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钗》重觅幽客

9、闲云

　　沈棠云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最后是楚长节扶着竺延桢走进来，沈棠云看到完好无损的竺延桢，神色有些惊讶。
　　“你没事。”沈棠云看着他。
　　“嗯。”竺延桢道，“沈公子这点药，只怕是微不足道。”
　　“叛军逼宫，杀无赦。”楚长节一声令下，两边的人便厮杀起来，不过半柱香，那些叛军便死剩下几个。
　　沈棠云自知不敌，迎面撞上楚长越那把剑，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衣。
　　“我毋宁死，也不做狗辈。”
　　“我不会让你死的这么容易。”楚长节笑道，随即便听见他道：“你下的毒，也让你自己尝尝恶果。”
　　“呃……啊！”惨叫声回荡在整个东宫。
　　“长越……杀了我……”沈棠云痛不欲生，跪在地上，发丝凌乱，本该握在手中的剑却被丢到一旁。
　　楚长越捡起他的银剑，利落朝着他心口直直又捅了一刀。
　　“好可惜……”沈棠云伸手，碰了碰她垂下的发丝，“我这次……是真的……要走了。”
　　楚长越笑道，眼中却留下泪来：“沈棠云，你该死。”
　　“阿姊……你看到了吗？”
　　“我帮你报仇了。”
　　“兄长，我也可以和阿姊一样了。”楚长越回头，朝玄色龙袍的男子飞快跑过去，却见他身边的人模糊了视线。
　　“咳咳……咳！”竺延桢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半跪在地上。
　　“延桢！”楚长节迅速抱起他进殿，“让太医过来！”
　　竺延桢再次醒来，是在东宫殿内。
　　他他艰难地撑起身子，却发现枕头底下压着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个不大不小的羊脂白玉镯，里面还有一封斑驳陈旧的信。
　　“一别经年，久来无恙。
　　君姿如兰，如竹如枝，实不该折。
　　王权之道，不可逆也，血路漫漫债，地狱无人还。
　　君之傲骨，吾亦所闻，现今天下四分，皇室平定乱，根基尚未稳固，仍须君扶持之一二。
　　吾知君之悔，吾亦悔之，恨之。
　　君之旧疾，我已派人寻药，此病并非绝症，但也绝非小病，望君心平，切莫气急，请君珍重。”
　　楚长越掐着点走进来道：“你醒了。”
　　“殿下这信是哪来的？”竺延桢问她。
　　“你不是知道吗？”楚长越反问他。
　　“我知道？”竺延桢想着，看向一旁的白玉镯，却是有些眼熟，他拿起镯子仔细看着，头痛的病却在此时犯了。
　　楚长越急得连忙让太医进来给他切脉。
　　“奇怪，”关太医道，“这病症似乎减轻了。”
　　“关太医看看这个药方怎么样？”楚长节推门进来，拿着一张陈旧的纸张给他。
　　“这药方……实乃神人出也！陛下可知是何人？老臣想与他一同探讨这病症。”
　　“他死了。”楚长节道。
　　竺延桢握住那只手镯，“我想起来了。”
　　老国师当年殉道时，写了一封绝笔书。
　　竺延桢是他从小带大的，他自是不愿这样一个孩子，也沦为权斗的牺牲品，可走上了这条路，自古便是功成身死，只因历任的每位国师多少知道皇室不可告人的事情，帝王知道也绝无可能放他们一条生路。
　　可他似是看出这位准储君的心思，他想想让这个孩子活下来，哪怕是自己以身殉道，万死不辞。
　　“这是老国师留给你的东西。还有很多事情，皇嫂还不曾见过呢。”
　　“你叫我什么？”竺延桢问。
　　“皇嫂啊？难道你不是嫁给皇兄了？”
　　“我一个男人，嫁人成何体统？”他摇头道。
　　“那我嫁，怎么样？”楚长节蹲下来，对上他碧色的双眸，用手捋了他一缕发丝至耳后。
　　“更不成样子。”竺延桢无奈道。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楚长越道，“看我今日这副打扮，怎么样？”
　　一身红色衣装，头发高束，脸上带笑。
　　竟与多年前那抹同是红色的身影重合。
　　“路上艰险，要注意安全。”竺延桢吩咐道。
　　楚长越拿起那柄尘封多年的红缨长枪，她骑着马，回头挥手楚长节向告别。
　　“要是军粮不够，随时要传书回来，听到没有？”楚长节塞给她一只小巧的暗弩箭，“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这个。”
　　“我知道啦，皇兄。”
　　三月后，长公主从漠北大圣归来，圣上大喜连摆了三日的庆功宴，势必要一醉方休。
　　此后数年，边境再无来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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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ohhhhhhhhh（斯密马赛拖了这么久，终于完结了，番外等我想起来就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