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突猛进的那些年》观火人

21、第 21 章

　　被“扫地出门”的阿拉喀涅跟着生命树回到了自己的小窝，完全没搞懂母亲为什么要拒绝自己的要求。

　　说好的表扬呢？哼，大人真是喜怒无常。

　　面对有些茫然的的小家伙，生命树解释道：
　　“厄涅洛斯会这样，是因为你在试图逼迫她。”

　　“嘶！”
　　我才没有！

　　阿拉喀涅觉得它在胡说八道，因为自己根本就打不过妈妈。

　　“我说的并不是武力上的逼迫的，而是情感上的。厄涅洛斯偏爱你，所以你试图用那种珍惜的情感让她对你妥协，这怎么不算是一种逼迫呢？”

　　看着安静下来的幼蛛，生命树知道她听进去了。

　　阿拉喀涅其实并不能完全理解对方说的那些，但她知道了自己得不到东西就大吵大闹的行为可能会让母亲讨厌自己。

　　“嘶——”
　　那是不好的行为吗？

　　她显得有些茫然，因为在此之前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就像幼鸟会大叫着向亲鸟乞食一样，或许有些吵闹，但那只是一个幼崽向母亲表达诉求的方式。

　　生命树清楚这一点，所以并不强求，只是道：
　　“当你不理解的时候，可以试着去考虑对方的感受。”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它知道小家伙确实有恶劣的一面，但绝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坏”，更多的时候，只是因为缺乏引导与教育，从而只能去遵循魔兽生存的本能。

　　在教育方面，厄涅洛斯显然没有足够的经验，只会对胡闹过头的小孩子采用冷处理的方式。而生命树的出现，则给阿拉喀涅的成长提供了新的可能。

　　见小家伙确实有在反思自己，生命树满意地晃了晃。
　　“如果你以后都能记住这一点，在和别人相处的时候可以避免很多矛盾。现在，去睡觉吧，但是别忘了做‘作业’。”

　　阿拉喀涅听后，乖巧地点了点头，将这个有些难理解的问题暂时放在一边，开始了做作业的第一步——睡觉。

　　随着权能的不断使用，再加上生命树的指点，她逐渐摸索出了一套可以提升自身能力的方法，而其中比较有趣的部分，就是在睡觉的时候吞噬“噩梦”。

　　阿拉喀涅发现那些被捕捉到的噩梦会以光团的形式储存在梦境里，只要将光团咬在嘴里，就能读取里面的内容，并且光团是可以吃的。每吃掉一个光团，她的能力都会稍微变强一些，虽然一次两次下来效果似乎并不明显，但在吃了一段时间之后，令目标对象强制入睡的时间明显得到了延长。

　　现在的阿拉克涅每天大概能吃下七八个噩梦，再多的话就会因为饱腹感而直接从梦中醒来。

　　如果一次性储存了多个噩梦也没有关系，那些光团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除此之外，她也可以有选择性地保留那些有趣的梦，供以后反复观看。

　　不过，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不知道是因为她现在对权能的掌控不够强，还是梦境本身的缘故，那些噩梦里的画面大多混乱而跳跃，没有什么逻辑，想要从里面得到有用的信息，完全得看运气。

　　回到洞穴之后，阿拉喀涅随便找了一个角落，舒舒服服地趴了下来，然后对自己发动了能力。

　　“嘶——”
　　睡觉！

　　话音刚落，眼前的景象突然一黑，经过一阵轻飘飘的玄妙感觉之后，她的意识来到了一个新的空间——梦境。

　　和之前一样，梦里的空间一片漆黑，但略有不同的是，多了一张散发着白色微光的巨大蛛网。

　　每次进入梦境之后，她都会直接出现在蛛网中央。那些平时储存下来的噩梦则像是被粘在蛛网上的猎物一般，分布在四周各处。

　　虽然现在她还不能完全搞清楚吃掉那些噩梦具体有什么作用，不过在吃了一段时间后，隐约能感觉到脚下的蛛网似乎在逐渐扩大。

　　阿拉喀涅看着眼前数不清的光团，突然意识到自己最近使用能力的次数似乎确实有点多了。旧的噩梦还没吃完，新的噩梦又堆积了起来，这也是光团越攒越多的主要原因。

　　“嘶？”
　　这么多的噩梦，到底要吃到什么时候才能吃完？算了，随便挑一个好了。

　　放弃思考的小蜘蛛随手扒拉了两下，然后抬起螯肢，将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光团一口咬住。下一秒，她的眼前就浮现出了新的画面。

　　由于阿拉喀涅只能看到目标对象梦中的内容，所以绝大多数的画面都是以第一视角来呈现的，这样带来的影响就是：虽然身临其境的感觉很真实，但更多的时候却只是感到莫名其妙。

　　就像现在，两边急速后退的模糊场景让她意识到对方是在奔跑，但由于不清楚前因后果，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终于，在一阵剧烈的摇晃之后，视野陡然一转，一颗巨大的蜘蛛头突然贴了上来。

　　“呃啊啊啊！”

