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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拘束衣 ...

  •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来到天养中心六天了。
      6号这天晚上,许寻在窗口打了藕片和青椒香干回房吃饭。

      一碗饭下肚,脑袋昏昏沉沉的,瞌睡如山倒。
      他把饭盒推到一边,洗澡都顾不上,直接歪到床上。

      耳边嗡嗡作响,睡得并不踏实,半夜感觉头都快炸了。

      脑子一片混乱,一会儿回到高中课堂上,一会儿在爱贝福利院。

      许寻捂着耳朵坐起来,烦躁地在屋里乱转。
      他要发泄,必须得转移注意,于是走到灯开关处,胡乱按压。

      灯半天没亮,寂静的黑暗里只能听到“咔哒咔哒”,令他更加心烦意乱。

      半晌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走廊上空空荡荡,漆黑一片,今天连楼梯口的保安室都没亮灯。

      许寻边走边掐住自己脖子,感觉像溺水,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这种感觉有点熟悉。
      是又要发病的前兆。

      许寻抿唇,舌尖逐渐尝到腥咸的铁锈味。

      他伸手捶头,这次发病到症状又跟往常有点不太一样。

      这是到底怎么了。
      谁能来帮他一下。

      趁着思绪还算清明,许寻张嘴大口大口呼吸,在楼道里来回快走,想要自己尽快安静下来。

      “谁啊?”
      楼梯口蹿出来一个人影,举着电筒照向许寻。

      强光射来,刺得许寻紧闭双眼。

      “鬼鬼祟祟在干什么!”男人突然严声喝道。

      许寻浑身忽然痉挛,退蹲到角落处,捂住耳朵不停发抖。

      男人的手刚搭上他肩膀,就被他振下去。

      听到许寻嘴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声,男人握住电筒手柄敲打他脑袋,冷笑道:“在中心,你得知道谁是爸爸,谁才是儿子!”

      许寻抱头乱躲,无措的眼神撞到男人脸上,用最后一丝理智认出眼前的男人———是欺负罗谦的那个护工!

      护工脚踩许寻光脚背:“下次见到我该怎么样?”

      许寻不知道疼,直到护工抓住他头发往上扯。

      他被迫站起来,脸迎向护工。

      “上午那副身手身手盖世的样子怎么不见了?来啊,还手啊!”

      护工变态发笑,声音在走廊回荡,没有一个人被吵醒出来看热闹。

      手电筒的强光束从许寻脑袋上一直往下扫,最后停留在许寻的裤子中间。

      一片湿渍。

      “恶心”,护工嫌弃地“啧”了一声,抬脚踹向那里。

      “真牛”,见许寻仍像死鱼似的不知躲闪,护工饶有意思地笑了一下,然后拽着他往前走:“走,带你去看病”。

      就这样,许寻被连拖带拽送到隔壁护理楼。
      白大褂,医护台,消毒水的味道,都强烈刺激着许寻。

      他抓住推拉门不肯进去,护工喊道:“来人啊,有人犯病了,快来人!”
      很快从楼道里训练有素跑出来三个男护士,按压着许寻躺下。

      医生看他挣扎的动作幅度很大,随即抽出一支镇定药扎进他胳膊。

      几秒后,许寻闭上了眼,浑身无力耷拉回病床。
      护工见状笑了笑,摸出烟盒给在场男人都发了一根烟,最后拍拍医生:“江医生,走,一起出去抽根烟”。

      江医生接过烟,随即点头走出病房门。
      一支镇静剂只让许寻安静了两个小时,他睁开眼,满脸机警地打量四周,没有医护人员,以及那个护工。

      他稍微松懈,转眼又注意到周围白色帘子,鼻尖夹杂着消毒水的气味,令他汗毛直立。

      “嗯”,许寻胳膊抬了抬,发现根本无法动弹。
      一低头,自己的身上竟然看见了熟悉又恐惧的东西。

      是拘束衣!
      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脱光,连体衣紧紧贴身,衣裤边缘有十几对帆布带,像船锚固定船身一样,把他固定在病床上。

      “嗯……”。
      许寻喘着粗气使劲,手和脚使劲儿往上挣,想挣开帆布带。

      手脚腕子又红又痛,帆布却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

      “放开,放开我!”
      他侧身顶脑袋撞床铁栏,撞得哐哐响。

      护士很快跑进来,打量一眼许寻,立即检查拘束衣有没有松动。

      其中有几根他不太放心,又重新绑紧一遍。

       “渴吗?”

      护士在水杯里舀一勺水,喂到他嘴边。

      许寻撇开脑袋,勺子一偏,水撒到他胸前,顺着帆布淌下来。

      见状,护士放下水杯,直接转身。

      许寻挣出一身汗,身上都没松动一点儿。
      累了就睡,睡醒又挣。

      也不知到是几点了,他忽然感觉到床垫有个地方不平,很尖锐,不知道是被自己磨出来,还是怎么的。

      许寻咬牙,在这个地方又开始对着拘束衣的一角磋磨,终于在外面快要天亮时,胳膊能从拘束衣里稍微活动。

      小腿和胳膊上全是勒闷出的伤痕,也觉不到疼,他低头用嘴巴咬衣服。

      一个小时后,光秃秃地从拘束衣里爬出来,下身湿漉漉的一股骚味。

      他神情麻木走向窗户,往下看,不太高,摔下去就会好受点吧。

      想着,许寻将另外半边窗户也推开,踩着凳子要翻出去。

      “你干什么!”

      一道惊呼从门口传来,护士奔向窗边,把他扑倒在地。

      有过一次逃脱的情况,拘束衣又被医生加了难度。
      原本干巴的拘束衣被冰水浸透,凉得许寻一抖一抖,直打哆嗦。

      他胸口起伏如波浪,上身在床上拱起来,落回去,又拱起来,落回去。

      时间一秒一秒,极其漫长,体温焐热了拘束衣,许寻不断扭转身体挣扎,很快由寒冷变为燥热,全身汗流不止。
      小腿肌肉有一阵无一阵的抽搐。

      许寻就那样躺着,口干舌燥地乱喊:“水,我要喝水”。

      这回男护士听到声响,只是在门口往里看了一眼,见他没挣脱,门都懒得进离开了。

      一直到晚上,米水未进的许寻终于安静下来。

       “应该老实了,”医生给他量体温,见他神情淡漠,没有反抗的迹象,看向温度计。

      39℃。

      “下午挺老实的,毕竟没几个人都犟得过拘束衣”,护士在一旁道。

      医生点头:“那就给他松了,喂点抑制药送回房间观察”。

      “好的,江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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