自己的生日……

　　陆夺笑笑，解开盒子，露出里面的六寸蛋糕：“还好没到12点，快来”。

　　许寻看着蛋糕上的蓝莓，心脏怦怦直跳。
　　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你……”。

　　陆夺点燃18根蜡烛，把皇冠拆开戴到许寻额头上，催他：“快吹蜡烛吧”。

　　“嗯，好”。

　　许寻俯身，大口吸气吹蜡烛，吹了两次，才把蜡烛灭完。

　　陆夺握着他的手，利落切开蛋糕，胳膊肘指了指地上另一个盒子：“生日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许寻脑子还是懵的。
　　除了蛋糕，还有生日礼物？
　　他捧着盒子坐到沙发上，礼盒包得很复杂。

　　拆了半天，才打开最里层的小盒子。
　　里面是一根非常精美的竹笛，上面还有竹笛大师白兴东的签名。

　　许寻虚虚握着笛子，很激动。
　　凭手感他就能确定，这是一根很好的笛子。

　　“谢谢，我很……喜欢”。

　　他小心翼翼把笛子放回盒子，陆夺正好递过来一块蛋糕：“喜欢就行”。

　　许寻心里不踏实，特别是陆夺从法庭回来的。
　　“武馆是我师父的，他……”。

　　“不关你的事，我自己会想办法”，陆夺打断他的话：“吃蛋糕吧”。

　　“好吧”，许寻低头尝口蛋糕，奶油的香甜充斥着口腔，立即让他有种很幸福的感觉。

　　两个人分吃了一半的蛋糕，结束事快一点了。

　　许寻躺在沙发上，忽然觉得特别满足，这个凌晨的生日，他过得很开心。

　　陆夺扭头，见许寻歪在沙发上打哈欠，他却还不尽兴，从冰箱拿出来上次买的红酒和果酒。

　　“来，一起喝点”。
　　许寻被强行拉起来，倒了半杯的酒就转到自己手上了。

　　“呃……”。

　　他盯着鲜红的液体，回忆自己好像只有在高中的时候，偷偷与陆夺喝过啤酒，此后再也没尝过酒的滋味。

　　陆夺笑笑，侧脸对着许寻，下颌线勾勒出雕塑般的线条，声音低沉似引诱：“尝尝，感受一下它的魔力”。

　　许寻眼神一怔，胳膊肘被抬起，半推半就小抿一口。

　　鼻间先嗅到的是果香，还有花香。

　　入口又酸又涩，不过达到了平衡，让人很舒服。

　　好喝。

　　许寻端着酒杯还在回味，就又被陆夺催饮了一大口，此刻果香包满唇舌。

　　陆夺看他眼神迷离的模样好似还不够，向他举杯邀请：“一个人喝多无聊，来，碰个杯”。

　　许寻举杯，两个人一口接一口，兴致来了，喝到凌晨三点。

　　茶几上空了各色各类的酒瓶，最后一瓶红酒的瓶底还剩不到半寸，旁边果酒瓶空了大半，倾倒后滴出少量液体在桌面上，散发着迷人的香气。

　　陆夺抿掉最后一口酒，站起来俯视沙发上的许寻，脸颊酡红，软成了一摊泥。

　　他轻笑一声，站起来往洗手间去，步伐竟然也有点轻飘。

　　沙发上的许寻情况不比他强，脑袋发沉，又无法完全睡着，脑子里那种飘飘然的微醺感，实在让人上头。

　　他听着洗手间传来的水声，断断续续的，停了一会儿又冲起来，不知道陆夺在里面干什么。

　　“许寻”，陆夺在卫生间喊。

　　喊了几声，许寻才反应过来。

　　他慢吞吞走向卫生间，东倒西歪的：“怎么了？”

　　他巴在门口，还保留一丝理智，并没有直接冲进去。

　　“睡衣忘记拿了”。

　　还要洗澡？

　　许寻摇摇头，往回走，取来餐桌椅背上陆夺昨天穿的深色睡衣。

　　他抱着睡衣在卫生间门口敲：“给你”。

　　陆夺在里面待了好一会儿，才半打开门。

　　许寻胳膊顺着门缝伸进去，探了半天也没人接衣服。

　　他摇晃着手腕催促他赶快拿。

　　咦……

　　他缩缩隔壁，卫生间里面怎么这么冷？

　　陆夺少说也洗了一刻钟，一点儿热气也没有。

　　不解间，一只冰冷如霜的手贴到许寻胳膊上，轻轻一带，将他也扯进了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