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开花（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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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裘然脱口而出“冉齐”这个名字时，游羽没忍住仔细看了裘然一眼，不出意外被裘然逮个正着。
裘然冲他挑眉，看起来风轻云淡，不知道他是不是私下做了什么，此刻甚至有几分得意，游羽反倒被他吊起胃口，好奇起来。
此前商佐一直等两人叙旧，故而没有打扰，现在说起正事，他也就自然加入，“冉齐跟池临世联手了吗？”
“不算是。”裘然摇头，“但池临世显然有点反常，他最近烙印了不少人，其中有些人甚至不知道自己被【烙印】了。”
“比如费文。”
这跟游羽之前知道的信息一样，他问道：“但他俩的异能同一级别，他的【烙印】对费文不应该生效。”
“一般情况下当然不会生效。”裘然幽幽一笑，“但池临世联系了冉齐。”
闻言，游羽和商佐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一个共同的猜想。
裘然的手指在桌面敲了一下，“如你们所想，池临世用一批军火外加一颗迷失彗星矿石跟冉齐换取了一组病毒越级疫苗。”
池临世拥有了足够的病毒越级疫苗，这代表他可以在必要的时候使自己的异能再次越级，他可以直接到达Ⅴ级。游羽神色微变，商佐轻缓地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放心。
“这组疫苗是冉齐优化过的版本，副作用小了很多，持续时间也更长，大约1天，所以他短暂地到达了Ⅴ级，【烙印】了Ⅳ级的费文，【烙印】在他回到Ⅳ级后也依然存在，会比正常状态下的【烙印】痕迹淡一点，作用效果未知，他自己可能知道，可惜我还没查到。”裘然遗憾地摊了下手。
“他【烙印】费文还有理可说，”游羽思忖着，“【烙印】其他人……他的异能可以转移一部分被烙印者的生命给他自己，他是不是在计划什么事情，可能会死人的，或者是他要做的事情会导致他寿命缩短，所以他需要别人来填补这个缺口。”
“池临世最近在集团里很安分。”商佐插入，补充了集团内部的情报，“费杉也没有动静，不知道是没有察觉，还是故意放任。费文最近跟他接触不多，大约是费衫说了什么，他已经在疏远池临世了。”
“是的，我仔细研究了一下他【烙印】的这些人，除开费文，”裘然放出一份名单，“剩下的人里，大部分是独居的青壮年和孤儿，年龄几乎没有超过40岁的。”
这跟游羽的猜测吻合，只有相对年轻的人才有足够的剩余寿命，才能在必要时为池临世补充寿命。他翻看资料的动作很慢，注意到年纪最小的一个人居然才7岁，心里漫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恶心。
商佐也在翻看，他那份跟游羽的稍有不同，大致看了几眼之后，他将自己那份放到游羽面前，指出其中特别的几个烙印对象给他看。
游羽低头看那几个人的资料，渐渐皱起眉。
裘然注意到他俩正在看的那几个人，介绍说：“那几个是超过40岁的烙印对象，一共有三位。”
“第一位62岁的老人，她住在第三区贫民窟，拥有控制系异能，但级别不高。第二位是第五区的夜店保安主管，44岁。第三位是克罗默医院的一名退休医生，年纪最长，75岁。”
三个人的详细资料展开在空中，裘然遗憾摊手，“这三个人无一例外都死了。”话音落下时，三分资料都变成了灰色，像是一瞬间落上了寒霜。
游羽和商佐此刻一齐看着眼前的三份资料，游羽若有所思，示意裘然继续。
裘然又从文件中提取出一份时间线文档，“这是我根据这三人的死亡排列的时间线，你们可以看到，每死一个控制系异能者，就会有3-4个被【烙印】的人紧随其后死去，死因都是心脏病发。”
游羽心里升起一丝隐约的微妙。这种微妙从刚才起就一直盘桓着，到这一刻被裘然排列的时间线落定。
这是一种从游羽的角度才能察觉的微妙。
在帮裘然成功【融合】了植物的基因之后，他对异能的“自身基础”有了新的认知，现在他看见身边其他异能者时，都会本能地思考对方的异能拥有什么样的特质和基础，这些异能在人体内以什么方式触发，可以跟什么类型的东西融合。
所以，看着池临世这种行为就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微妙。
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跟人是最相似的，甚至是同一物种。而拥有控制系异能的异能者之间，异能的触发方式也很可能是类似的。
在这种情况下，人可以通过同类别的异能者来越级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并非未知，这样的事情早有人做过，但毫无例外都失败了，很长时间里反复的实验也在告诉所有人：异能建立在病毒的基础上，是病毒带来了异能，而非人类自身的基因。
