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唯一疗愈师》斑斓椰子冻

89、第89章

　　小红蛇在地上扭了两下，重新爬回了沙发上，“嘶嘶”地吐槽了起来：“哼，小气的机械脑袋！收起你那多余的独占欲吧，我才不跟你抢。”

　　“安托戈影。”看不下去的阿斯罗尔用上了重音。

　　突然被哥哥喊了全名，戈影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身体，态度总算收敛了一些。

　　“她怎么……没有反应？”贾思澈趁机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就算是面对虚拟体，贾思澈的影响还没有完全失效过，这让他感到了些许的疑惑。

　　“戈影的身体放置在虚拟树的“根系”部分，也就是蛇星的最高级保密建筑中，平常以这样的状态活动。那里的蛇星人的虚拟体，五感是全封闭的。”阿斯罗尔解释了起来。

　　所以他们不会因为接触了贾思澈，就轻易对他感到亲近。

　　原来是这样。贾思澈了然地点点头。

　　“等等，你还真是蛇星人呀？”贾思澈意识到能够知晓这样的情报，阿斯罗尔绝不是普通的蛇星居民。

　　来之前他还只是猜测，见到戈影后确定了阿斯罗尔的本体，但是他没有预料到阿斯罗尔对蛇星的熟悉程度如此之高。

　　稍微犹豫了一下，阿斯罗尔还是选择了对重要的朋友坦白自己的真实身份。

　　“在蛇星，因为没有摇篮系统或者类似的统一培育孩子的中心，蛇星仍存在着无血缘的家族制。我来自‘看山者’家族，也就是蛇星近三百年的掌权者，现任的蛇星领袖是我和戈影的大哥。”

　　“那你为什么会去虫星？”贾思澈不解地问：“而且你的精神状况……”

　　在猩红漩涡特殊部队基地的时候，波文摆脱依赖之后，贾思澈也时不时会给阿斯罗尔做些疗愈。

　　跟退化症重症患者比起来，阿斯罗尔精神状况的糟糕程度也不遑多让，但是他从来没有要化为原型的征兆，智力也很正常。

　　也就是表面上看起来一切如常，可要是没有遇到贾思澈，说不定哪天就疯了或者死了。

　　这时，之前被“静音”了的戈影忍不住开口道：“哥哥没有选择虚拟树，才会被退化症惩罚。”

　　惩罚？

　　贾思澈觉得这个词有些怪异，就像……蛇星人天生会得退化症似的。

　　而阿斯罗尔肯定了他的猜测。

　　按阿斯罗尔的说法，蛇星人因为有基因缺陷，从出生开始就会受到退化症的影响，进入成年期后基本就进入了重症阶段，所以没有像兽人或者虫族那样有明显的外表变化。

　　为了自救，蛇星一直在寻找能够摆脱退化症的方法。

　　虚拟树，就是经过一代一代蛇星人的试验，寻找到的最有效的手段。

　　它没有像贾思澈那样进行直接疗愈的能力，只是会将还没有进入成年期的蛇星居民的身体，放入位于它的“根系”部分里的类似治疗舱的容器中，封闭五感，冻结生长。

　　他们的意识则被放入了“树干”部分，里面是一个一切皆为虚拟的巨大的城市，这些未成年的蛇星人可以一直在那里面生活。

　　至于“树冠”部分，就是他们现在所见的地下空间，这里实际上是智能机械们的乐园。

　　它们负责维持虚拟树的运转，收集能源、利用能源、开发新能源。

　　剩下还能见到的蛇星人，要么是年纪已经太大，过了进入虚拟树的时间，要么就是还没有排上队进入虚拟树。

　　像阿斯罗尔这样不愿选择虚拟树的，实在少之又少。

　　说到这里，小红蛇恢复了女孩的外貌，靠到阿斯罗尔身边，摇着他的手担心地说：“很快，很快虚拟树就要彻底封闭了，哥哥，你也不进来吗？”

　　“虚拟树封闭？这跟蛇星要驱落水熊群有关吗？”贾思澈敏锐地察觉到了它们之间的关联，说。

　　“现在为止，符合条件的蛇星人已经大部分进入到了虚拟树中，只留下少部分的居民，他们也很快可以获得许可。这意味着之后的蛇星，会是一个只剩下虚拟树和智能机械的沉默的星球。”阿斯罗尔说。

　　贾思澈很快理解了对方没说出口的意思。

　　这意味着蛇星应对外界变故的能力大大减弱，要是遇到像十二议会那样的野心家，光靠他们研发出的智能机械很难在保护好虚拟树的同时，从战争中获胜，从而使得虚拟树被迫唤醒蛇星人。

