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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温馨 ...

  •   沈如琢惊讶于孟清也的转变,就见她忽眉眼舒展开,拽起他的手摇了摇,撒娇道:“还记得你说你会厨艺这事吗?我现在就想尝尝你的手艺。”

      他当然记得,那是临近中秋之时,孟清也担忧林宴会在刑部中秋宴会膳食之中下毒,他便拿了自己从来都是亲自下厨之事逗她。

      没想到她还记得,沈如琢心头热热的。

      “好。”

      沈如琢应下。

      二人从刑部去往沈府。

      路上,孟清也难得沉默。她提出要尝尝沈如琢的手艺,并非是真的出于这个目的,只是想借此机会向沈如琢言明一件重要之事。

      她心怀忐忑。

      至沈府,沈如琢问她是想留住寝房休息,还是随他一道去厨房。

      孟清也很想见见沈如琢染上人间烟火气息的模样,可又想一个人静处。

      今日发生了许多事。这些事堆积在一起,感叹之余,也有些不知所措。

      孟元知传信来说:“我无颜面对你祖父,心中有愧,沧海桑田,愿留在塞北,以余生赎罪。阿也,不必感伤,你我父女共处一弯明月,心便是在一处的。”

      收到这封信时,她心中释怀多于怅然,见明月,千里共婵娟。

      不再为血亲忧虑,孟清也沉浸下来,开始思考方才所想到的事情。

      这事与沈如琢有关。

      他说:“各人抉择,各人背负。”

      林道安是自作自受,裴青烈是罪有应得,那沈如琢呢?他身上背负着的莫须有罪名,至此也该有个了结吧。

      光她知道清白不行,得天下人都知晓。

      兜兜转转,她最初怀着求实之心接近沈如琢,时至今日,柳暗花明,她已有答案,也有能力重修史书,她想,待征得沈如琢同意,她便开始。

      不一会,沈如琢便端着一碗清面推门而入。

      孟清也上前接过,放在圆桌之上,“就一碗面?”

      沈如琢垂眸,敛下失落:“我也只会做这个。阿也是不喜欢?”

      孟清也连忙摆摆手,“也不是不喜欢,就是没想到。”

      沈如琢又道:“我平日便是吃这个。”

      怎么听出一股可怜味?孟清也不禁怀疑自己,她踮脚勉强摸了摸沈如琢的头,安抚道:“好了,你亲自下厨,我肯定欢喜,放心,以后我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面前这副场景实在太过美好,沈如琢心中发紧,她轻轻皱着眉头,如春风化雨,好似包容他的一切。

      沈如琢难得不知该如何回答,怎样华美的言辞都配不上这句朴实的承诺。

      那便随心吧。

      沈如琢随口道:“你会厨艺?”

      孟清也将手抽回,面色染上警惕,“你可别抱着要我下厨的心思,我可不伺候你。”

      说完后,她又觉得此话太过强硬,有些绝情,便补充道:“我的意思是,可以请厨子,或者去酒楼,总之,我不会做饭,就算会,我也不会去做这事儿。”

      沈如琢:“是我说错话,叫阿也误会了,面快坨了,还不快试试。”

      孟清也这才满意,还算他识相。

      她坐下,挑起几根细面,道:“卖相还不错。”

      沈如琢坐在一旁,也无事,便盯着孟清也吃面。

      孟清也受不了,“干嘛啊?你不饿吗?”

      沈如琢笑笑,“不饿。”

      孟清也淡淡哦了一声。

      面很清淡,并不合她口味,孟清也吃了几口便动不了筷了,搅动几下,也难下咽。

      沈如琢过得是什么清苦日子啊。

      孟清也放下筷子,对沈如琢尴尬笑笑,“实在是抱歉,我吃不下了,辜负了你的心意。”

      没曾想沈如琢非但未伤怀,反而端起了那碗面,“给我吃吧,总不好浪费。”

      说完,他便埋头吃了起来。

      孟清也呆呆地看着面前吃得正香的沈如琢,感到不可思议,“你不嫌弃吗?”

      沈如琢头也未抬,极为自然地答道:“我怎么会嫌弃我的妻。”

      我的妻。

      孟清也的脸瞬间通红。

      “你不正经。”

      “嗯,我不正经。”

      居然还承认,孟清也摸不透沈如琢的心思,一边温柔待她,一边又极尽撩拨。

      春心萌动。孟清也心跳得很快。

      “你快点吧,你不正经,我还有正经的事跟你说呢。”

      说完她便转过头去,不再看沈如琢。

      而罪魁祸首一副了然模样,他心底发笑,阿也,总是这么容易害羞。

      “转过来吧,我吃完了。”

      孟清也平息了一下心跳,正面与沈如琢对视,警告道:“我要跟你说正事了,不准再戏弄我。”

      沈如琢点点头,极为顺从,“都听阿也的。”

      “嗯,我想了很久,既然林道安本就为罪人,那你便不算欺师灭祖,而乔将军又是被陷害的,你为他求情,自然算不得为虎作伥,你背负了本不该背负的东西,世人道你是奸臣,小人,人言可畏,亦可作杀人刀。”

      “修史院暗阁中封存着有关于你的史书,内容与事实大相径庭,若流传后世,后人读到此卷,大抵会在心中痛骂你,作为纂者中的一员,我很惭愧。”

      “所以,我想为你重修史书。”

      孟清也声音极轻,却极有力量。

      沈如琢知晓孟清也没在说笑,他心底一颤,少见的有些慌乱,“为何会有这个想法,是不是寅竹与你说了些什么?”