但这些实验的失败并不代表这个逻辑是错误的，反而很可能是因为那时的实验条件受限，所以导出了狭隘片面的结果。
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融合】，也不是谁都能将【融合】这个变量引入实验。
裘然的越级是建立在他的【融合】之上的，而在不知道【融合】的情况下，没有人会在无数次失败后贸然尝试用同类异能者来越级。
思及此，游羽脑海中忽然闪过一线灵光，“池临世会不会从什么地方知道了【融合】这个异能，他控制费文会不会是为了获取费文实验室里的【融合】样本？”
“他只要使用病毒越级疫苗越级到Ⅴ级，控制费文拿出样本，再清洗掉费文的记忆就可以了。”游羽用手托着下颚思考，“他有那么多疫苗，完全可以先测试这个方案的可行性，他也不怕使用疫苗会减损的生命，反正他【烙印】了那么多人，随便几个人就可以填补损耗。”
商佐看着漫长的时间线，在其中找到费文被烙印的时间，“费文被烙印的时间确实比较早，他被烙印之后，这些控制系异能者才开始死亡。”
也就是说，池临世确实控制了费文，拿到了费文实验室的样本，并且最近一直在尝试使用【融合】样本越级。而米索那天对试剂过敏，很可能有样本被无意中替换或者掺入杂质的原因。
裘然听完有点不明所以，“【融合】，所以池临世的一系列行为跟这有关，这是你的异能效果对吧？”他看向游羽。
游羽一下意识到，虽然裘然是他异能的直接受益者，但对方可能还不知道他异能的具体作用是什么，因为之前每次他想说的时候，裘然都不敢听，害怕在审问中无法保密的阴影持续笼罩着他，但好在现在这些阴影都散去了。
游羽笑起来，“你现在可以放心听我介绍自己的异能了吧。”
裘然跟他相视一笑，夹杂几分释然。
游羽从异能的继承源头开始，向裘然仔细解释了自己的异能，他讲得条理分明，逻辑顺畅，有些深奥的话题被他拆解后讲得简单易懂，他又适当地用裘明和裘然自己举例，商佐在旁边偶尔加上自己作为例证，裘然很快了解了游羽的异能。
“那他确实是在尝试越级，但依然没有成功。”裘然总结道，他着重强调了没有成功四个字。
游羽想发问，但嗓子微痒，让他噎了一下，他不自在地吞咽，刚刚说了好长一段，本来嗓子就哑，此刻干得不太舒服，商佐给他递上一杯温水，嘱咐他少说话，顺带给裘然带了一杯，堵上了裘然想要调侃的嘴，让裘然只能暧昧地笑。
趁着两人喝水的间隙，商佐帮游羽问了他想问的问题：“你怎么确定他没有成功？”
裘然润了嗓子，继续说：“因为他还在寻找新的控制系异能者。”
他五指一收一张，之前的资料被收起，一排新的个人资料被展开，“这些是池临世新接触的异能者名单，另外一部分是我主动搜索的备用名单，之前我还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找这么多控制系异能者，现在结合你刚才说的，我大概能猜到了，他在找一个跟他的异能触发方式类似的异能者。”
“带有【烙印】的控制系异能太少了。之前死亡那几个显然跟他不匹配，所以他需要跟他类似的异能者。”裘然顿一下，看向游羽，“还好你没遗传他的【烙印】，不然他第一个考虑的目标一定是你。”
这话让商佐的沉默出现了一线压抑，他虽然一言不发，却让裘然也察觉了一丝压迫。
裘然在一排资料里翻了翻，找出其中一份放到游羽和商佐面前，“综合你刚才说的，我感觉这个最符合池临世的要求。”
游羽低头看那份资料，这人的控制系异能是Ⅱ级，会在被他控制过的人身上留下印记，但目前印记没有出现任何附带效果。
“他找到这个人了吗？”商佐主动问。
裘然摇头，唇角得意地一弯，“人在我手上，池临世一直在找控制系异能者，但这个人他不可能找到。”
他说着，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听说你们一直在等池临世的漏洞，等他落单，有了这个人就完全没问题了，他会亲自确认每一个控制系异能者，更别说这种一看就很关键的人物。”
游羽有些意外，“这人也愿意配合？”
裘然一下往后靠在椅背上，洒脱笑着，四仰八叉地歪头看游羽，食中二指并拢在额角点了一下，然后扬起朝游羽执意，“这点就要谢谢你自己了。”
游羽立刻意识到什么，“跟你的异能有关？”
裘然本身也是控制系异能者，只是他的异能更倾向于情绪控制，之前是让视线内的人听他的话，沉迷他，现在加持了同样基础的植物样本，效果肯定大大提升。
裘然得意地哼了一声，冲游羽扬眉，“你要重新认识一下我，V级控制系异能者，V级异能【钟情妄想】，踏入我视线之内的人皆为我的爱慕者，他们对我俯首称臣，无有不从，自发为我献出一切，范围和持续时间尚不确定，但我能感觉到他们时时刻刻不休不止的情感。”
游羽笑起来，“那你应该起名叫万人迷。”
裘然摇摇手指，嘴角挂着隐约的笑意，“这些都是虚假的感情，是化学反应带来的钟情，我更愿意称之为一种病理性妄想。”
作者有话说第94章 开花（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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