　　经历这样的战争，就算能幸存，蛇星人也会遭受巨大的损失，而且需要隔上好多代，才会再次拥有全民进入虚拟树的机会，说不定在等待的期间，他们就会因退化症和战争余波走向灭亡。

　　为了杜绝这样的风险，他们选择利用水熊群，给周边星球造成一次能够让他们失去进攻别的星球的能力的灾难。

　　即便若干年后，这些星群能够恢复目前的状态，或许在“树干”之中的蛇星人，也已经找到除了虚拟树外，在外界获得拯救的办法。

　　“可是议会已经。”贾思澈起了个头，但最终没有说下去。

　　他明白在蛇星人必须在虚拟树“树干”生存的时间里，的确很难保证不会出现下一个十二议会，或者说一定会出现下一个十二议会。

　　这让贾思澈一时有些怔愣，难道就真的没有两全的办法吗？

　　他又一次看向阿斯罗尔，说：“退化症的事，或许我可以想想办法。”

　　听到贾思澈说的话，戈影发出一声轻笑，摇摇头说：“太迟啦！”

　　见贾思澈因为戈影的回复露出了迷茫的表情，阿斯罗尔叹了一口气，说：“明天我可以找个机会，带你们去见见大哥，在那里你会知道为什么。”

　　于是贾思澈到达虫星的第一天，就跟燧辛一起待在阿斯罗尔借住的房子里过了一夜。

　　这期间他用聊天的形式，向戈影打听了不少关于这些年来蛇星的一些趣事，借它们对比纠正之前他所学习过的关于蛇星的知识，也获知了不少新的知识。

　　同时他也向戈影分享了自己的见闻。

　　心性单纯直率的戈影，经历一番愉快的畅聊，便俨然把贾思澈当成了新交的朋友，一改初见时的态度，临睡前还缠着对方把故事说完。

　　等戈影返回虚拟树的“树干”后，房间里余下的住客们才进入了休息状态。

　　第二天下午，阿斯罗尔就带着他的两位朋友，踏上前往蛇星现任领袖所在的路途。

　　这一次，他们仍旧是在这个到处都显得十分奇幻的地下空间里，像走迷宫那样行进在复杂的路线上。

　　有很多次，阿斯罗尔都在看似已经没有路的地方拐角，或者是走到平坦大道中间的时候突然向上或者向下。

　　这让贾思澈有些明白为什么十二议会没有贸然进攻这里，如果不是有阿斯罗尔，恐怕他们在这里转上个几年，也不一定能够见到那位领袖一面。

　　当他们最终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半夜。

　　阿斯罗尔在两栋高耸的巨大建筑之间，一个有着多层屋檐的三层建筑面前停下了。

　　建筑的一层延伸出一条较宽的通道，并以这条通道的长度为半径，建了一圈圆形的石子路，石子路与建筑之间，则是平静无波的水面。

　　贾思澈敏锐地发现，比起其他地方，这里几乎看不到机械水母。

　　建筑的主人似乎已经知道了访客的到来，那扇看起来重量非常的门自己打开了，阿斯罗尔便带头走了进去。

　　一位皮肤黝黑，身上遍布金色纹身，有着飘逸的黑色长发以及夺目金瞳的男性，正赤脚在培育大型藤本植物的管型培育皿中穿梭。

　　看见进来的几位客人，他只是点了点头当作打招呼，直到手上的工作告一段落后，才把他们带到了好歹有些落脚处的二层。

　　“阿斯罗尔，你长高了不少。”这位看上去并不像能够提出并实施那样疯狂的计划的领袖，用平淡且清冷的声音说。

　　“你也是，拉斯。”阿斯罗尔回应。

　　贾思澈听到这个名字，不禁看了看阿斯罗尔，又看了看名字的主人。

　　拉斯？这不是阿斯罗尔之前用过的假名吗？原来是借用的名字。他恍然大悟般想。

　　“你把‘神’们带到这来，并不合适，还是尽快离开吧。”拉斯接着说。

　　这是贾思澈第二次从蛇星人口中听到这个称呼，不由得弱弱辩解道：“我们没有那么玄乎。”

　　在拉斯开口之前，阿斯罗尔替他的兄弟姐妹解释了词汇的用法：“这只是一种惯常的用法，从蛇星有历史以来就流传到现在。”

　　使用它，并不代表说话的蛇星人对贾思澈或燧辛有多尊重，甚至可以说，目前的蛇星对“神明”，抱持着相当的敌意。

　　贾思澈感受到了这种敌意，但并不太在意，抓紧机会向面前的领袖提出了自己想法：“我对退化症的疗愈有些经验，或许可以帮助蛇星居民脱离虚拟树生存。”

　　那双金瞳动了动，把视线落到了身体柔软的人类身上，拉斯用仍旧没有任何起伏的声调说：“那很好，如果你在我们已经放弃获得‘神’的帮助之前到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