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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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非冬至第一次在别人头顶看见奇怪的东西。
尽管这次的弹幕五颜六色到让人难以忽视，她面上依旧不曾显露半分,静静打量小满子。
这人认识她？
又或者说，是认识原来的冬至？可记忆中却没有与之相关的剪影。
她微眯着眼陷入沉思，随着时间在寂静无声中流逝，整个前厅气氛都变得古怪起来。
良久，春月踌躇上前，满目担忧附耳低声询问：“主子，可是此人有什么问题？”
冬至轻轻摇头，又将小满子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你以前在何处当差？”
这个小满子实在不像宫里的人，给她的感觉让她莫名觉得有点熟悉，或许真是原身认识的也不一定。
当事人秦满也有点摸不着头脑，难不成他这具身体还有什么隐藏剧情，他心中嘀嘀咕咕，嘴上老老实实回话：“回主儿话，奴才以前是在景阳宫做洒扫的。”
身后侍监见苗头不对，连忙上前一步帮着抖了个干净，“张主儿，这人原是在南果房当差，只是脑子愚笨，当差第二天就弄丢了半筐果子，后面才被调去景阳宫后殿洒扫的，也是今日才到内务府的。”
南果房管着新鲜果品，隶属敬事房，虽说敬事房的总管也是由内务府管控着，但内宫的人员调动几乎是敬事房包圆了。
侍监这锅甩得利索，只差把“我们不熟”几个打字刻在脸上。
至于这个小满子……冬至看着他低垂的脑袋，像极了上课时怕被点名的学生。什么脑子愚笨丢了瓜果，真笨成那样，还能进得了宫，怕不是给人背了黑锅。
可若是真笨，他就不会站在这儿了。
冬至看过些原身的记忆，也知道这景阳宫是个什么情况，前朝时，明光宗的生母不得宠，一直被幽居景阳宫，后面就被当成了冷宫。
因为不太吉利，康熙登基后命人将景阳宫改成了贮藏书册的地方，但那也是前殿，如今的景阳宫后殿，依旧是名副其实的冷宫。
毫不夸张的说，在景阳宫后殿当差的宫人，就是逢年过节去内务府领个红封糊窗都要被推拒一二。
被罚去那里，还能走出来有机会调到其它宫殿当差，可不单单是运气好能解释的。
想到这里，冬至收回夹杂着审视的目光，抿了抿因为说话有些干的嘴唇，端起水杯看向小满子身侧的另一人：“你叫什么名字？”
余下这名太监沉稳镇定，面上表情温和有礼，带着恰到好处不会令人反感的谦卑，通身气质来看，说是奴才，不如说更像个善于交际的读书人。
突然被点名，也没有慌张，只管躬身应声：“回主儿话，奴才苏培盛，原是在瓷库……”
“噗——”
冬至一口水险些喷了出去，呛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眼泪都呛了出来，连忙用帕子捂着嘴猛咳。
“主子！”春水急哄哄上前，替她拍背顺气，“您可是哪儿不舒坦？奴才这就去请太医！”
“咳……咳咳咳……”冬至缓和了些，压下因为剧烈咳嗽激起的红晕，连忙抬起手摆了摆制止，“只是不小心呛住了，不用麻烦，不碍事的。”
“兴许是这水凉了，奴才再去换一杯热的来。”春月说着端起瓷杯走到门口，刚掀开帘子，又倏地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那边老实站着的三人，浅笑，“紫朱姑娘，可否帮忙搭把手？”
片刻后，紫朱跟着春月进了茶水房，殿内就只剩下春水絮絮叨叨的关切声，其余人都低垂着脑袋，生怕座位上的这位主儿突然出个什么差池，然后再牵连到自己身上。
毕竟永寿宫这位庶妃主儿的身体不好，活一天看一天的情况，在后宫中并不是什么秘密。
唯有几乎是板上钉钉要留下的有姝和如夏二人，不约而同抬了抬脚步，却又因为没有准许，踌躇不敢上前。