      他与孟清也的相遇,始于那一场误会,仔细想来,若无寅竹偷卷宗一事,他与孟清也可能永远无法相识,如从前许多年一般,同朝为官,却对面不识。

      皇城大街,他们会有无数次的擦肩而过,却永远不会为对方停留一次。

      不,沈如琢在心底反驳自己。

      会的。

      哪怕一面,他也会被孟清也明媚的笑脸吸引,怕黑之人总会向着阳光不是吗?

      孟清也就是他的阳光。

      见到沈如琢久久不回应,孟清也有些得意:“是不是很感动?”

      沈如琢回过神来,不知该如何回绝孟清也,毕竟她一心为他,半天才憋出两个字:

      “抱歉。”

      “说什么抱歉啊?不该说谢谢吗?”

      “不能如此。我不在乎什么名声,自得其乐便好。”

      居然拒绝!孟清也有些气恼:“你不在乎我在乎啊!谁想看到心爱之人背负着如此沉重的骂名啊?”

      沈如琢一时沉默,想缓和下气氛,便调笑道:“阿也承认喜欢我了?”

      孟清也气极而笑,定定的看着沈如琢,沉声道:“我说了,这个时候不要说笑。我修史书,不只是为了你,也为了捍卫我所尊崇的史公本心,若我不知你冤枉还好,此刻知晓了,我自会秉笔直言。”

      “修史院还有事,我先走一步。”

      孟清也心中郁闷,临出门时,还是不忍心,便留下一句:“至少给我个理由。”

      沈如琢见孟清也转身,眸光一亮,以为事情有了转机,可她说完这句话后,便头也不会的走了。

      留下翩翩背影,沈如琢来不及挽留,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直至最后一片衣角消失在转角处。

      他收回目光,敛下落寞神情,漫无目的,瞧着桌上的空碗出神。

      空落落的。

      ……

      接连几日,沈如琢皆忙得抽不开身。

      整顿吏部,惩处徐封残党,御史台,大理寺皆受了牵连,徐相宜徐相无姐弟俩却相安无事。

      无他,徐相无大义灭亲,拿出更多徐封以权谋私,祸害百姓的罪证,指证徐封罪行,换取了二人的生机。

      徐封怎么也没想到,回个祖籍的时间,再至皇城,就已变了天。

      而罪魁祸首还是自己的亲子。

      他本以为徐相无会与徐相宜有所不同,毕竟是骨肉相连的父子,自然是向着他的,可没想到,徐相无比徐相宜更加灭绝人性。

      该死的东西。

      不孝子。

      徐封在高位上待了一辈子,骤然坠落,毫无还手之力,此刻被困于牢狱之中,再不见昔日风光。

      狱卒将牢门打开,锁链碰撞发出响声,徐封不禁向外望去。

      见来人竟是徐相无,他双目欲裂,恨不得将面前之人撕碎,奈何铁链束缚,恨意无法消解,悉数化作了面目的狰狞。

      “狗东西,你还敢来!”

      徐相无不紧不慢的靠近,似是嫌恶牢狱恶臭,还伸手将口鼻捂住。

      他轻蔑一笑,“父亲大人怎么还不领情呢?”

      “逆子!”

      徐封挣扎幅度更大。

      这时,徐相无伸手攥住徐封的衣襟,徐封被迫抬起头。

      “如何?在你对母亲出手那一刻,就该料到自己会有这个下场。”

      徐相无冷冷嘲讽。

      徐封眼底闪过慌张,也仅一瞬,便又被理直气壮所取代,他恨恨呸了一口:“妇人之仁,死有余辜。”

      徐相无换手狠狠揪住徐封散乱的鬓发,发丝拉扯,引得徐封脸颊绷紧。

      面对这个不知从何时起高过自己的儿子,徐封心底终于有了恐惧。

      “那你也死有余辜。”

      徐相无随意收回手,满不在乎道:“父亲,自求多福吧。哈哈哈哈。”

      多年蛰伏,一朝如愿,痛快!

      他从暗湿的牢狱吃来,窥见些天光,瞧见不远处正有二人等候。

      沈如琢和徐相宜。

      见他靠近,沈如琢先行解释:“她非要闯进来。”

      徐相无点点头,未给徐相宜一丝眼神,朝沈如琢回道:“你与我说干嘛?”

      徐相宜:“你当真不认我这个姐姐了?”

      “我要去江南了。”

      他不知是在对谁说,话音刚落便越过二人,毫无眷恋。

      徐相宜愣住,这些年,她一直困于过往,耽于情爱,忽略了阿弟,她错了,现在她什么都抓不住。

      她掩饰般的向沈如琢告辞,却被沈如琢叫住。

      “有一事,瞒了你许久,林鹤年几年前便已死在了塞北。”

      徐相宜未回头,道:“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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