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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 5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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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洛清这半个月除了上朝就是在公主府待着,处理政事,她与颜少疏一如往常,只是少了颜少疏陪她回府的那一段,这半个月,萧洛清每次下完朝就去萧永帆那里躲着,然后等到颜少疏离开之后,才回到公主府。
萧永帆满是不解:“你天天往我这儿躲是怎么回事?你俩吵架了?是不是颜少疏欺负你了?”
萧洛清不好意思回道:“没有,就是觉得最近陪皇兄的次数少了,特意过来陪陪皇兄的。”
萧永帆不信:“你有这么好心?上次可是见着颜少疏魂都没了,不顾我生着病还要去找人家,你觉得你说这话我能信?”
萧洛清被拆穿后,也不打算瞒着:“对,我就是躲她,你满意了?”
萧永帆有些稀罕起来了,打量了一下萧洛清,心想,这是有情况了啊。
“你跟她表明心意,她拒绝了你?还是她跟你表明了心意,你拒绝了她?”萧永帆每次都语出惊人。
随即萧永帆又想到,萧洛清喜欢颜少疏,应该不是后者,那就是前者了。
萧洛清回道:“没有,你不要瞎猜。”
萧永帆好奇道:“那是为何?”
萧洛清看着萧永帆,想到陆韫婷说的话,本想和萧永帆说明情况,但想到太后那一屁股的风流债,还是觉得不要告诉萧永帆比较好,毕竟他的出生,或许并不是被期待的。
“皇兄,她的未来,不能有我。”萧洛清低下头,轻声说道。
“我可以护着她,但她身边的人,不可能会是我。”
萧永帆了然,其实他当初急着立萧洛清为储是有原因的,如今却因为这个身份,让萧洛清为难了。
“洛儿,我知道,你是顾虑如今你储君的身份。”萧永帆说道
“如今皇室子嗣凋零,你是储君,就不得不按照朝臣意愿成婚生子,延续大夏的血脉。”
“倘若我告诉你,你不用担忧此事呢?”
萧洛清面露疑惑,满是不解。
萧永帆凑到萧洛清耳边轻声说道:“你皇嫂有喜了。”
萧洛清一惊,心中满怀欣喜:“真的?那怎么没有一点消息呢?”
萧永帆手指放到嘴巴上,小声说道:“小声点,这件事还不能让人知道。”
萧洛清了然:“知道了。”
看来温落给的那块暖玉果然有效。
如此看来,倘若皇兄有子,自己或许真的还能对少疏争取一番。
“只要有了这个孩子,你与颜少疏之间便不会再有任何阻拦,可洛儿,不论这个孩子是男是女,你储君的地位,都不会动摇半分。”萧永帆承诺道。
且不说如今他自己的身体状况如何,孩子尚未出生,日后出生了也还年幼,倘若他出了事,国不可一日无君,萧洛清是他用心培养了这么多年的人,论心智谋略都已经不输他了,如今她已经具备了帝王之才,又如何是一个幼子能比得了的。
可萧洛清如今宁愿不要这番承诺。
“皇兄,你不必如此。”萧洛清拒绝道。
萧永帆早就知道她会拒绝了,说道:“洛儿,我知道你不愿登上这帝位,可如今只有你可以登上这帝位,你明白吗?”
萧洛清沉默了,如果说她完全不想登上帝位那是不可能的,她有自己的理想,想要带大夏走一条不同的路,可如今皇兄做得很好,她只需要从旁辅佐,一样可以实现自己的理想,可皇兄偏偏一直推着她往这个位置上走,她不明白为何?
“为什么?”萧洛清不理解。
萧永帆自嘲一笑,半真半假地说道:“我出生那年,国师曾卜卦预言,我活不过三十岁。”
萧洛清满脸震惊:“怎么可能?”
萧永帆继续说道:“洛儿,不管是真是假,至少在我三十岁之前,你只能是储君,也只会是唯一的储君。”
萧洛清还是不敢相信,皇兄今年二十五岁,距离三十岁只剩五年了。
“你骗我。”萧洛清偏不听。
萧永帆叹息一声,说道:“国师亲口跟我说的,你若不信,可以去问他。”
萧洛清看着萧永帆,鼻子有些发酸,眼眶泛红,心中是无限的悲凉,怎么会这样?