　　阿拉喀涅被这突然跳脸的恐怖画面和紧随而来的惨烈叫声吓得一个激灵，缓了一会儿之后，莫名感觉刚刚的惨叫声似乎有些熟悉。

　　“呜呜——那个、姐姐！女士！美女！请不要吃我！”

　　熟悉的声调和语气让她很快就想起了对方的身份——那只热衷于求偶的雄蛛。

　　然而，不管雄蛛怎么哀求，画面中的雌蛛还是一口咬碎了他的脑袋，在噩梦的最后，依稀还能听到身体内部的组织器官逐渐被消化液溶解的声音。

　　眼前的画面消失之后，阿拉喀涅麻木地松开了嘴里的光团。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梦……等等！那个家伙在现实里不会真的被吃掉了吧！

　　想到雄蛛最后欢欢喜喜离开时的模样，无数可能性从她的脑海中迅速划过，然而到了最后，也只剩下了那个倒霉蛋被求偶对象吮吸干净的悲惨结局。

　　意识到对方可能已经死了的小蜘蛛沉默片刻，心情复杂地扒拉着眼前的光团。

　　反正那家伙是自己要去求偶的，就算真的被雌蛛给吃掉了，也是他自己运气不好。

　　“嘶——”
　　没错！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阿拉喀涅把光团丢到一边，不再多想，继续吞噬别的噩梦。

　　不过，她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将雄蛛的噩梦吃掉，而是单独把它放到了角落里，想着万一哪天又遇到那个笨蛋，到时候再吃也不迟。

　　就这样连续炫了几个光团子之后，阿拉喀涅差不多吃饱了，她抱着今天的最后一个光团，一口咬了下去。

　　“烧死魔女！”

　　“来个人，把她绑上去！”

　　“烧死她！”

　　随着视野的摇晃，耳边响起了很多声音，是一种阿拉喀涅从来没有听过的语言。她看到很多人类正在大声嘶吼，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木棍，而她——噩梦的主人，被那些愤怒的人类包围在中央，断断续续地发出着痛楚的呻/吟。

　　“让开！都让开！教会的大人来了！”

　　“请主教大人审判魔女！”

　　听到来人的呼喊后，人群退到两侧，从他们的后方，走出了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中年男人。他的身后跟着护卫的圣骑士，身上威严的气息瞬间让原本躁动的人们瞬间安静了下来。

　　那个白衣男人站在人群中说了很长的一段话，阿拉喀涅一句都没听懂，但是却能感觉到噩梦主人逐渐惊恐的情绪。

　　“圣火会焚烧掉所有的罪恶，让你丑恶的灵魂得以救赎。”

　　待男人话音落下，他身后的圣骑士依次上前，将噩梦的主人绑在了一根十字形的木架上。

　　伴随着晦涩的咏唱声，一缕白金色的火苗突然出现在阿拉喀涅眼前。拇指大小的火焰仿佛具有生命一般灵活地跃动着，然而还没等她看个仔细，却突然被骤然爆裂的火光吞噬。

　　白色的火焰在接触到身体的一瞬间变成了不祥的黑色，她听到了噩梦主人逐渐扭曲的嘶吼，也听到了那些人类的欢呼。

　　在摇曳的火光中，白衣男人的脸上始终流露着一种真切的悲悯，但越是这样，越让身临其境的阿拉喀涅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随着画面逐渐黯淡下去，这个噩梦结束了。

　　阿拉喀涅有些呆滞地将光团从嘴里扣了出来，一边震撼于刚刚看到的内容，一边回忆着这个噩梦的主人。然而奇怪的是，无论她怎么苦思冥想，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难道这个噩梦的主人是个人类吗？完全说不通啊！

　　这段时间她选择的试验对象绝大多数都是魔兽，如果是捕捉过其他生物的噩梦，怎么说多多少少都会有印象才对。更何况除了很久之前她趴在母亲背上的那次相遇之外，她根本就没再见过人类这种生物。

　　而且刚刚那些人类似乎一直在重复着什么，怎么发音来着？

　　烧、死……魔……女？

　　“喂！”

　　正在沉思的阿拉喀涅被头顶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感觉到脑袋被敲了两下。

　　“别睡了小家伙！天都黑了！”生命树看着叫了半天都不醒的小蜘蛛，又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你刚刚看到什么了，在那咿咿呀呀地说梦话。”

　　阿拉喀涅茫然地看着它，伸了伸腿，又搓了搓脸，一番活动下来，总算是精神了一些。然后，她迫不及待地就要把自己在梦里看到的景象分享出来。

　　“嘶——”
　　人类，我看到有很多人类！

　　“然后呢？”

　　“嘶——”
　　他们一直在喊“烧死”、“魔女”，还有会变色的火！

　　“魔女？”生命树听后，倒不是很意外，“这片森林里确实住着一些‘魔女’，你可能偶然遇见过她们，只是没有认出来而已。”

　　阿拉喀涅搓了搓螯肢，不太理解它的意思。
　　“嘶？”
　　怎么会，我只见过魔兽！

　　“是的，就是那个。”

　　看着仍然不解的小家伙，生命树指了指她的脑袋。

　　“其实，只要你想，你也可以变成‘魔女’。”

　　“要试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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