见人顺通畅了，春水这才长舒一口气，颇有些懊恼道：“主子今日瞧着比昨日咳得厉害，定然是昨儿夜里受了风，奴才昨儿就该把那床被褥添上的。”
冬至瞠目，忙声道：“别！真的只是喝水不小心呛着了，我夜里并不觉得冷，真的不用添加被褥就了！”
春水添的那可是实打实的棉被，夜里还要在手脚边放上两个灌了热水的汤婆子，要是再加一床被褥，她就算不被热死，也要被这沉重的温暖压得喘不上气了。
春水眼底不自觉流露出几分看不省心孩子的意味，叹气：“主子喝水可要慢些，您本就有咳症，可不就容易呛着。”
冬至嘴角抽了抽，“下次注意……”
这哪里能怪到她头上，还不是让“苏培盛”这个名字给惊的。
冬至虽说没有刻意去了解过清朝历史，但她平时也是会上网看电视剧的，上辈子在医院那段时间不能出去玩，她每天除了玩手机就是玩手机，没事就把电视剧当下饭菜，因为无聊各种类型都看了一点。
和清朝有关的电视剧，写来写去不外乎就是康、雍、乾这爷孙三个，尤其是雍正，不管他是不是主角，都会写到他身边的名人——太监总管苏培盛。
比起晚年开始走温和派的康熙，以及晚年康熙2.0青春版的乾隆，这雍正是出了名的爱憎分明，手段也够狠，能在他身边稳坐大太监名头，论谁都不会觉得这苏培盛是个傻白甜。
冬至在影视中看过不同形象的苏培盛，但大多都是笑面虎、读帝机这一类，有机会见到真人，却没想到竟会是这个画风。
而且这人居然没有去雍正身边，还阴差阳错来了永寿宫！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什么蝴蝶效应，但如果这真是那位苏培盛的话……
冬至无意识搓了搓指腹，果断越过他指向秦满：“你留下来吧。”
说罢她也不等众人反应，摆出一脸疲态送客：“其余人侍监就领回内务府去吧。”
“春水。”冬至使了个眼色，前一秒还苦哈哈的姑娘，立马正了正神色，从袖兜里摸出一个小袋子，寒暄几句后递给侍监，又让小贵子将众人送了出去。
待殿内清净下来后，春日也领着紫朱回来了，后者手上端着温水点心，稳稳当当福身后放在冬至手边，又安安静静十分自觉站去了其余人身边。
冬至端起水杯却没急着喝，又将众人打量一番后，才不紧不慢道：“既然进了我这，有些事也该知道的，我不管你们以前如何，但希望从今往后能把老实本分这几个字牢记在心，我也不强求什么忠心不二，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们若是有门道找个好去处，只管上我跟前明说就是，切莫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可明白？”
她这番话说得不徐不疾，可语气却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凌厉，底下几人顿时紧了紧心神，对这位新主子的脾性又刷新了一遍。
待众人齐声应下后，冬至瞬间变回原来那个病恹恹的模样，软趴趴靠在椅背上打了个哈欠，“春月，紫朱三人就交给你了，一会儿等小贵子回来了，让他顺便带小满子认认门，都下去吧。”
春月点头应下，在心中暗暗感叹：主子方才可真威风！
冬至看了眼春月头顶突然冒出来的那行字，笑而不语，也不知道该怎么和这姑娘解释，这都是根据记忆中电视剧里演员学的，外强中干罢了。
微抿了两口水，她正打算回屋去眯会儿，就看见一条亮眼的弹幕从某个低垂的脑袋上冒出来，字体歪歪扭扭，看起来有气无力：
【剧情跑偏了，但还是要上班，又是反帝反封建的一天，想鼠(Ｔ▽Ｔ)。】
冬至眯了眯眼：……
——朋友，你不对劲。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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