她以为这辈子,只有颜少疏是她触不可及的,却没想到,如今竟连皇兄也要离她而去吗?
萧永帆上前一步,抬手擦拭萧洛清眼角的泪痕,安抚道:“都说了是预言了,谁知道是真是假呢,万一是假的,可就要委屈你一辈子做一个储君了。”
萧洛清摇了摇头,语气有些哽咽:“我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到时候等我小侄子长大了,我就把这储君的担子交给他,然后和少疏云游天下去,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萧永帆听到这句话时,心中满是悲痛,他曾想,或许洛儿想要的便是这种生活呢?深宫重重,已经困住了她的幼年,如今又要困住她一生,当初温落在宫里责怪他的话还回想在耳边,他满心的自责,倘若不是他一直推着萧洛清往这个位置上走,她又何至于不敢去爱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萧永帆眼中满是自责,但他为了安抚萧洛清,只能故作轻松道:“好,到时候你想去做什么都行,”
“都是大姑娘了,还跟个小哭包一样,让外人看到咱大夏的储君哭成这样,成何体统?”
萧洛清被埋汰了一番,收起了情绪,负手而立,不满道:“谁让你吓唬我,再说了,我哪里哭了?”
萧洛清的眼泪确实没有流出来,但此时眼眶泛红,很难让人觉得她没有哭过。
萧永帆宠溺道:“好,你没哭。”
萧洛清被萧永帆这一番话折腾的够呛,心中的担忧始终没有放下来过,心想,此事到时候一定要找机会向国师问清楚。
又抬头看了眼萧永帆,想到刚才在他面前表露的情绪,有些面子上挂不去,便转身,准备回去,刚一抬脚,身后传来了萧永帆的嘱咐声。
“哎,回去记得把我送过去的奏折批了啊。”萧永帆在后面嘱咐道。
萧洛清没忍住回头反驳道:“你一个皇帝,天天自己不批折子,往我公主府上送,你怎么不直接把我按到龙椅上呢?”
萧永帆一听,挑了挑眉:“别说,你这个主意还真不错,我考虑一下怎么做比较合适。”
萧洛清见过厚颜无耻的,没有见过无耻到无下限的,咬牙道:“你别太过分!”
萧永帆啧了一声:“不就是批个折子嘛,对你来说又不是多难的事,再说了,你不是要躲颜少疏吗?你这闲下来,怎么找理由躲她啊。”
萧洛清想了想,这话说的不无道理,但她总不能一直帮萧永帆批折子,只能退一步:“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萧永帆点了点头,承诺道:“这是自然。”
萧洛清得了萧永帆的承诺,便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萧永帆看着萧洛清离去的背影笑出了声,结果可能是因为笑的太过分了,竟咳了起来,一个没收住,还咳出了血。
萧永帆看着手上的血迹,心想,现在还能瞒住,日后定是瞒不住了,他没有骗萧洛清,他确实活不过三十岁,可那不是国师预言的,国师只说了他的病情,最多还有一年,所以他必须尽快将洛儿培养起来,替她日后登基铺路。
萧永帆收起自己的手,离开了御书房,去了国师那里。
洛儿不信他,肯定要去找国师的,他得去和国师说一声。
景和五年四月十五日,科考结束,放榜之日,榜单处围满了人。
建安候府此时十分热闹,颜长恒虽然没中状元,但是考进了三甲,颜少疏十分开心,在建安候府大摆宴席,宴请了世家贵族和一些朝中官员,当然,宴会的帖子也送了一份去公主府,只是萧洛清能不能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萧洛清此时坐在公主府,手上拿着帖子,看了老半天了,一旁的茯苓和乐芜看见了,对视一眼。
乐芜开口道:“殿下,您与颜将军关系这么好,小世子高中三甲,您不去祝贺祝贺吗?”
萧洛清啧了一声:“你怎么那么多话?”
