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媚子翻车了［古穿今］》罄冉

34、第 34 章

　　商务舱内响着小孩看动画片的声音，细细碎碎的，有点吵。

　　“尼克狐尼克，你被捕了！”
　　“为什么？伤了你的小心脏？”

　　小孩发出稚嫩的笑声。

　　窗外出现瑰丽的团状云层，阳光下宛如轻盈洁白的海洋。

　　祝丞风静止几秒，缓缓摘掉眼罩，整理被许凛扯乱的头发。
　　侧头看去，许凛不耐烦地闭着眼。

　　怕他再次暴起伤人，祝丞风迅速伸手拉下遮光板，拿起座椅上的安全手册，咬着嘴皮读起来。

　　读完整本安全手册，祝丞风偷偷用余光瞄身侧。
　　好像睡熟了。

　　于是他放下手册，正大光明看着许凛的脸，瞳孔中幽幽一抹光。

　　许凛歪着头睡得并不安稳，眉头轻蹙，呼吸有些重。

　　“做噩梦了？”祝丞风小声问，“起来重睡？”

　　音量太小，许凛当然听不到。

　　过了段时间，看到许凛的眉头越皱越紧，祝丞风抓着他的小臂晃了晃。
　　即便隔着厚重的羽绒服，也不敢握得太重，怕手心忽然出现另一道体温。

　　正出神，面前的许凛悄然睁眼。
　　眸子蒙着层水雾，逐渐聚焦清醒。

　　四目相对，祝丞风忽然卡带了似的。

　　说话啊。

　　他催促自己，却像个木头人一样望着许凛的眼睛。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局促了。
　　昨天？上周？

　　静谧气氛下，动画片的背景音变得清晰，正是尼克与朱迪和好的片段，录音笔反复回放。

　　“我真的是只蠢兔子。”
　　“我真的是只蠢兔子。”

　　掩盖了不安的心跳。

　　终于，许凛先轻声道：“能不能说句话？”
　　“刚才梦见你死了，你一直不动，我以为我还在梦里。”

　　祝丞风眨了下眼：“没死。”

　　许凛揉着眼打哈欠。

　　“接着睡吧，再做噩梦我再叫你。”祝丞风说。

　　“睡不着了。”许凛抻了抻腰，回头看一眼，“那个小孩看的什么？我也想看。”

　　祝丞风在他面前的屏幕扒拉两下，找出电影，从包里掏出耳机插好。

　　像个保姆。

　　许凛看着他忙活半天，接过连接好的有线耳机：“其实你告诉我电影名字就行。”

　　祝丞风也反应过来，反驳：“看你太笨。”

　　“我笨？”

　　祝丞风：“……嗯。”

　　“再说一遍。”许凛不乐意道。

　　“不说了，看你的电影去。”
　　这一次，祝丞风主动套上眼罩，抱胸装睡。

　　许凛的目光落在屏幕上，过了片刻，他摘下一侧耳机：“你有点奇怪。”
　　他很少管闲事，今天却破天荒想要关心别人。

　　祝丞风掀开眼罩。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许凛问。

　　“没有。”

　　“不愿意说？”

　　祝丞风皱眉：“真的没有，我哪奇怪了？”

　　“总感觉你有话要说。”许凛仰了仰脖颈，“前些日子就有，现在说不说？”

　　“你也会有看人不准的时候，我真的什么都不想说。”

　　许凛转头，安静地看了过来。

　　对视片刻，祝丞风忽然心里没底。

　　好像……真的有什么事想要说。
　　可他自己都不清楚。

　　“我想想。”祝丞风努力回忆，却记不起来有什么忘记说出口的事。

　　半晌，许凛看他大概是真的不记得：“算了，想起来再说吧。”

　　“我记性没那么差。”祝丞风嘶一声，“可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许凛笑笑：“还说我笨。”

　　“都笨。”祝丞风说。

　　“笨你自己的去，我聪明着呢。”

　　“行行行你最聪明。”祝丞风重新扣上眼罩，嘴角不经意勾了起来。
　　没有原因。

　　就像想不起要和许凛说什么事情一样。

　　飞机落地后，机场簇拥着一群粉丝，数量自然比不上流量明星，但也挺狂热，追在后面“焦螟牛逼，焦螟牛逼”地喊。

　　出于对粉丝的尊重，他们都没戴口罩帽子。
　　脸上的尴尬快溢出来了。

　　有粉丝大喊一声：“祝丞风！人美歌甜！”

　　人群哄笑。

　　祝丞风硬着头皮看了眼他的镜头，脚步不自觉加快。
　　脑门冒汗，脚趾快要把鞋抠出十个洞。

　　“老公！”不知道哪个男的喊。

　　许凛看热闹正起劲，笑着小声问祝丞风：“喊谁？”

　　下一秒那人又喊：“许凛老公！”
　　吹了声响亮的流氓哨。

　　祝丞风以为许凛会嫌弃，刚要提醒他不要辱骂粉丝，却看到许凛笑容灿烂地看向那人，回了声同样流氓的口哨。

　　人群再次发出阵阵笑声，有人开头，更多道声音此起彼伏地加入进来，大多是男生捏着嗓子开玩笑，但也不乏真情实感的。
　　一口一个老公、宝宝。

　　“老公看镜头！”

　　“爱你哦！宝宝！”
　　“老公拿着，手写信！回去记得看！”

　　终于接近音乐节接应的保姆车，祝丞风后撤一步，谦让地把许凛先塞进车里。

　　关上车门，粉丝激动呼喊的声音被隔绝在外，耳边顿时清净不少。

　　几人各自收到了不少花束和信，祝丞风作为主唱肯定收得最多，他整齐地把粉丝给的东西装进纸袋。

　　陈燃羡慕地看着：“妈的，下辈子不弹贝斯了。”

　　“要装吗？还有点地方。”祝丞风大方地向他敞开纸袋。

　　陈燃：“就一封信，我揣兜里供着。”

　　“你呢？”祝丞风转向许凛。

　　许凛也把东西一件件码进去，牛皮纸鼓鼓囊囊的。
　　花束，信封，礼盒……

　　那些粉丝的热情欢笑，让他更深刻地感受到这是个娱乐盛行的时代。
　　不住地感慨起来，国泰民安真好。

　　“晚上结束以后有个饭局。”祝丞风说，“留不留？”

　　他说“饭局”而不是“聚餐”，说明是场虚情假意的名利场晚宴。

　　“留个屁。”陈燃说。

　　江泉摇摇头。

　　有些乐手会为了上综艺一类的机会谄媚高层，但焦螟乐队内部向来不屑于权贵。

　　但从另一个方向来说，他们不需要，祝丞风这个大公子就是他们的权贵。

　　“到那群人开始胡吹就跑。”陈燃说，“累死了。”

　　不出席不行，他们一直以来的策略是中场跑路，陈燃负责装醉，撒泼打滚，剩下几个人扛着他回酒店。
　　配合得非常完美。

　　许凛歪头小声对祝丞风说：“围着一个圆桌喝酒奉承的饭局？在电视剧里见过。”

　　祝丞风点点头：“还看电视剧呢。”

　　“刚来的时候看了好多，为了演现代人。”

　　祝丞风笑了笑：“演技特别精湛。”
　　“晚上你不用说话，也别喝酒，到时间就走。”

　　许凛看了看他。

　　忽然想起他还是个小驴粪蛋子时，信誓旦旦地说“等我长高了我保护你”。

　　真保护上了。