乐芜立刻站好闭嘴,一旁的茯苓见状,建议道:“殿下,如今颜将军在朝中还没站稳脚跟,殿下若去,想必可以给颜将军撑撑场面。”
萧洛清想了想,有些道理,我去给少疏撑撑场面,只要去了就行,大不了去去就回。
“那就去吧。”萧洛清终是答应了。
乐芜一脸惊讶,看向茯苓:“为什么你说殿下就去,我说殿下就不去啊。”
茯苓看向乐芜,语重心长道:“乐芜,有些事情,你还需要多学学。”
乐芜疑惑了:“学什么?”
茯苓跟在殿下身边多少年了,早就知道了,只有颜将军才能让殿下费劲心神,思虑半天。
萧洛清打趣道:“学学你这榆木脑袋何时能开窍。”
说完,起身走出了屋子,吩咐道:“再不去赶不上热乎的饭菜了。”
乐芜和茯苓立刻跟了上去,今日宴会,两个人都会过去。
建安候府
颜少疏此时正在大门口迎接来客。
“颜将军,恭喜啊,小世子这么年轻,今后可是前途无量啊。”来的是礼部尚书褚凌天。
颜少疏回礼道:“多谢褚大人今日肯来,日后还是要请褚大人多多关照啊。”
“哎,我可听说了,小世子不仅满腹文采,还谦和有礼,日后成就可不在你之下啊。”褚凌天赞扬道。
颜少疏笑道:“褚大人过奖了,里面请。”
褚凌天笑着走进了建安候府。
颜少疏继续接待下一个来客,她向长街的方向望去,始终没有见到她想见到的那个人。
她躲了自己半个月,今日怕是也不会来了吧。
自那日萧洛清与陆韫婷说完话后,颜少疏就觉得萧洛清不对劲,像是故意躲着她似的,她以为是娘跟阿清说了什么,还去问了娘,娘却并没有跟她说什么,只说让她这些时日多关心关心阿恒。
她起初并不太在意,想着科考临近,确实阿恒这边要多花些心思,可这半个月来,除了上朝之外,她几乎见不到阿清一面,这让她不得不多想,阿清和娘肯定有事瞒着她。
可娘不愿意告诉她,阿清又见不着面,如今她借此机会,大摆宴席,将帖子送到了公主府,却不确定她是否会来。
直到来客都已经进府了,颜少疏望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心中的失落感油然而生,看来阿清今日是不会来了。
她收起心绪,转身回到了府里。
陆韫婷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心里叹息了一声,这半个月她与颜少疏斗智斗勇,没有将那天的事情告诉颜少疏,是不想她深陷其中,可如今她突然想,或许殿下与太后不一样呢?
宴会已然开始,颜少疏看着空荡荡的门口,终是放弃了。
随即回到席上,颜少疏今日来者不拒,谁都能喝上两杯,很快把一桌人喝趴了,就在颜少疏准备去下一桌的时候,门外突然来了一个人,手上拿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站到了陆韫婷面前,说道:“老夫人,这是公主殿下送来的贺礼,恭贺小世子高中三甲,今日殿下有要事在身,不能亲自前来,特派奴婢将贺礼送到府上。”
陆韫婷笑道:“老身谢过殿下,今日我候府设宴,不如姑娘坐下来喝一杯?”
来者是萧洛清身边的茯苓,茯苓拒绝道:“不了,殿下有吩咐,送完贺礼奴婢就该回去了。”
陆韫婷也没有继续劝阻:“红鸢,送一下这位姑娘。”
颜少疏却将茯苓拦住了:“阿清今日未曾前来?”
茯苓看向颜少疏,回道:“颜将军,未曾。”
陆韫婷却纠正道:“少疏,你该唤殿下。”
颜少疏看向陆韫婷,眯了眯眼,心中像是知道了什么,随后给茯苓让了一条路,淡淡地说道:“代我向殿下问好。”
茯苓抬头,有些惊讶,但还是点头应下了,随后走出了建安候府。
颜少疏看着茯苓走了之后,便也回到了席上,继续喝酒,可此时的她眼底没有半分色彩,像是解酒消愁一般,一杯接一杯喝着,陆韫婷看在眼里,却始终没有劝阻。
宴会过后,颜少疏有了些醉意,颜长恒早就被灌的不省人事,被送回房间了,颜少疏送完最后一个客人,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她想到今日陆韫婷的话,只觉得有些奇怪,心中的不解,让她无法安心去睡觉,于是她转身去了陆韫婷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